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夏念清保持着肩膀的平稳，生怕惊醒了她。
直到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他才轻轻唤了她一声。
“灵溪，到了。”
夏灵溪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依恋地蹭了蹭他的肩膀才直起身：“嗯……到家了。”
回到狭小却温馨的家中，一种熟悉的安宁感包裹了他们。
白日的喧嚣与刻意维持的平衡悄然褪去。
“玩得开心吗？”夏念清一边换鞋一边问，语气尽量随意。
“很开心呀！”
夏灵溪笑容灿烂，仿佛傍晚那片刻的试探与低语从未发生过，“哥哥的朋友们都很有趣，高峻哥哥很豪爽，子安哥哥很搞笑，秋白哥哥很帅，孟鱼姐姐很温柔……”
她细数着，最后顿了顿，补充道，“瑾瑜姐姐也很漂亮，懂得很多。”
“嗯，大家都很喜欢你。”
夏念清放下心来，揉了揉她的头发，“累了吧？早点洗漱休息。”
“好~哥哥也早点睡。”
互道晚安后，夏念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紧绷在这一刻彻底释放。
他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了，沉入了梦乡。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给予了黑夜一丝光亮。
夏念清的房门被极其轻微地推开了一条缝隙。
一个纤细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赤着脚，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夏灵溪站在床边，静静地凝视着哥哥熟睡的侧脸。
他紧闭着双眼，呼吸均匀而深沉。
夏灵溪脸上的表情不再是白日里那种甜美无邪的乖巧，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情感在静静流淌。
那里面有浓得化不开的依赖，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但那之前近乎绝对的占有已经消散了大半。
她在床边站了很久。
然后，她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俯下身。
在距离夏念清脸颊三指宽的地方停住。
夏灵溪的鼻息喷洒在他的嘴唇，夏念清眉头不由微微皱了皱。
夏灵溪随后缓缓下移。
最后她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没有触碰他的身体其他部分。
只是轻轻地将自己的脸颊，贴近了他搭在枕边的手。
夏念清的手掌宽大，指节分明，因为便利店的工作和偶尔的搬运而带着薄薄的茧。
就是这双手，为她做过饭，撑过伞，在她哭泣时笨拙地擦过眼泪，也在今天紧张地拍过她的手背。
微凉的肌肤触碰到他温热的掌心，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似乎通过这细微的接触传递过来。
她闭着眼，像一只确认安全感的小兽，依恋地在他掌心停留了十几秒，细细感受那份独属于她的、坚实的温暖。
最终，她抬起头，目光再次流连在哥哥熟睡的脸上，确认他没有被惊醒。
随后，如同她来时一样，她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像一场完美的犯罪。
只有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属于少女的清新气息，以及夏念清在无意识的睡梦中，微微动了一下的手指。
走廊尽头，夏灵溪的房间门轻轻合拢。
黑暗里，她靠在门板上，抬手轻轻触摸着自己的脸颊，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哥哥掌心的温度。
她微微侧头，听着隔壁房间毫无动静，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极浅、却与白日截然不同的弧度。
但却很快僵住，回忆随之浮现。
时间倒回到今天下午。
夏念清喝完水后回到了室外，正巧宁秋白被孟鱼拉去室外拍照。
客厅里只剩下花瑾瑜和夏灵溪。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远处隐约传来的欢声笑语。
花瑾瑜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果汁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微笑着望向夏灵溪，目光敏锐却不着痕迹。
“灵溪。”
她忽然开口，声音温柔，“有件事我有点好奇。”
夏灵溪抬起头，眼神中带着警惕：“什么？”
“你和你哥哥长得完全不一样呢。”
花瑾瑜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天气，“他长相清秀，算是小帅，而你大眼睛，双眼皮，容貌精致。但……”
她微微一笑，“你们五官却没有太多相似之处，要不是知道你们是兄妹，还真看不出有什么血缘关系。”
夏灵溪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捏皱了裙摆。
这个细节没有逃过花瑾瑜的眼睛。
“兄妹不一定非要长得像。”夏灵溪的声音有些生硬。
“当然。”
花瑾瑜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话锋一转，“不过这么明显的差异还是很少见的。
直觉告诉我…你们应该不是亲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