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正当众人吃得满嘴流油时,监狱门外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郝斌心中一紧,直觉告诉他,这一定是吴青他们回来了。
他强作镇定,抹了把嘴角的油水,笑道:“兄弟们先吃着,我去看看是谁。”说着,抓起一旁的外套披在身上,快步走出值班室。
来到厚重的铁门前,郝斌小心翼翼地打开小窗口,昏黄的路灯下,吴青冷峻的面容映入眼帘。
他悬着的心顿时放下,压低声音道:“吴哥稍等!”随即转身,钥匙串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声响,随着“哐当”一声,沉重的铁门缓缓开启。
吴青一脚油门,汽车径直驶入监狱,稳稳停在牢房门口。刹那间,一道刺眼的探照灯光扫了过来,吴青迅速下车,抬手打了个手势。操控探照灯的狱警心领神会,灯光立刻转向别处,黑暗再次笼罩住这一方天地。
郝斌匆匆关好大门,小跑着来到吴青身边。
吴青眼神如鹰,低声说道:“兄弟把死囚牢的钥匙给我拿来!
”郝斌答应一声不敢怠慢,向着值班室跑去,郝斌进了值班室,找到喝的有些醉意的魏大勋,从他腰上把死囚牢的钥匙拿走了。
此刻魏大勋倚在墙角,酒气混着烟草味弥漫在空气中,他眯起眼,嘴角划过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那笑容里藏着旁人看不懂的意味。
郝斌沉默着将钥匙递给吴青,钥匙串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氛围里格外突兀。
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转身的背影坚毅又决绝,仿佛早已将某些事默许。
吴青握着还有余温的钥匙串,望着那道背影渐渐远去,心底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在这座冰冷的监狱里,那些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兄弟们,似乎早已洞悉一切,他们像沉默的守护者,在暗处默默支持着自己。
时间紧迫,吴青来不及多想,快步走向警车。
他打开后门,示意李淼扶着李淼下车。两人一左一右架起昏迷的侯三,脚步匆匆地朝着死囚牢走去。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腐木与铁锈的味道,昏暗的灯光在他们身上投下摇曳的影子,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上演的大戏。
死囚牢最深处,一间尘封已久的空牢房静静伫立。
李淼将侯三重重地放在地上,灰尘被惊起,在光束里翻腾。吴青低声对李淼交代几句,李淼领命后又迅速消失在昏暗的走廊里。
没过多久,张嘎的身影出现在牢房门口。
他身上的手铐脚链已被除去,可长期的牢狱生活与营养不良,早已将他折磨得形销骨立。
每走一步,他都要停下来大口喘气,凹陷的脸颊随着呼吸起伏,单薄的衣衫下,嶙峋的骨头清晰可见。
若不是吴青提前几天让徐老倪给张嘎增加了细粮果腹,只怕此刻他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张嘎踉跄着跌坐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
缓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目光落在地上的侯三身上。
昏暗的光线下,两人的身形竟有几分相似。“张兄弟,这人就是给你找的替死鬼。”吴青蹲下身,声音低沉而有力,“可现在关键是,你有办法让他开口说实话吗?他的话,关系着我下一步行动计划。”
张嘎抹了把脸上的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吴哥,这事儿简单包在我身上!
我有一种毒药,只要让他服下,保证你问什么他回答什么。
吃了这毒药,他想死都是一种奢望!”吴青闻言,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意,拍了拍张嘎的肩膀:“好,就等你这句话!”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牢房内的寂静。
刘刚、徐老倪和李淼三人鱼贯而入。
刘刚目光炯炯地看向吴青,又瞥了眼地上的侯三,满脸疑惑:“吴哥,这是......”吴青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刘刚,从现在起,你也是我们的一员了。
我就把计划全盘托出告诉你。”
随后,吴青将复仇计划和盘托出,字字句句都饱含着仇恨与决心。
刘刚听完,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吴哥,多谢你的信任!你就说下一步该怎么做,我一切都听你的!”
而一旁的徐老倪,自从进来就一直死死盯着侯三。
他蹲下身,浑浊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多年前的恩怨,像毒蛇一般啃噬着他的心。
若不是侯三,他又怎会落得如今这般田地?此刻,复仇的火焰在徐老倪心底越烧越旺,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爆发。
“李淼,去把刘刚的化妆箱和张嘎的药箱拿来。”吴青的声音再次响起。
李淼应了一声,转身又消失在黑暗中。牢房内,众人各怀心思,却都为了同一个目标聚集在此。
没一会儿,李淼抱着两个木箱气喘吁吁跑回来。这边张嘎看到李淼进来他站起了身来,大步走到吴青跟前,接过他手里的小木箱。
他翻出个画着红圈的小瓷瓶,塞到吴青手里:“吴哥,这个叫噬心散把这个喂给这家伙。记住啊,就滴两滴!多了我怕他承受不住药劲折腾。”
吴青拧开瓶盖,伸手卡住侯三的下巴,另一只手稳稳往他嘴里滴了两滴药水。
药水顺着侯三的喉咙流入腹中。
也就过了抽半根烟的功夫,侯三整张脸涨得通红,嘴唇发紫,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双手发疯似的在身上乱抓。
那股蛮劲把衣服撕得稀烂,胸口的皮肉被挠得鲜血淋漓,凄厉的惨叫声震得人耳朵发麻。围观的几个人看着这场面,后背的冷汗直流。
这个痛苦的时间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侯三终于没了嚎叫声,只剩大口喘气,嘴里还嘟囔着:“痒死我了...疼死我了...”
“吴哥!趁他还有力气说话赶紧问!张嘎说道。
张嘎说的话”也惊醒了侯三,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翻身坐起来,眼神惊恐地扫视着屋里的几个人,像只困兽般盯着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