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他便钻出了洞口。借着夜色的掩护,他迅速褪去身上的衣物,换上鬼子军服,戴上假黑痣和假胡子。
然后整理了一下那身笔挺的鬼子军装,这身军装竟与他融为一体,若不是知晓内情,谁也看不出这是个准备复仇的“假鬼子”。
吴青沿着预定路线,悄无声息地来到宪兵队对面的巷子口。刚一踏入巷子,便见一个身影朝着他招手。
定睛一看,正是李淼。吴青疾步上前,压低声音问道:“人在里面吗?”李淼双眼放光,语气激动:“这三个混蛋刚进去!”吴青心中一阵激荡,压抑许久的仇恨瞬间翻涌上来,复仇的时刻终于要到了!
他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对李淼说道:“你在外面接应,我独自进去。”说罢便要转身离去,却被李淼叫住。
只见李淼从暗处拿出一根拐杖,递到吴青手中:“吴哥,你拿着这个拄着,这样你的身高就不会太显眼。
”吴青一愣,随即便露出欣慰的笑容。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略显稚嫩的兄弟,如今竟能考虑得如此周全,这些细节连自己和徐老倪都疏忽了,心中满是赞赏。
他重重地点点头,接过拐杖,眼中闪过一丝暖意,随后便转身朝着对面的澡堂走去,身影渐渐融入夜色之中。
吴青拄着拐杖,缓步走到澡堂门口。木质招牌在夏季的凉风中吹的吱呀作响,上面“清泉汤”三个鎏金大字,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抬脚迈入,一个身穿和服的日本女人迈着细碎的步子,从门内盈盈走出。
那女人眉眼细长,脸上敷着厚厚的白粉,朱红的嘴唇微微上扬,行礼时露出标准的职业笑容:“先生,欢迎光临。
”吴青强压下心头的厌恶,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
进门前,他悄悄将一块糖放在舌下——这是徐老倪教他的法子,能掩盖他日语发音的瑕疵,就是说话不够清楚,显得舌头僵硬。
“浴池在那里。”吴青用带着几分生硬的日语说道。
“先生,这边请。”女招待躬身引路,转身时和服下摆扫过地面,发出沙沙的轻响。吴青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假肢与地面碰撞,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一路上,女招待喋喋不休,口中吐出一连串日语。吴青只听得懂些日常用语,那些复杂的寒暄,如同天书般在耳边飘过。“先生是第一次来吗?”这句他听懂了。
“是的,我是头一次来,这次主要是朋友邀请。”吴青答道。
“不知你那位朋友是谁啊?”女招待好奇地问。
“是桥本君邀请我来的,不知他来了没有。”吴青语气平静,心中却紧绷如弦。
“啊,原来是桥本君的朋友!我知道他在哪里,先生请跟我来。”女招待加快脚步,领着吴青穿过曲折的回廊。
雕花木门一扇接一扇掠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和熏香混合的气息。
很快,他们来到12号房间门口。屋内传来阵阵谈笑声和水声,吴青见女招待抬手要拉开门,赶忙伸手拦住:“行了,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先下去吧,有事情我们会叫你过来的。”
女招待微微一愣,随即再次行礼:“那就不打扰了,有事请招呼我们一声。”说完,迈着小碎步离开了。吴青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这才长舒一口气。
他将拐杖轻轻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门缝,眯起一只眼睛向内窥视。房间是典型的日式布局,外间摆放着木质衣架和矮凳,用来存放衣物;里间是洗浴泡澡的地方,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是吴青能清楚的分辨出来,里面有桥本这个畜牲的声音
此时,桥本、本城和小岛沐三人正在里间泡澡,里面时不时的传出水声和三人的欢声笑语不断,外间空无一人。
吴青屏住呼吸,轻轻推开房门,闪身进入屋内。他的手探入怀中,摸出张嘎交给他的小瓷瓶。瓶身冰凉,上面绘着精致的缠枝莲纹,谁能想到,这小小的瓷瓶里,装着足以致命的毒药——和当初撒在汉奸侯三的毒药是一个品种,只需一点点,便能让敌人在痛苦中死去。
他缓步走到衣架前,三个鬼子的衣物整齐地挂在那里。吴青打开瓷瓶,瓶口飘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气息。他拿起一顶军帽,手指微微颤抖着,将墨绿色的药粉撒在帽子内衬上。药粉如细沙般簌簌落下,瞬间消失在布料纹理中。接着,他又拿起一件衬衣,掀开衣领,将药粉仔细地撒在贴近皮肤的位置。
每一个动作,吴青都做得极为谨慎,生怕发出半点声响。
紧张加上屋里的炎热,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在衣襟上,他却浑然不觉。终于,三件衣物都被他处理完毕。吴青将瓷瓶重新盖好,用红布草草包裹起来,藏回怀中。
就在他准备悄然退出房间时,里间突然传来脚步声。吴青心头一紧,当机立断,迅速闪身出门,轻轻带上房门。
潮湿的水汽在澡堂廊道里弥漫,小岛沐推门而出的瞬间,后颈的汗毛突然竖起。他瞥见了木门刚合上,门板缝隙里残留的黑影转瞬即逝,像是有人匆忙撤离时带起的衣角。
小岛沐狐疑的想着难道是服务生?他甩了甩头,踩着湿滑的木屐拖鞋转身又返回浴室。
门后的吴青死死咬住下唇,指节在门板上按出青白的痕迹。隔着单薄的木板,小岛沐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浴室里传来桥本调笑的脏话。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裤腰,他强撑着不让颤抖的膝盖发软,直到听见水流声重新响起,才敢大口喘息。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略有褶皱的鬼子装备。
他不敢耽搁时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心里虽然急但是还的假装漫不经心的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他来到迎宾大厅准备出门。
迎宾小姐甜美的问候声撞进耳膜,先生慢走欢迎下次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