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六问道:“那天晚上,你派了人去租界?”
“是啊!”林天嗓门洪亮,“吴哥找俺帮忙,说要收拾小刀会,俺派了一百个弟兄过去!
此时证据链一环扣一环,严丝合缝,把桥本熊之前的指控撕得粉碎。
吴青冷笑着看着桥本熊,现在我就不明白桥本大佐,你是从哪里找来的三个陌生人指认我,还上演了一场互殴杀人灭口的戏码。
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青帮的人看着桥本熊,眼神里满是嘲讽;田中六的脸色越来越沉,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声响。
桥本熊彻底慌了,却依旧不死心,他伸手抓过那个青帮弟子,怒吼道你不是说那些人和你们不一样,看起来和你们这些混混不一样吗。
那个青帮弟子瞟了一眼黄金荣,看到黄金荣此时满脸的冷厉之色瞪着他,吓得他一缩头,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当时天太黑我也没有看的太清楚,也许是我看错了。
桥本熊气的一拳打在这名青帮弟子脸上大骂八嘎牙路你该死,说着他又要拔枪。
吴青在旁边冷笑道,这是又急了又准备杀人灭口了。
桥本熊指着吴青嘶吼道:“吴青你不要太得意,我还查到了!你手里有田中司令官的特别通行证!那天晚上过苏州河关卡,值班士兵亲眼看到船老大拿着司令官亲笔签的通行证!这你怎么解释?!”
这话一出,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吴青身上,连田中六都皱起了眉。
吴青却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他盯着桥本熊,像看一个跳梁小丑:“桥本大佐,你这是在质问田中司令长官吗,整个上海滩就只有我吴青一个人有司令官阁下的亲笔签发的通行证吗。
桥本熊一愣:“他傻了,他第一感觉就是完了这下糟糕了,他这一慌怎么把该死的老家伙也牵扯进来了,他这不是找抽吗?”
果然田中六猛地站起身,走到桥本熊面前,不等对方反应,扬手就给了他两个响亮的耳光!“啪!啪!”两声脆响,在办公室里回荡。
桥本熊被打得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田中六。
“你这个蠢货!”田中六的怒吼声震得人耳朵疼,“我早就告诉过你,要精诚团结,推行以华制华!为大东亚共荣圈效力!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为了私仇就诬陷吴桑?!”他指着门口,“你这个宪兵大佐,我看也不用干了!”
桥本熊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低着头站在一边像犯了错的孩子。
田中六调整了一下躁动的心情,脸上缓和了一下,他走到吴青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吴桑,让你受委屈了。
都怪我管教不力,太放纵这个蠢货了。”他拍了拍吴青的肩膀,“你先去医院治伤,好好休养。等伤好了,就去后勤总部上任——那里等着你大显身手呐。”
对了还有你走以后,监狱那边也要有人看着,你看你是否有合适人选。
吴青看着他,缓缓点头,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吴青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对田中六说道,司令官阁下,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今天发生这件事情,这口气我出不来,如果今天就这样过去了,我会被郁闷死的,田中司令官阁下今天你必须让我把这口气出了。
田中六看了桥本一眼,又看了吴满身的伤,低声说道,吴桑出出气可以绝对不能闹出人命,至于他你随便处置出出气就算了。
说完田中六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门口,还不忘吩咐副官让他在这里盯着,只要不闹出人命,就由着吴青随便处置,必须让这只蠢猪接受一些教训。
田中六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副官便朝屋里的宪兵摆了摆手。
宪兵鱼贯而出,临走时还不忘轻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仿佛生怕惊扰了里面即将发生的事。
吴青被徐老倪半扶半搀着,一步步走向桥本熊。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桥本那张肥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得他眼里的慌乱像水里的碎银,闪闪烁烁。
他想不通——自己是帝国的大佐,是高贵的大和民族,怎么会落到被一个“支那人”拿捏的地步?
田中六刚才的耳光还火辣辣地烧在脸上,可比起心里的憋屈,那点疼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像个被爹娘抛弃的孩子,既愤怒又惶恐,攥着拳头的手背上青筋突突直跳。
吴青给黄金荣身后的几个堂口老大递了个眼色。几人立刻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围了上来,把桥本熊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
“你……你们想干什么?”桥本熊终于慌了,手忙脚乱地从腰里拔出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抖得像风中的树叶,死死指着吴青,“吴青!我警告你,敢乱来,我就开枪打死你!”
“你敢!”徐老倪猛地往前一步,像堵墙似的挡在吴青面前,眼里的狠劲能吃人,“桥本熊,你今天敢动开枪,我保证你走不出这间办公室!”
吴青在徐老倪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推开他,一步步朝桥本熊走去。每走一步,后背的伤口就撕裂一分,疼得他冷汗直冒,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冷,像淬了冰的刀子。
“桥本大佐,”吴青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嘲讽,“你今天把我抓进来的时候,就该想清楚后果。
我记得当时提醒过你,别擅自动手,否则后果自负——可惜啊,你不听劝。”他越走越近,鞋跟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敲在桥本熊的心上,“我还说过,只要你弄不死我,一定会找你报复。怎么,你以为这次能稳赢?让你失望了,你没有弄死我的证据。”
他看着桥本熊举枪的手在发抖,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不屑:“怎么,拿枪啊?来,朝这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