第九回:八剑图现·仙阵启脉
唐王府,西跨院,澄心堂深处。
一道厚重的、与墙壁几乎融为一体的暗门悄然滑开,露出后面一间不算太大,却绝对称得上“金碧辉煌”的密室。这里,是李之源真正的“乐园”。
没有窗户,四壁却镶嵌着数十颗大小均匀、散发着柔和明亮光线的南海夜明珠,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地上铺着厚实温暖的雪熊皮地毯,角落堆着好几口敞开的大箱子,里面不是金银珠宝,就是成沓的金票和地契房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淡淡的奇楠香气——那是用金丝炭精心煨烤着的一小块极品奇楠木散发出来的。一张宽大的紫檀木桌案上,随意摆放着几件古玩玉器,以及……他刚刚塞进怀里的那本破旧册子。
一回到王府,李之源就屏退了左右,连来福都没让跟进来,一头钻进了这间只有他自己和李忠知道入口的私密小金库。
“呼——” 他长长舒了口气,把身上那件宝蓝色锦袍随意脱下来丢在名贵的雪熊皮上,只穿着雪白的中衣,一屁股坐在桌案后的宽大座椅里。先前的烦躁和郁闷,早在得到“宝贝”的兴奋和揍完老道士的出气后烟消云散了。
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枚诡异融入眉心的金叶,和这本硬邦邦的破册子。
“让本王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宝贝……” 李之源搓了搓小手,眼睛里闪烁着财迷发现稀世珍宝时特有的光芒。他先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本册子。
册子封面那种暗沉非革的材质,摸上去有种微凉的韧性。上面的古篆字迹模糊不清,他勉强辨认出似乎有“金”、“符”、“录”几个字。
“《金符录》?还是《符金录》?” 他嘀咕着,尝试翻动内页。内页的纸张明显脆弱许多,泛黄发脆,上面用朱砂或某种墨汁画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如同鬼画符般的图案,旁边还标注着密密麻麻、更加难以辨认的小字注释。
李之源皱着眉头看了半天,一个字都没看懂,那些图案更是看得他头晕眼花。
“什么玩意儿……” 他撇撇嘴,有点失望。难道真是一本没什么用的破经书?那金叶子只是个意外的书签?
他不死心。想起以前听说的鉴定古物方法,他试着用手指蘸了点茶水,轻轻涂抹在册子封面一角——没反应。又拿起桌上用来拨弄香炭的小银夹子,小心翼翼地对着册子边缘烤了一下——册子毫无变化,连一点焦痕都没留下,材质果然奇特。
最后,他甚至鬼使神差地拿起册子,用雪白的门牙对着边缘轻轻啃了一下——嗯,硬邦邦,硌牙,啥味道也没有。
“呸呸呸!” 他嫌弃地丢掉册子,揉了揉牙齿。看来这册子本身,除了硬了点、老了点、看不懂之外,似乎没什么神奇之处。
那问题肯定出在那枚金叶上!
李之源立刻闭上眼睛,全部精神都集中向眉心那一点。那里平滑如常,没有任何异物感。
“出来……快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他小声念叨着,像是在呼唤一只躲起来的小猫。他努力地去回想金叶融入时那冰凉清爽的感觉,去感受身体里那丝若有若无的、让胸闷减轻的清凉气流。
集中!再集中!
时间一点点过去,密室里只有他轻微的呼吸声和奇楠木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就在李之源觉得眉心都快想得发酸,准备放弃的时候——
蓦地!
眉心深处,毫无征兆地传来一丝极其细微的灼热感!
紧接着,他眼前的黑暗(闭眼所致)骤然发生了变化!
不再是纯粹的黑暗,而是变成了一片灰蒙蒙、混沌未开般的奇异空间!这片空间不大,仿佛就在他的“脑海”之中。
而在混沌的中央,一枚薄如蝉翼、边缘流转着暗金色泽的叶片正静静悬浮着,散发着微弱却无比尊贵的毫光。
正是那枚融入他眉心的金叶!
就在李之源的“意识”触碰到这枚金叶的瞬间——
“嗡!”
金叶轻轻一震,表面那些暗金色的、原本看似杂乱的细微纹路骤然亮起!如同沉睡的星河被瞬间点亮!
无数繁复到极致、蕴含着无穷奥妙的线条、符文、图案从金叶中流淌而出,迅速交织、扩展、立体化!
眨眼之间,一幅庞大无比、复杂精密到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立体阵图,充斥了李之源意识中的那片混沌空间!
阵图的基座是无数旋转流淌的符文海洋,而在符文海洋之上,赫然悬浮着八柄形态各异、却都散发着亘古、苍茫、锋锐无匹气息的剑影!
这八柄剑影还十分模糊,看不清具体形态,只能隐约感受到它们分别蕴含着:刚健迅猛、厚重包容、爆发狂猛、稳固不移、光明炽烈、变化莫测、润物无声、迅疾无形等截然不同的剑意!
一股磅礴浩瀚、仿佛来自宇宙洪荒之初的信息洪流,伴随着这幅立体阵图,强行涌入李之源的意识之中!
“呃啊!” 李之源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一柄巨锤狠狠砸中,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让他差点当场呕吐出来。
他死死咬着牙,强忍着不适,努力去捕捉和理解那信息洪流中的碎片。
《八剑图》!
一个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的意识最深处,仿佛它本就该叫这个名字。
上古炼气士核心传承……直指大道本源……纳天地玄黄之气……开人体秘藏脉轮……凝八柄本命仙剑……布剑阵衍化万象……臻至境可破碎虚空……
一段段晦涩难懂,却又散发着无上诱惑力的信息碎片闪过。
李之源懵了。
他虽然看不懂那本破册子,但这《八剑图》直接印入意识的信息,他却能模糊理解一些。
这……这好像是一种……修炼之法?
但和他所知的后天、先天、宗师、迷惘境的武修体系,似乎完全不同!
武修锤炼肉身,打熬气血,依赖各种天材地宝和自身天赋突破瓶颈,最强的宗师巅峰或迷惘境,据说能开山断江,但前路已断,无法更进一步。
而这《八剑图》,却是什么吸纳天地间一种叫做“玄气”的稀薄能量(尤其强调“清”、“灵”二气),开辟人体内一条条神秘的“气脉”?每开辟一条气脉,实力和生命层次就会发生跃迁?修炼到后面,能自己炼制蕴养什么“本命飞剑”?还能布设惊天动地的剑阵?最后甚至能……破碎虚空?离开这个世界?
李之源的小脑袋瓜被这庞大的信息冲击得晕乎乎的。
他本能地感觉到,这《八剑图》描述的道路,似乎比武修的路子……更“高级”?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更高维度的力量体系?就像……就像账房先生看账本和户部尚书总理天下钱粮的区别?
而且,这修炼方式,好像还挺……省钱的?主要靠吸收那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玄气”,而不是疯狂嗑药烧钱?嗯,这点深得他心!
巨大的震惊和茫然过后,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和好奇,如同藤蔓般迅速缠绕上他的心。
那枚金叶带来的清冽气流,难道就是“玄气”?
开辟气脉……怎么开辟?
他努力回忆着信息洪流中关于最基础“开脉”的只言片语,似乎是要引导体内已有的“气”,去冲击和打通某条特定的路线。
他重新凝神静气,忍着意识的余痛,小心翼翼地去感应身体里那丝因为金叶融入而存在的、让他感觉很舒服的清凉气流。
找到了!
那气流很微弱,如同发丝,盘踞在小腹丹田的位置,静静不动。
引导……冲击……
李之源尝试着用自己的意念,去推动那丝发丝般的清气。
一次,两次……
那丝清气极其“懒惰”,极难推动。李之源憋得小脸通红,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才勉强让它极其缓慢地、沿着一条模糊的、似乎是通往右手食指方向的路线蠕动起来。
每前进一丝,都带来一种轻微的、酸酸胀胀的感觉,仿佛在疏通一条淤塞多年的细小管道。
这个过程缓慢而枯燥,极其耗费心神。
不知过了多久,那丝清气终于磨磨蹭蹭地、艰难地“爬”完了整条路线,抵达了食指的指尖!
就在清气贯通整条路线(他后来才知道,这是手阳明大肠经)的刹那!
“嗡!”
李之源只觉得整条右臂微微一震,仿佛某种与生俱来的枷锁被打破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轻盈、通透、舒畅感从右臂传来!同时,丹田内那丝消耗殆尽的清气,竟然自行吸收着周围空间中某种极其稀薄的能量(玄气),开始缓慢地恢复和壮大,虽然依旧细微,却比之前明显了一丝!
成功了?!
李之源猛地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握了握拳头,感觉手臂的力量似乎没有明显增加,但一种前所未有的“灵活”和“通透”感,却清晰地告诉他,有些东西不一样了!身体里那种常年存在的虚弱感,似乎又减轻了一分!
这就是……开辟气脉?
这就是……《八剑图》的修炼?
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和微弱的成就感,涌上李之源的心头。这感觉,似乎比赚了一万两金子还要……有趣一点?
就在这时,密室门外传来极轻微的叩击声,随即是李忠那平板无波的声音:“小王爷,那个青牛观的老道士醒了,还在府外徘徊不去,哀求着想要回那本书。如何处置,请小王爷示下。”
李之源的好心情被打断,小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老道,还没完没了了!
若是之前,他肯定直接让李忠把人打走。但现在……他刚刚得了人家观里似乎了不得的传承(虽然是通过非常规手段),还揍了人一顿,身体也因此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再一味强横,好像有点……嗯,不太符合他“有债必还”(通常是别人还他)的准则?
主要是,他怕这老道没完没了地纠缠,万一嚷嚷出去,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怎么办?他可是要“苟”着修炼的!
眼珠一转,李之源有了主意。他清了清嗓子,对外面道:“李忠,你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不,五十两吧!拿去给那老道!”
门外的李忠似乎沉默了一下,大概觉得小王爷突然转性了?但他还是立刻应道:“是。”
“等等!” 李之源又补充道,“告诉他,这五十两,是本王买他那本破书的钱!钱货两清,从此两不相欠!他要是再敢来啰嗦,就不是五十两银子能解决的了!本王让他青牛观彻底从长安地界消失!听明白了没?”
他的语气依旧蛮横,但终究是拿出了“钱”来了结此事。五十两银子,对现在的他来说,掉地上都懒得捡,但对于那个穷得需要徒弟扮和尚化缘的青牛观,无疑是一笔巨款,足够他们修缮道观,安稳生活一段时间了。
“老奴明白。” 李忠领命而去。
李之源满意地点点头。嗯,这样处理最好。既打发了麻烦,又全了……呃,全了本王的“仁义”(他自认为)!至于那《八剑图》传承?那是本王凭本事(和运气)得来的!自然归本王所有!
处理完这桩小事,李之源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自身的变化上。他感受着右臂那奇特的通透感和丹田内缓慢恢复的微弱清气,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和探究的光芒。
这《八剑图》,有点意思!
虽然修炼起来好像挺累人的,但这感觉……不赖!
他拿起桌上那本依旧看不懂的《金符录》(他暂时这么命名),又摸了摸平滑的眉心。
“得想办法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东西……” 他小声嘀咕着。既然要修炼,那就要用最舒服、最高效的方式!比如,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聚集更多的那种“玄气”?或者蕴含玄气特别多的宝贝?
用钱能解决的问题,在他这里从来都不是问题!
一个崭新的、名为“修道”的氪金大道,似乎正在这位贪财怕死的小王爷面前,缓缓展开。当然,这一切,都必须悄悄地、偷偷地进行!
他决定,从明天开始,除了继续经营他的商业帝国,还要额外增加一项秘密任务——为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修仙”之路,搜刮资源!
至于纨绔子弟的人设?当然要继续维持!那可是最好的保护色!
李之源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财迷、兴奋和一丝丝狡黠的、极其复杂的笑容。
这长安城,看来要变得更加“有趣”了。
李之源从那玄之又玄的内视识海中退出,意识回归身体,依旧坐在他那堆金砌玉的密室中。他眨了眨乌溜溜的大眼睛,感受着右臂那丝难以言喻的“通透”感和丹田内缓慢滋生、细若游丝却真实不虚的“清气”,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和兴奋感包裹了他。
这《八剑图》,果然是个宝贝!
虽然修炼起来耗神费力,远不如数金票来得轻松愉快,但这种自身实实在在发生改变的感觉,似乎……别有一番趣味?尤其还能改善他那先天不足的破身子骨!
“嗯,得好好练!” 李之源握了握小拳头,难得地对自己下了个要求。但随即,他那精于算计的小脑袋瓜就开始飞速转动起来。
修炼,光靠自个儿傻坐着感应那稀薄得可怜的“玄气”,得修炼到猴年马月去?看他爹李修,躲到山沟沟破道观里,估计也就是天天傻坐着,结果呢?屁用没有,还得靠他这儿子派人去抓!
他李之源做事,向来信奉“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而且,必须是用金子打造的最好的“器”!
“玄气……玄气……” 他摸着小下巴嘀咕,“这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但肯定存在……那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聚集更多玄气?或者本身就蕴含大量玄气?就像……就像金票能吸引更多金子一样?”
想到这里,他眼睛一亮!
对啊!他别的不多,就是钱多、人多、产业多!
他立刻从雪熊皮地毯上爬起来,走到密室一角,那里有一个小巧精致的铜管,连接着外面。他对着铜管吹了口气,发出一种特定的、婉转的鸟鸣声——这是他和李忠约定的联络信号。
不过片刻,密室那厚重的暗门无声滑开,李忠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出现在门口。
“小王爷有何吩咐?”
“李忠!” 李之源小手叉腰,摆出东家派头,“传本王令:动用王府所有能动用的人手,还有咱们名下所有当铺、银号、镖局,对,还有那些跟咱们有来往的行商、海客!给本王暗中搜罗一切可能跟‘上古’、‘奇异’、‘蕴含清气’……嗯,就是看起来就很特别、很古老、或者让人感觉特别舒服的东西!书籍、玉石、药材、木头疙瘩……什么都行!重点是各当铺的死当库房,给本王彻底清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压箱底的奇怪玩意儿!记住,要悄悄的!” 他努力描述着自己对“玄气”的模糊感受。
李忠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仿佛小王爷让他去搜集月亮上的石头他也会照办。他只是微微躬身:“老奴明白。这就去办。”
命令下达,整个风行商业帝国及其附属网络,如同精密的机器般悄然运转起来。
李之源则重新坐回椅子里,美滋滋地想:等宝贝搜罗来了,本王就躺在玄气里修炼!那速度,还不是一日千里?嘿嘿,我真是个天才!
接下来的几天,李之源一边晚上偷偷躲进密室,艰难地引导着那丝发丝般的清气,尝试冲击第二条气脉(进展缓慢,酸胀感依旧),一边期待着李忠给他带来好消息。
很快,一车车、一箱箱的“奇物”被陆续送进了王府后院一个临时清理出来的、偏僻的大库房里。
李之源闻讯,兴冲冲地带着来福跑去“鉴宝”。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库房里的东西堆得跟小山一样,五花八门,琳琅满目,但绝大多数看起来……都是破烂!
有锈迹斑斑、断成几截的古剑残骸;有颜色暗淡、毫无光泽的所谓“古玉”;有枯干萎缩、奇形怪状谁也不认识的草药根茎;还有大量散发着霉味的、各种各样的书籍册子……
李之源皱着的小鼻子,拿起这个看看,拎起那个瞧瞧,小脸上的兴奋劲很快就垮了下来。
“这什么玩意儿?烧火棍吗?” 他嫌弃地丢开一截黑乎乎的金属条。 “这玉佩还没来福的牙白!也好意思叫古玉?” “这树根是拿来熏蚊子用的吗?味道这么冲!”
他重点翻看那些书籍。结果更是让他无语。
《开山掌谱》、《流云剑诀》、《无影脚秘传》、《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好家伙,从拳法到腿法,从外功到内功,从后天境的入门把式到据说能修炼到宗师境的“绝世秘籍”,应有尽有!许多还是纸张发黄、墨迹古旧的孤本、手抄本!
若是个寻常武人看到这座“秘籍宝山”,恐怕会激动得晕过去!
但李之源翻看了几本后,就嫌弃地丢到了一边。
“什么运转丹田,凝聚真气,打通经脉……跟本王练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他撇撇嘴。这些秘籍要求打熬身体,锤炼气血,修炼的是“内力”或“真气”,与他《八剑图》吸纳天地间稀薄“玄气”、开辟“气脉”的路子截然不同。这些武功对他来说,如同废纸,毫无用处。反而因为看了几本气血运行图,觉得有点头晕。
“一堆垃圾!” 李之源的小脾气上来了,踹了脚边一本《混元一气功》,“枉费本王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就搜罗来这些破烂?李忠是不是老了,办事不利索了?”
来福在一旁赔笑:“小王爷息怒,息怒……这……这奇物本就难寻嘛……这些武功秘籍,好歹……好歹也能卖点钱?” 他试图安慰。
“卖钱?” 李之源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卖给谁?那些穷哈哈的武林门派?能掏出几个子儿?还不够运费呢!晦气!”
他气呼呼地背着小手,在垃圾……啊不,在宝藏山里踱步,越想越亏。正烦躁间,脚下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哎哟!” 李之源低头一看,是一摞用来垫一个歪腿书架角的破旧书籍。
“连你也跟本王作对!” 他没好气地弯腰,顺手抽出最底下那本垫得最结实、看起来最破的书,想把它撕了泄愤。
这本书的封面几乎快烂没了,只能勉强看到《奇门遁甲秘要杂录》几个模糊的字迹。书页泛黄发脆,散发着一股陈旧的墨味和霉味。
李之源嫌弃地用手扇了扇风,随意翻开。
里面并非武功图谱,而是一些鬼画符般的图案(八卦、九宫格)、密密麻麻的表格(天干地支、星宿排布)、以及大量文字注释,讲的都是什么阴阳、五行、生克、吉凶、布阵、符箓、择日、占卜之类的东西。
“奇门遁甲?” 李之源皱了皱眉,他好像听谁提起过,是些算命先生、风水师搞的玩意儿?更是下九流中的下九流!
他本能地就想把这本更“垃圾”的书扔掉。
但就在他目光扫过书中一页绘制的“洛书九宫图”时,他意识深处那幅浩瀚的《八剑图》最边缘、最基础的一小部分阵势轮廓,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
一种极其微弱、却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和“契合感”掠过心头。
嗯?
李之源动作一顿。
怎么回事?
他再次凝神,仔细看向那书页上的九宫格,以及旁边关于阴阳流转、气场变化的注释文字。
虽然这书上的东西极其粗浅、简陋,甚至可能有很多谬误,但其试图阐述的某些最基础的道理——比如能量的运转、方位的吉凶、阵势的布局——竟然与他感受到的《八剑图》那博大精深阵道的一丝丝皮毛,有着某种方向上的、模糊的相似性!
就像蒙童描红的字帖和书法大家的真迹,天差地别,但都是在写“字”!
这个发现让李之源来了兴趣。
他又在书堆里翻找起来,果然又找到了几本相关的杂书。
《梅花易数指归》——讲的是如何通过数字、外应(偶然现象)来快速占卜事理,更侧重心念和直觉。 《六壬辨疑》——则是另一种复杂的课式推演,讲究时辰、方位,步骤繁琐。 甚至还有几本医书、讲面相手相的残卷,里面也夹杂着阴阳五行理论。
这些书大多破旧不堪,被原来的主人视为无用之物丢进了当铺,或者干脆就是打包卖废纸时的添头。
但此刻在李之源眼里,这些“杂学”却似乎比那些武功秘籍更有价值!
因为它们试图理解和运用的,似乎是同一套底层逻辑——一套关于这个世界能量、信息、规律运转的逻辑!而这套逻辑,与他得到的《八剑图》传承,在某种程度上是共通的!
虽然《八剑图》是直指大道的无上仙法,而这些杂学只是流于表面的民间术数,但或许……或许这些杂学能帮助他更好地理解《八剑图》中最基础的阵道原理?就像学会算数才能去学更高深的数学一样?
就算不能直接提升修为,用来辅助布设个简单阵法遮掩气息、或者以后给店铺选址看个风水趋吉避凶、甚至算命骗骗……啊不,是合理预测一下商业对手的动态,好像也不错?
李之源的小脑袋瓜立刻活络起来。反正这些东西不值钱,闲着也是闲着,看看也无妨!
“来福!” 他立刻吩咐道,“把这类讲阴阳五行、算命占卜、布阵画符的书,都给本王单独挑出来!小心点,别弄坏了!清理干净送到本王书房去!”
“啊?哦哦哦!是是是!” 来福虽然不明白小王爷怎么突然对这类骗子的玩意感兴趣了,但还是赶紧招呼人手开始挑拣。
处理完这些“意外之喜”,李之源看着满仓库的“垃圾”,尤其是那堆成小山的武功秘籍,又开始犯愁。怎么处理呢?真拉去生火?好像有点可惜……
他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来人!去把王强、秦玉龙、程度都给本王叫来!还有把柱子,府里侍卫头领,镖局里表现好的镖师,都叫几个过来!”
不多时,王强、程度(秦玉龙又被祖父拘住了没来)以及十几名王府侍卫和镇远镖局的精锐镖师都聚集到了库房外,不知道小王爷又有什么新花样。
李之源背着小手,踱步出来,指着库房里那堆武功秘籍,豪气地一挥手:“喏!本王近日清理库房,找出些没用的破烂秘籍。本王留着占地方,赏给你们了!自己进去挑!能练成什么样,看你们自己的造化!”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目光唰地一下投向库房里那堆积如山的各类秘籍,眼睛瞬间都红了!
武功秘籍啊!对于他们这些武人来说,这就是通往更高境界的钥匙!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其中不少还是外界难寻的孤本!
小王爷竟然……竟然就这么像丢垃圾一样赏给他们了?!
“多谢小王爷恩赏!” 侍卫头领和镖师们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噗通噗通跪倒一地,然后如同饿虎扑食般冲进了库房,开始疯狂却又小心翼翼地翻找适合自己功路或者梦寐以求的秘籍。
王强也乐呵呵地冲进去,专门挑那些名字听起来最刚猛、最霸道的横练功法和拳谱,他走的就是一力降十会的路子。
程度对打架兴趣不大,但也凑热闹进去翻了翻,找了几本讲轻身功法和暗器手法的秘籍,美其名曰“以后偷画……啊不,写生美人图时更方便”。
看着手下人那兴奋激动、感恩戴德的样子,李之源满意地点点头。
嗯,完美!
既处理了垃圾,又收买了人心,彰显了本王的慷慨(反正没花钱)!
本王真是个管理天才!
处理完这些琐事,李之源心情愉悦地背着小手,溜达着回书房了。他打算今晚继续跟那条顽固的第二条气脉死磕,顺便……翻翻那本《奇门遁甲秘要杂录》,看看能不能琢磨出点什么好玩的东西。
一条以无上仙法《八剑图》为核心,以奇门遁甲、梅花易数等人间杂学为辅助和掩护的独特修炼之路,就在这位小王爷漫不经心却又误打误撞的安排下,悄然开启了序幕。
而他并不知道,那些被他视为“垃圾”随意赏赐出去的武功秘籍,在未来,将会为他打造出一支何等忠诚且强悍的“钞能力”护卫军团。
时光荏苒,如同指间流沙,悄无声息间,李之源已在自个儿的密室和书房里,闭门鼓捣了将近半个月。
这半个月,对他而言,可谓是“痛并快乐着”。
快乐,自然是源于身体实实在在的变化。《八剑图》的修炼虽然枯燥耗神,每一次引导那丝发丝般的清气冲击气脉,都像是用一根柔软的羽毛去疏通锈蚀多年的精密管道,需要极致的耐心和专注,常常把他累得小脸发白,头晕眼花。但成果也是显着的。第二条气脉(他模糊感应到是通往腿部的,似乎是足阳明胃经)虽然还未完全贯通,但已经能感受到丝丝清气流转其间,带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和更加旺盛的食欲。他先天不足带来的那种萦绕不去的虚弱感,如同被阳光逐渐驱散的晨雾,明显淡薄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了不少,不再是过去那种带着病态的苍白。
这种自身变强的感觉,新鲜而令人着迷,甚至暂时压过了他对数金票的热爱。
而“痛”,则更多是精神上的。那本《奇门遁甲秘要杂录》以及相关的杂学书籍,内容之庞杂深奥,远超他的想象。什么阴阳五行、天干地支、八卦九宫、星宿神煞……各种名词、表格、推演规则,看得他一个头两个大。他本就是跳脱贪玩的性子,让他安静坐下来研究这些堪比天书的玩意,简直是一种折磨。
往往看不了几页,他就开始眼皮打架,或者心思飞到九霄云外,琢磨着天香楼又出了什么新点心,或者琢磨着怎么再从皇帝伯父那里坑点好东西。
但每每想要放弃时,意识深处那幅浩瀚的《八剑图》阵图就会微微波动,似乎在提醒他,这些看似无用的“杂学”,与那无上大道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而且,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通常用在赚钱和坑人上)也被激发了出来——我李之源连赚钱都能这么厉害,还能被这几本破书难倒?
于是,他硬是逼着自己,像啃硬骨头一样,每天抽出点时间,连蒙带猜,连滚带爬地往前“悟”。
进展缓慢得令人发指。半个月过去,他也仅仅是勉强记住了最基本的八卦方位、五行生克关系,以及一种最简单、据说可以用来择吉的奇门排盘方法——还得时不时翻书对照,生怕搞错了哪个步骤。
“这比做假账难多了……” 李之源丢下炭笔,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小声抱怨着。他面前铺着几张宣纸,上面画满了各种鬼画符般的图案和密密麻麻的计算数字,活像小学生的算术草稿。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随即是李忠平板无波的声音:“小王爷,‘金钩赌坊’的刘掌柜求见,请示新铺面的最终选址定案事宜。”
“金钩赌坊?” 李之源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是他名下产业计划新开的一家赌坊。之前预备了几个选址方案,一直没最终敲定。他本来打算随便选个地段好的就行了,反正开赌坊嘛,只要地段热闹,不怕没人来送钱。
但此刻,他看着桌上那些鬼画符般的奇门推演图,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不……试试?
理论学得再溜,不如实践操练一回!正好检验一下本王这半个月的“学习成果”!
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涌上心头。
“让他进来!” 李之源立刻坐直了身子,还把桌上那几张画满推演草稿的宣纸往旁边扒拉了一下,试图摆出一点“高人”的架势。
书房门打开,一个穿着绸缎褂子、身材微胖、满脸精明的中年男人点头哈腰地走了进来,正是负责赌坊业务的刘掌柜。
“小的刘三,给小王爷请安!”
“嗯,” 李之源端着架子,小手指敲了敲桌面,“选址的事儿,说吧,哪几个地方?”
刘掌柜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简易的长安城西南坊市地图,铺在书桌上,指着上面用朱笔圈出的三个位置:“回小王爷,经过小的们前期勘测,目前筛选出三个备选地点。其一位于西市南口的‘富贵街’,人流最旺,但租金极高,竞争也激烈,已有两家大赌坊;其二在安化门内的‘延寿坊’,地段稍偏,但场地开阔,租金低廉,周围多是住户;其三在金光门内的‘布政坊’,临近西市,人流尚可,租金适中,原是一家酒楼,稍加改造即可……”
刘掌柜详细介绍着每个选址的优劣,分析得头头是道,显然是下过一番功夫的。
李之源看似认真地听着,小脑袋不时点一下,但心思早已飞到了别处。他一边听,一边默默回忆着刚学的奇门排盘方法,手指在袖子里悄悄掐算着。
“……综上所述,小的以为,‘富贵街’虽贵,但收益预期最高;‘延寿坊’成本最低,可做长远考虑;‘布政坊’则最为均衡……” 刘掌柜最后总结道,眼巴巴地看着李之源,等待小王爷拍板。按照惯例,小王爷大概率会选最贵最热闹的“富贵街”,符合其“只选贵的,不选对的”的纨绔风格。
然而,李之源却沉吟了起来(装模作样)。他眯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手指装模作样地掐算了半天,其实心里在疯狂回忆书上的步骤和对应关系。
“唔……” 他拖长了调子,目光在地图上游移,最后定格在了那个租金最低、地段最偏的“延寿坊”的位置。
根据他刚才那半生不熟、漏洞百出的推演(他甚至不确定自己用的时辰和排盘方式对不对),这个方位……好像对应的是……坎位?属水?
坎水……坎水……
李之源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结合赌坊的特性,开始了他极具个人特色的“解读”。
“延寿坊……此地……”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营造高深莫测的氛围,“位于城北偏西,按方位论,属坎位。坎为水,水主流动,意味着钱财流转快,如流水般源源不断!嗯,大吉!” 他先说了句好听的。
刘掌柜一听,眼睛一亮,难道小王爷真要选这个最便宜的?这可是能省下好大一笔租金啊!
但李之源话锋一转,小脸上露出一丝狐狸般的狡黠笑容:“不过嘛……水亦主陷,主隐匿暗流。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此地虽能聚财,但也专坑那些命里属水、运势低迷、或是心眼子跟筛子似的想耍老千的赌客!他们的气运到了这里,就像水入陷坑,有来无回!正是我等坐庄通杀的好地方!嘿嘿嘿……”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解读完美无缺,简直天才!既符合“玄学”,又完全服务于他“赚钱”和“坑人”的核心目的!
刘掌柜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虽然不懂什么坎位水命,但小王爷这番话里的意思他听明白了——这地方风水好,专坑赌客,适合庄家赚钱!
“小王爷高见!小王爷英明!” 刘掌柜立刻马屁如潮,虽然他心里觉得小王爷这多半是瞎扯淡,但既然主子发话了,而且选的还是最省钱的那个方案,他何乐而不为?“那……就定‘延寿坊’了?”
“没错!就定那里!” 李之源小手一拍桌子,一锤定音,“就按坎位属水的特性,给本王好好设计!要多弄些水景、鱼缸什么的点缀一下!显得咱们专业!坑人也得坑得有文化!”
“是是是!小的明白!一定办得妥妥当当!” 刘掌柜连连躬身,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哪里去买便宜的鱼缸了。
“还有,” 李之源想起什么,补充道,“这事儿低调点。选址是本王……嗯,经过综合考虑决定的!别到处嚷嚷什么坎位水命的,显得本王多神神叨叨似的!” 他还是要维持纨绔子弟的人设,偷偷研究玄学可以,大张旗鼓就掉价了。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刘掌柜心领神会,再三保证后,才躬身退了出去。
打发走刘掌柜,李之源长长舒了口气,感觉比引导清气冲脉还累。但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嘿嘿,本王也是能掐会算的人了!
虽然过程磕磕绊绊,结果多半是蒙的,但这第一次实践,感觉……还不赖!
他得意地晃了晃小脑袋,决定奖励自己一下——晚上让明珠多炖一盅冰糖燕窝!
时光如水,平静而缓慢地流淌。李之源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节奏,白天偶尔去银号、当铺转转,大部分时间窝在王府里,晚上雷打不动地修炼《八剑图》,闲暇时则继续磕磕绊绊地研究他的奇门杂学。那条足阳明胃经,在他持之以恒(主要是怕死想改善体质)的努力下,终于彻底贯通,让他饭量大增,身体也感觉越发结实有力。
转眼间,秋风渐起,吹黄了庭前的银杏树叶。李之源的十三岁生辰,悄然而至。
王府里自然少不了一番热闹。太后和皇帝伯父赏赐了无数珍玩宝物,唐王妃更是精心为他张罗了一场小型的家宴。宴席上,明珠使出浑身解数,准备了一大桌精美菜肴,吃得李之源满嘴流油。连一向清冷的明月,也送了一柄她亲手打磨的、小巧锋利的匕首给他防身(虽然李之源觉得这辈子大概都用不上)。
繁花依旧温柔体贴,将他的生活起居照顾得无微不至,只是偶尔看向他的眼神,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和期待。李之源对此继续装傻充愣,经过那次“洞房惊魂”,他对“房里人”这种事更是敬而远之,一心只想着他的“修仙大业”和赚钱乐趣。
三大纨绔死党也齐聚王府,送上贺礼。王强送的是一张据说是他亲手猎到的黑熊皮;程度送的是一幅他精心绘制的、把李之源画得如同仙童下凡般的巨幅画像(虽然有点过于美化);秦玉龙送的则是一套前朝孤本棋谱,知道他看不懂,但胜在值钱。
宴席之上,推杯换盏,嬉笑怒骂,充满了少年人的鲜活气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程度这包打听又开始活跃起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源哥儿,哥几个,你们听说了吗?西边‘延寿坊’那边,咱家新开那赌坊,‘金钩赌坊’,邪门得很!”
“哦?怎么个邪门法?” 秦玉龙抿了口酒,随口问道。王强则专心对付着一只烧鹅腿,没空搭理。
李之源心里一动,耳朵竖了起来。金钩赌坊?那不是他“钦定”的坎位赌坊吗?开业有段时间了,他忙着修炼,都没顾得上去看看。
程度见吸引了众人注意,更来劲了:“听说那赌坊生意火爆得不得了!尤其是杀那些运气背的赌客,那叫一个狠!好多老赌棍都在那儿栽了跟头,输得裤衩都不剩!邪乎的是,有人说那赌坊风水有讲究,专门克某些人!还有人说看到赌坊后院摆着好多大鱼缸,养着黑鲤鱼,说是……是什么‘坎水阵’?专吸人财运的!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噗——” 李之源一口果酿差点喷出来,赶紧用袖子捂住嘴,咳嗽起来。坎水阵?还黑鲤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当初就是随口胡诌,让刘掌柜弄点水景点缀一下,显得“专业”而已!怎么传成这样了?
秦玉龙若有所思地放下酒杯:“风水之说,虚无缥缈,多是附会之言。不过,赌坊生意好,无非是地段、运营和运气罢了。或许那‘延寿坊’看似偏僻,实则别有玄机?” 他习惯性地进行分析。
“就是就是!” 李之源赶紧顺杆爬,掩饰着自己的失态,“肯定是他家掌柜的会经营!什么风水阵,都是骗人的!本王才不信这些!” 他说得义正辞严,仿佛半个月前那个对着地图掐算坎位的人不是他一样。
心里却暗自嘀咕:难道……本王随口瞎掰的……还真蒙对了?那破奇门遁甲,真有那么点用?
这个念头像颗种子,在他心里悄悄发了芽。
宴席散后,李之源回到书房,心里还惦记着这事。他让李忠悄悄去把金钩赌坊这个月的账本拿来。
当李忠将厚厚一摞账本放在他面前时,李之源迫不及待地翻开。
一看之下,他的小嘴微微张开了。
盈利数字远超他的预期!甚至比地段最好的“富贵街”那两家老牌赌坊同期业绩还要高出三成!尤其是“杀大额”的比例,显着高于其他赌坊!
刘掌柜还在账本后面附了一页简要报告,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小王爷“英明神武”、“慧眼如炬”的敬佩(虽然他不知道小王爷是怎么“慧眼”的),并再次提到了“坊间皆传我赌坊风水奇特,专克衰客”的说法,认为这无形中形成了一种威慑和吸引力,反而让更多赌客(尤其是自认为运气好的)想来试试运气。
李之源合上账本,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
巧合?一定是巧合!
他试图说服自己。肯定是刘掌柜经营有方,或者纯粹是运气好。
但……万一呢?万一那半吊子的奇门推演,真的有点用处呢?
如果……如果能用这种方法,来辅助他的商业决策……
李之源的心头顿时火热起来!
这简直是为他的“钞能力”插上了玄学的翅膀啊!
以后选址、定价、甚至坑……啊不,是合理竞争,是不是都可以先算一卦?
虽然大概率还是蒙,但哪怕只有一点点效果,汇聚到他庞大的商业帝国里,带来的利润也是惊人的!
更重要的是,这似乎……对他理解《八剑图》那些深奥的阵道,也隐隐有所帮助?
一条崭新的、金光闪闪(附带玄学光环)的康庄大道,似乎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李之源兴奋地搓着小手,在书房里踱来踱去。
“看来……那些杂书,还得继续研究!得找些更厉害的来看看!”
他立刻吩咐李忠,加大搜集力度,重点搜寻那些真正有年头的、可能藏着真本事的奇门、风水、卜算类的古籍,而不是地摊货。
吩咐完,他重新坐回书桌前,再次翻开了那本《奇门遁甲秘要杂录》,这一次,眼神里少了之前的烦躁和不耐,多了几分认真和探究。
窗外,秋月如水,静静洒在庭院中。
李之源,这个即将正式步入十三岁的唐王府小王爷,在通往“苟道”巅峰和“钞能力”极致的道路上,意外地点亮了一盏名为“玄学”的辅助灯。
未来的日子,想必会更加“丰富多彩”(鸡飞狗跳)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沉迷于奇门推演和商业蓝图时,他丹田内的那丝清气,正在悄然发生着某种不易察觉的变化,变得更加凝练,更加灵动,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也似乎更加紧密了一丝。
《八剑图》的修炼,从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