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宁裹着被子睡了大半天,醒来时已是午后,寝室里空荡荡的,他坐起身揉了揉依旧有些闷痛的额头,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对面那张空着的床铺。
?他脚头的床帘什么时候拉开了?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下床洗漱。
图书馆角落的位置,寇宁面前摆着电脑,脑袋还是昏沉沉的,一包纸都快被他用完半包了。
过了会,他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背着单肩包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本看起来破破的,封面都快褪完色的书。
嗯?那书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仔细一看,书的角落写了三个字《金银岛》。
寇宁瞥见了书名一角,心头一跳,《金银岛》?这不是……小时候他经常看到书吗?那本被他翻得快要散架的书,搬家时早就不见了踪影……司汀南从哪里找来的一模一样的旧版?
司汀南找了个位置随便坐了下来。
寇宁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感混杂着恐惧再次涌上,他迅速收回目光盯着自己面前的电脑。
就在这时,一阵冰冷的穿堂风猛地灌进来。
“嘶……”他只穿了件单薄的卫衣,被这突如其来的冷风吹得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抱紧了双臂。
“啊啑!”寇宁没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他揉着鼻子眼睛发酸。
突然,脖子上感到一团毛绒绒,他动作一愣,转头。
司汀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这里来了,将一条乳白色的围巾搭到他脖子上。
“啊……不……”话还没说完,那人转身就走回自己的位置上了。
寇宁低头怔怔地看着脖子上软软的围巾,上面还残留着司汀南身上那股特有的木香,莫名让他心静了下来,身体也暖了起来。
第二天下午的专业课,寇宁来得有些晚了,阶梯教室里人已经坐了大半,他习惯性地走向窗边。
只有司汀南旁边有个空位,他看着窗外,侧脸的线条在下午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疏离,寇宁的脚步顿了一下,硬着头皮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讲台上的教授已经开始讲课,寇宁拿出笔记本和笔,刚拧开笔帽,笔尖在纸上滑了下就没水了,他甩了甩笔又试着在草稿纸上重重划了几下只留下几道无色的凹痕。
该死,寇宁有些烦躁地放下笔,准备问旁边的人借一支。
就在他转头看向司汀南的瞬间,一只握着黑色水笔的手极其自然地伸到了他面前的桌面上。
对方依旧看着黑板的方向,只是那只白皙修长的手却想要靠近他。
又是这样。
他下意识地看向司汀南的侧脸,对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专注地看着讲台,只有喉结似乎轻微地滚动了一下。
“谢谢。”寇宁小声道。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从他手中接过了那支笔。
司汀南也收回了手,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即自然地放在了桌面上。
寇宁低下头,黑色的墨水流畅地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他能感觉到身边人的气息,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这样也挺好,除了心理上的害怕,其他根本没什么。
教室里教授的声音抑扬顿挫。 寇宁的心悄然偏离,他自己似乎也没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