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指尖抚过黄金手枪的雕纹——这是师父倪东升当年从以色列带回来的“沙漠风暴”,枪身刻着细小的星芒,握在手里有股晒过太阳的暖。他没选龙组提供的战术步枪,反而把黄金枪塞进枪套,蒙上黑布时,嘴角扯出点笑:“蒙眼不是盲,是不用看。”
训练场的移动靶机嗡嗡启动,红外线勾勒出“人质”的轮廓——是个穿碎花裙的女人,怀里抱着个布娃娃。申雷站在左侧,手枪已经在手,眼神像锁定猎物的狼。
“开始!”阿龙喊。
申雷的动作快得像道闪电。第一发子弹破空时,移动靶刚从右侧转出来,他甚至没抬头,凭直觉抬手,子弹精准钻进“人质”头顶的钢盔缝隙。“十环!”报靶员的声音刚落,第二发又到了——“人质”旁边的“敌人”眉心开花。申雷连打十发,枪枪命中,动作行云流水,台下掌声像潮水。
他抬头时,额角挂着汗,眼神里是胜券在握的傲。直到看见陈云站到靶位前,蒙着黑布,黄金枪斜斜扛在肩上,他挑了挑眉:“装神弄鬼。”
陈云没理他。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耳朵竖得像猎犬——靶机的风声,子弹壳落地的脆响,甚至申雷的呼吸声,都被他收进耳里。
“扑哧——”
第一声轻响传来时,移动靶刚从左侧冒出来。陈云的黄金枪没抬,只是手腕微转,子弹擦着“人质”的裙角钻进“敌人”的太阳穴。报靶员的叫声顿了顿:“十环…人质无伤!”
台下炸了锅。有人喊:“他怎么知道靶的位置?”有人揉眼睛:“蒙着眼能听这么准?”
申雷的脸沉下来。他盯着陈云,看见黄金枪的枪口泛着淡金的光——那枪身刻的星芒,居然跟着靶的移动在转。
第二发、第三发…陈云的枪声始终比靶机慢半拍,却精准得像提前算好轨迹。等他打完十发,申雷的额头全是汗,手里的枪还在抖。
“比你快20秒。”陈云摘下黑布,黄金枪在阳光下晃了晃,“而且,我没伤人质。”
全场寂静。阿龙吞了口口水,手指绞着衣角——他刚才看见,陈云打“敌人”时,子弹擦着“人质”的发梢过去,差半毫米就打中。
沈成龙在办公室盯着屏幕,手指敲着桌面:“这小子…是怪物吧?”叶老抿着茶笑:“怪物?是天生的枪手。”彭海龙皱着眉:“得想办法留他…龙组需要这样的人。”
申雷走过来时,陈云正在擦黄金枪。他攥着拳头,指节泛白:“你赢了枪法,敢不敢比功夫?”
陈云抬头,看见他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绷得像块钢板。“你是赵少林?”他问,“退伍特种兵,练过十年硬气功?”
赵少林瞳孔缩了缩——这小子怎么知道?
“练硬气功的人,肩颈会有死结。”陈云指了指他的肩膀,“你刚才打拳时,右肩比左肩高半寸,说明气血瘀滞。”
赵少林的脸一下子红了。他练硬气功这些年,总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却没注意到身体的异样。
“我练的是‘铁布衫’。”赵少林攥紧拳头,骨节发出咔咔声,“一拳能打穿两厘米厚的钢板!”
陈云笑了:“那试试。”
赵少林的拳头砸过来时,带着风声。陈云不闪不避,右手轻轻一拨——像拨开一团棉花。
“啪!”
赵少林只觉得拳头打在弹性极强的物体上,力道瞬间被卸掉,反而震得自己手臂发麻。他想收拳,却发现陈云的手像粘在他手腕上,带着股温热的力量,顺着经络往他体内钻。
“你…你做了什么?”他惊慌地往后退。
“硬气功是死劲。”陈云的声音很轻,“你把气练在皮肤表层,没往丹田沉。再练十年,只会变成个会挨打的铁疙瘩。”
赵少林不服,抬腿踢向陈云膝盖。陈云的膝盖迎上去,像块烧红的铁——赵少林的脚刚碰到,就传来钻心的疼,整个人往后飞出去,撞在靶机上。
“咔嚓——”
靶机的钢板凹陷下去,赵少林抱着脚踝,疼得额头冒冷汗。他抬头看陈云,后者还站在原地,黄金枪垂在身侧,像尊没动过的雕像。
“我…我输了。”赵少林撑着靶机站起来,拱手鞠躬,“请陈顾问教我。”
训练场的人都散了。陈云坐在沈成龙的办公室里,喝着人参灵芝茶,看着窗外的夕阳。
“刚才的功夫…”叶老问,“是你师父教的?”
陈云点头:“倪师父说,功夫不是用来打人的,是用来护人的。硬气功练的是‘守’,不是‘攻’,练偏了,反而伤自己。”
沈成龙叹气:“我们这些人,练了一辈子功夫,都忘了初衷。”他看向陈云,“你能教教他们吗?”
陈云笑了:“得看他们愿不愿意。”
窗外,赵少林正在加练——他站在靶机前,慢慢调整呼吸,肩膀放松,像棵正在舒展的树。申雷走过去,递给他一瓶红花油:“刚才…谢谢你没下重手。”
申雷的眼神里,曾经的傲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下心的认真。他想起陈云说的“心浮气躁”,想起自己这些年为了争强好胜熬的夜,突然觉得,该慢下来了。
深夜,陈云站在基地顶楼。山风卷着松涛声,他摸出黄金枪,看着枪身的星芒——那是师父刻的,每颗星都对应着一个故事。
手机震动,是肖德光的短信:“小陈,海棠树根晒好了,寄到你贝子府了。”
陈云望着天上的月亮,想起肖德光煮的桂花藕粉,想起龙组基地的枪声和茶烟。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难——古格的科考队,五色石头,还有许宇辉的下落,这些事,像块石头,压在他心里。
但此刻,他握着黄金枪,感受着枪身的温度,忽然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因为,他有自己的枪,自己的功夫,还有一群愿意跟着他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