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水服?”大岛冷笑一声,“看来是有备而来。立刻给本土发报!让本土统帅部知道,他们的‘特需物资’,被人提前一步打捞走了!”
电报穿过太平洋,送到东京统帅部时,正值首相东条英机和三本五十六主持军事会议,两人正在商量着关于珍珠港的事情。
当参谋念出“仅追回少量财物,损失约合帝国一年的军费”时,东条猛地拍了桌子,砚台里的墨汁溅了满桌:“废物!全是废物!海军是干什么吃的?护航舰为什么会沉没?为什么三天后才上报?!”
坐在旁边的海军大臣岛田繁太郎脸色铁青,猛地站起来:“首相阁下,这不是海军的错!货船沉没后,护航舰曾试图联系陆军驻港司令部,是田中六那个老东西置之不理!”
“八嘎!”陆军大臣杉山元拍案而起,“岛田你少血口喷人!海军的电报三天后才送到陆军手里,这期间你们做了什么?为什么不立刻封锁海域?!”
会议室里瞬间炸开了锅,陆军和海军的将领们互相指责,唾沫星子横飞。
东条英机和三本五十六气得浑身发抖,东条抓起指挥棒狠狠砸在地图上:“够了!现在争论谁的责任有用吗?
立刻给田中六发电报,限他一周内破案!找不到财物,就提着脑袋来见我!”
华中司令总部里,田中六正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当通讯兵把电报递过来时,他扫了一眼,突然“嗤”地笑了:“一周破案?东条这老东西是老糊涂了吗?”
旁边的副官小心翼翼地问:“将军,要回电吗?”
“回!怎么不回?”田中六放下茶杯,提笔在电报纸上写着,“告诉他们,海军延迟通报三天,致使嫌疑人逃脱,责任全在海军!陆军可协助调查,但主力需防备华夏抵抗组织进攻,恕难承担主要责任!”
电报发到东京,岛田繁太郎看后差点晕过去,他把电报纸摔在地上:“田中六这个混蛋!明明是他漠视海军通报,现在倒反过来咬一口!给联合舰队发报,让他们派舰队封锁沿海海域,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财物找回来!”
海军的驱逐舰开始在沿海海域游弋,炮口对着渔船就鸣炮示警,吓得渔民们不敢出海。
而陆军则在港内挨家挨户搜查,借口“清查抵抗组织”,他们把商户家里的金银细软搜刮了不少,却连半个可疑人员都没抓到。
“将军,海军在海域抓了十几个渔民,说是有嫌疑。”副官向田中六汇报。
田中六冷笑:“让他们审去。就算抓再多渔民,也找不到那些金砖。
我敢打赌,那些东西现在估计早就到了大后方了,说不定早就进入政府国库了。”
而此时的五指山脚下,琼崖支队的战士们正围着那一百多袋财物欢呼。
王首长拿起一块金砖,对徐老倪说:“老徐,鬼子估计现在正在骂娘呐。
徐老倪笑着说道,这帮畜牲,气死急死才好,等咱们把这些换成枪炮,正好给他们尝尝厉害!”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开怀大笑,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徐老倪望着远处的海面,仿佛能看到那些鬼子军官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笑得非常开心。
海面上,大岛的航母编队还在漫无目的地搜索,打捞船的吊臂一次次沉入水中,又一次次空着升起。
阳光照在甲板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像极了鬼子们此刻又急又怒,却又无可奈何的脸。
而那些被他们视为“帝国命脉”的金砖,正躺在琼崖支队的仓库里,等待着变成射向他们的子弹。
徐老倪一行人回上海时,没敢再走水路——上次运财物的事虽没露馅,可海面上的鬼子巡逻艇比从前密了三倍,实在犯不上冒险。
几人换上长衫,混在来往的人群里挤上了火车,硬座车厢里挤满了人,汗味混着劣质烟草味,熏得人头晕。
孙明和孙亮揣着短刀坐在角落,眼睛警惕地扫过每一个上车的人,张嘎王胜志徐老倪三人分散开,坐在车厢各个角落。
直到火车哐当哐当驶进上海站,几人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
“可算回来了。”徐老倪踏上站台的水泥地,看着远处租界的钟楼,长长舒了口气。半个月的时间,上海的街面又添了几分肃杀,街角的岗哨换了新的鬼子兵,枪上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行人路过时都低着头,脚步匆匆。
他们没敢耽搁,直奔商行,现在吴青应该还没有下班。
徐老倪他们一进商行梁世态和王贵就看到了几人,他们满脸激动的上前打招呼,然后把他们迎进楼上的办公室,众人除了值班望风的剩下的都到了办公室,大家问长问短的。
一直到晚上关门,众人相跟着一同回到吴青的住所。
“老徐!你们可回来了!”吴青一把抓住徐老倪的胳膊,眼里的红血丝看得清清楚楚,“路上顺不顺利?那边……都收到了?”
“顺利,顺利!”徐老倪拍着他的手笑,“李队长和王首长都在,亲眼看着把东西卸下来的,金条堆得跟小山似的,首长握着我的手,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把路上的波折捡要紧的说了说,从过鬼子关卡时的虚惊,到红树林交接时的激动,听得吴青不住点头,手指在桌沿上轻轻敲着,像是在数着什么。
“好,好啊!”等徐老倪说完,吴青猛地一拍桌子,转身从里屋拎出个食盒,“早备了菜,咱哥几个今天喝两杯,给你们接风!”
菜是附近馆子叫的,有红烧肉、清蒸鱼,还有一大盆鸡汤,孙亮看着那盆鸡汤,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在海上漂了那么久,嘴里早就淡出鸟了。
十几人围坐在八仙桌旁,吴青给每人倒上酒,端起杯子:“这杯敬咱们自己!把鬼子的东西送到该去的地方,干得漂亮!”
“干!”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酒液滑入喉咙,带着股火辣辣的劲,把一路的疲惫都冲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