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陈云的车是辆tJ730夏利,漆皮剥落得像块烤焦的面包,保险杠上还沾着半片枯树叶。陈云拉开车门时,霉味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这味儿他熟,前世在潘家园收旧车时,这种老夏利的车厢里总飘着这股子味。
“陈顾问,久等。”司机是秦磊,龙组核心成员,瘦高个,皮肤黑得像涂了层炭,却透着股子精悍。他搓了搓手,指节上的老茧硌得陈云手背发疼,“这车看着破,底盘是德国进口的,改装费比我命都贵。”
陈云笑了:“秦哥这是藏富于内。”
车子往郊外开,驶入密林时,秦磊按下遥控器。前方的山壁裂开道缝,露出台阶直通地下。石块下沉的轰鸣里,陈云瞥见仪表盘——深度80米,温度22c,湿度恒定。
“到了。”秦磊熄火,推开车门。
陈云下车时倒吸口凉气。眼前是座山腹里的军事基地:十多米宽的通道能过坦克,八米高的穹顶嵌着防爆灯,两侧整齐码放着99A主战坦克、武直-10,甚至还有两架运-20运输机。机械装备擦得锃亮,连履带缝隙都没积灰,像座被按了暂停键的战争博物馆。
“这里是国安局真正的‘心脏’。”秦磊拍了拍最近的坦克,“挖空半座山建的,比地面建筑结实十倍。”
陈云摸了摸坦克炮塔,金属凉得刺骨。“龙组能随便用这些?”
“得有证。”秦磊掏出个金属牌晃了晃,“会开、通过考核、写报告审批——你要是想学,我让梁宽教你。”
电梯升到六楼,秦磊刷脸、按指纹、输密码,推开扇防弹玻璃门。
办公室大得离谱:开放式区域摆着七八十张桌子,只有十几人办公;玻璃隔断后是单间,门牌上标着“情报组”“技术组”“行动组”。
“彭组在3号房。”秦磊敲开最里间的门。
屋里飘着茉莉香。主位上坐着个国字脸男人,眉峰如刀,正是龙组组长彭海龙。他起身握手,掌心温度像块焐热的石头:“陈顾问,我们等你很久了。”
阿龙挤过来介绍:“这位是高副组,高峰;这位是行动组梁宽。”
高峰笑着拍陈云肩膀:“早听说你是‘文物界的福尔摩斯’,今日一见,果然年轻有为。”
梁宽更直接:“陈顾问,外面那些大家伙,你想学开哪个?我给你开小灶。”
陈云被这阵仗逗笑了:“梁哥要教我开运-20,得先给我配个副驾。”
众人落座,彭海龙递来个红本:“国家贡献奖,三次一等功,三十万奖金。”
陈云愣住。三十万——按现在工资,普通人要攒三十年。他推回去:“荣誉我收,钱捐了。”
四人对视,彭海龙叹气:“随你。”转身对阿龙说:“把捐赠手续办了。”
彭海龙话锋一转:“许宇辉失踪,他闺女许灵灵去了日本,联系不上。”
陈云摩挲着茶杯:“阿龙,许灵灵去罗浮山见智能大师时,谈了什么?”
阿龙翻出笔记本:“聊了半小时,主要说秦始皇陵。智能大师提过,日本人在本土圣库发现秦陵资料,天皇想找长生药。”
“痴人说梦。”高峰嗤笑,“秦陵地宫结构都没搞清,日本人能挖?”
陈云却皱起眉。他想起前世在秦陵考古时,见过块刻着“长生”二字的秦半两——那钱出土于陪葬坑,专家说是工匠私铸。
“智能大师什么反应?”
“许灵灵走时,他塞给她枚铜钱。”阿龙调出监控截图,“说是‘护身符’,其实是秦代的‘半两’,边缘有暗纹。”
陈云盯着屏幕上的铜钱照片。暗纹像极了他师父倪东升提过的“星陨纹”——和文源阁地库的标记一模一样。
“这铜钱...”他喉结动了动,“可能和秦陵地宫的星陨阵有关。”
会议结束,彭海龙留陈云喝茶。
“我们知道你有能力。”彭海龙泡了杯大红袍,“但许宇辉的事,牵扯到国际文物走私,甚至可能影响中日关系。”
陈云抿了口茶:“龙哥,许灵灵的铜钱,能借我看看吗?”
彭海龙点头,让阿龙去取。
铜钱到手,陈云用放大镜细看。星陨纹在灯光下泛着幽蓝,和文源阁地库的标记完全吻合。“这是秦陵地宫的‘钥匙’。”他说,“智能大师可能知道星陨阵的位置,许灵灵去日本,是想找天皇合作挖秦陵。”
“那我们要阻止。”高峰拍桌,“不能让日本人碰秦陵。”
陈云摇头:“阻止不如利用。许灵灵手里有铜钱,智能大师有星陨阵图——我们可以合作,先找到秦陵地宫,再谈文物保护。”
彭海龙盯着他:“你早有计划?”
“刚想到。”陈云笑,“龙哥,给我三天时间,我去趟日本。”
深夜,陈云站在基地顶层。山风灌进来,吹得他衣角猎猎。远处传来坦克引擎的低吼,像头沉睡的巨兽。
手机震动,是肖德光的短信:“小陈,海棠树根我晒好了,寄到你贝子府了。”
陈云望着天上的月亮,想起肖德光煮的桂花藕粉,想起龙组基地的钢铁森林。他摸出铜钱,星陨纹在月光下流转——这枚铜钱,不仅连着秦陵,更连着许宇辉的下落,连着中日文物博弈的暗涌。
“该去会会智能大师了。”他轻声说,转身走向电梯。山腹的风还在吹,带着铁锈味和茉莉香,像场即将揭幕的大戏,等着他去唱主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