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原装的驳壳枪,能连发,弹匣容量三十发,他给每个兄弟都配了两把;老美的汤姆森冲锋枪,火力猛,二十支摆在那里,黑沉沉的透着威慑力;
还有近千枚香瓜手雷,用木箱装着,码得整整齐齐。最金贵的是二十件防弹衣,是他托美国商人从菲律宾弄来的,钢板厚实,能挡住步枪子弹,他特意交代,“这是给弟兄们保命用的”,谁也不许乱动。
这些花销,流水一样出去——光是打点后勤总部的人,就用了上百根小黄鱼。但吴青从不心疼,他从田中六家里“偷”来的金条就用不完,更何况还有从鬼子银行里弄出来的金砖,足够他挥霍一辈子。
对他来说,钱从来不是目的,能用这些“脏钱”换回战士们的命,换回根据地的希望,比什么都值。
这天晚上,吴青在“百乐门”的包间里请三个副部长吃饭。水晶灯的光芒洒在桌面上,茅台的醇香混着生鱼片的腥味,弥漫在空气里。酒过三巡,佐藤和山口都喝得满脸通红,舌头也开始打卷,只有木村还保持着几分清醒,却也眼神迷离。
吴青给他们每人倒满酒,笑着说:“三位老哥,跟你们共事这半年,小弟学到了不少东西。就是不知道咱们部里,有没有什么‘大生意’能让小弟也沾沾光?”
佐藤打了个酒嗝,摆手笑道:“吴桑,你手里的生意还不够大?光是倒卖那些西药,就够你赚翻了。”
“嗨,那都是小打小闹。”吴青故意露出几分不屑。
山口凑近吴青说道:吴桑你听说过‘金菊花’吧?
吴青摇摇头表示不知。
三口继续说道,那支部队,啧啧,厉害得很——专门在华夏和周边国家抢东西,什么古董、黄金、珠宝,只要是值钱的,都往回运。”
吴青心里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还有这等事?那他们抢来的东西,怎么运回本土?”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佐藤得意地压低声音,“这两天就有一批货黄金珠宝要从上海码头出海回本土。
这不今天码头上停靠的那艘货轮‘菊丸号’就是这次运输的货船,海上还有两艘护卫舰跟随着呢。据说这次的货,能装满半艘船——全是从华夏东南亚抢来的黄金值钱的珠宝!”
木村猛地咳嗽了一声,瞪了佐藤一眼:“少说两句!”
佐藤却没在意,摆摆手:“怕什么?吴桑又不是外人。”
吴青端起酒杯,跟他们碰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他知道,自己等的机会,或许就要来了。
这些从各国掠夺来的财物,本就沾满了鲜血,与其让它们流回日本,不如截下来——换成武器,换成药品,换成粮食补给。
包间外的留声机里,正放着靡靡之音。吴青笑着和三个副部长碰杯,心里却已开始盘算:码头的守卫、护卫舰的火力、货物的具体位置……每一个细节,都要在脑子里过一遍。
半年的渗透与蛰伏,不是为了在鬼子堆里混得风生水起,而是为了等待这样的时刻——用他们的刀,割开他们的喉咙;用他们抢来的财富,砸断他们的脊梁。
酒喝到深夜,吴青送走三个醉醺醺的副部长,独自站在百乐门门口,看着黄浦江面上闪烁的灯火。晚风带着江水的潮气吹来,他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菊丸号……”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吴青回到大院时,天已擦黑。院子里的石榴树落了一地红果,徐老倪正带着几个兄弟在保养枪支,枪管在煤油灯下泛着冷光。见吴青进来,众人都停了手——他脸上那股少见的凝重,让空气瞬间沉了下来。
“现在有一个重要情报。”吴青往太师椅上一坐,徐老倪立刻递过一杯热茶。他呷了口茶,把“金菊花部队”和“菊丸号”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最后拍着桌子道:“这批财物,全是从咱们国土上抢的,还有东南亚那些小国的珍宝。鬼子要把这些运回本土去国外购买军火和制造军火的材料,转头再来杀咱们的人。”
“这群畜生!”徐老倪猛地一拍桌子,茶碗都震得跳了起来,“明抢还不够,还要用咱们的血汗钱打咱们?强盗!十足的强盗!”他胸口起伏着,手里的枪栓被拉得“哗啦”响,眼里冒着火。
乔四是个急性子,把手里的驳壳枪往桌上一墩:“吴哥,要不咱炸了那艘‘菊丸号’?让他们有来无回!”
“炸船?”王胜志皱着眉摇头,“没那么简单。你想过没有,码头现在肯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鬼子的护卫舰就泊在旁边,机枪火炮都对着水面和码头,连只鸟飞过去都得被盯上。咱们怎么靠近?”
乔四梗着脖子道:“找几个水性好的兄弟,从水里游过去,把炸药安在船底……”
“行不通。”王胜志打断他,掰着手指头数,“第一,黄浦江上有巡逻艇,你找的这个人水性的有多好,再加上他还的背着数量不少的炸药,你觉得他能一口气有多远,半中间不用换气吗,鬼子的探照灯可以一晚上都会在江面上来回巡视着,一旦发现此人就完了;
第二,船底有防蛙人的网,下面的人根本无法靠近;
第三,炸药得够量吧?至少得几十斤烈性炸药才能炸穿货船的钢板,这么多炸药怎么藏?怎么运进码头附近,江上的渔船都无法靠近货船或者是码头。
就算是偷偷运,码头延岸的巡逻兵和安检队也会被他们搜出来。”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就算真把炸药安上了,怎么引爆?
定时炸弹,不可能我们有防水这个科技能力吗?定时器一旦进了水,接通电源我们的人还没有安装就爆炸了。
就算是成功安装上了,谁敢保证鬼子巡逻兵什么时候就摸到船底检查,发现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