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乱成了一锅粥,喝醉的帮众们晕头转向,根本分不清状况,清醒些的则想抄家伙反抗,却被青帮弟兄们死死按住。
徐老倪站在院子中央,冷眼旁观着这场单方面的碾压,随即转头看向身后的王家兄弟、徐朗、周杰、乔四、王胜志、张嘎、刘刚等人,压低声音在他们耳边嘱咐:“按计划行事,去后堂搜,把那些值钱的财务全部收缴上来。
顺便看看有没有暗哨,记住,动作要快。”
几人同时点头,像几道黑影般掠过混乱的人群,朝着戏园后堂摸去。乔四和王胜志走在最前面,手里握着短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后堂的走廊里,两个醉醺醺的小刀会帮众正抱着柱子呕吐,被王家兄弟一记手刀砍在脖子上,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徐朗和周杰则直奔账房,一脚踹开房门,里面的账房先生吓得瘫在椅子上,手里的算盘“啪嗒”掉在地上。“别动!”徐朗用枪指着他,周杰则迅速翻找起来,很快库房里搜出大量的财物,一箱箱的大洋,少部分的美钞,还有日元,金条也有一些。
”几人将这些财物都搬出仓库,运上卡车。
此时前院的打斗已经接近尾声。小刀会的帮众们大多醉得站不稳,根本不堪一击,被青帮弟兄们打得哭爹喊娘,满地都是哀嚎的人。
刘三麻子终于从正厅里跑了出来,他衣衫不整地提着裤子,脸上的麻子因愤怒而涨红,指着徐老倪吼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至于大动干戈吗?有话好好说,我刘三麻子在上海滩也算有头有脸,你们这样做事,就不怕道上的人笑话?”
徐老倪缓步走到他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误会?刘帮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前段时间,你们小刀会的人抢了我们青帮的货,还放话要占我们在法租界的地盘——怎么,才过了几天就忘了?”
他上前一步,眼神如刀:“我们青帮在上海滩立足几十年,还从没被人这么欺负过。今天我明着告诉你,我们是来找你算账的。”
刘三麻子脸色一白,他这才想起前阵子确实让手下抢了一批青帮的鸦片,本以为对方会吃个哑巴亏,没想到竟会引来这么大的报复。
他强装镇定地搓着手:“徐老哥,是手下人不懂事,我回头一定好好教训他们!货我加倍还,再赔上一笔钱,你看……”
“晚了。”徐老倪打断他,声音冰冷,“今天不仅要拿回损失,还要让上海滩再也没有小刀会。”
他对着弟兄们扬声道:“给我听好了——普通帮众打断手脚,让他们知道疼;刘三麻子和他身边的几个头目,挑断脚筋,扔去黄浦江喂鱼!”
“是!”青帮弟兄们齐声应和,声音里带着狠劲。
刘三麻子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却被王家兄弟一把抓住。
他挣扎着嘶吼:“你别太过分!我跟英租界的巡捕房总督察认识,你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哦?”徐老倪挑眉,“那正好,让他去黄浦江捞你好了。”
两名青帮弟兄上前,按住刘三麻子的肩膀,另一个人掏出匕首,寒光一闪,刘三麻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他身边的几个小头目也没能幸免,惨叫声此起彼伏,听得人头皮发麻。
乔四等人从后堂出来,见前院已经收拾妥当,朝着徐老倪比了个手势——东西到手,没有暗哨。
徐老倪点点头,看了一眼怀表,时间刚好。他对着人群中混在青帮弟兄里的524团战士使了个眼色,谢晋元立刻会意,悄悄带着一部分战士朝着戏园后门退去。
“撤!”徐老倪一声令下,青帮弟兄们迅速集合,如同来时一样,消失在夜色中。
戏园里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哀嚎的帮众,血腥味混合着酒气,弥漫在空气中。远处传来巡捕房的警笛声,却早已晚了——等他们赶到时,只看到一片惨状,而徐老倪等人早已带着524团的战士们,朝着码头方向进发。
路上,谢晋元看着徐老倪,忍不住问道:“先生,就这样把他们留在那里,会不会引来麻烦?”
徐老倪笑了笑:“麻烦?今晚之后,小刀会就是过去事了。
再说,英租界的巡捕房收了我们的钱,只会‘查无实据’。
”他顿了顿,看向谢晋元,“把他拉到一边低声对谢晋元说道,谢团长现在你们要分成两部分,一大部分一会和我去苏州河码头上船走水路离开上海,去秘密集结地,另一部分走旱路出城,一会你分配一下走水路的人可以多一些,最多300人左右,剩下的人全部走旱路。
谢晋元点点头去安排去了,这个对他来说很简单一个团三个营,两个营走水路一个营走旱路,现在部队的编制根本打不到满编,524团现在只是一个残团而已。
谢晋元回到队伍找到三名营长,低声吩咐他们一会的行动时的安排。
谢晋元安排下去以后,各营长开始整合自己的队伍。
而谢晋元则望着身边快速集合训练有素的战士们,又看了看眼前这群行事狠辣却心怀大义的青帮弟兄,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这场看似黑帮火拼的闹剧,实则是为了掩护他们撤离,而这些素不相识的人,正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
夜色更深了,队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希望,朝着黎明的方向走去。
行动按照计划分作两路。张嘎带着青帮弟子往日军占领区回撤,王胜志开着卡车不紧不慢地跟在队伍末尾,车灯在夜色里拉出两道昏黄的光,既像是掩护,又像是随时准备接应的信号。
另一路人马则由徐老倪带队,524团两个营的战士借着混乱,悄无声息地从青帮人群中脱离,像融入夜色的影子,朝着苏州河码头的方向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