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公司有点忙，接连熬了几个通宵后，寇宁整个人快给熬没了，只剩下眼底浅浅的青黑和掩不住的疲惫和空虚。
对的……还有空虚。
每天早上晚上司汀南都不停的亲他咬他，每次都是点到为止，那种隔靴搔痒的感觉他真是一点都受不了了。
他现在又烦躁又空虚。
他好歹也是个男人，也有欲望好吗。
他想放纵一下自己。
但他好面子，不好意思和司汀南说。
司汀南看在眼里，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绷得更紧了，帮寇宁处理工作的速度加快，于是好不容易争取到了半天的喘息时间。
“别看了。”司汀南抽走寇宁手里厚得像砖头似的文档，“出去透口气。”
寇宁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抬眼看他：“去哪？”
“吃饭。”司汀南把外套扔给他，“我想吃面。”
他说的是公司后面小巷子里一家不起眼的小面馆。
“行。”寇宁收拾了下站起身，确实该好好休息下了。
天已经很黑了，小面馆藏在巷子深处，门脸不大，里面也就摆了七八张桌子。
正值饭点尾声，人不多，只有零星几桌。
司汀南拉着寇宁在最角落一张相对干净的桌子坐下。
老板娘嗓门洪亮地招呼着，拿着油腻腻的菜单过来。“两位帅哥儿吃点啥？”
寇宁扫了眼菜单，随口道：“一碗牛肉面吧，不要香菜。”
“你呢？”他把菜单推过去。
司汀南看了看，“……也要牛肉面，多加点青菜。”
老板娘麻利地记下：“好嘞！两份牛肉面一份不要香菜一份多加青菜对吧？稍等啊！”
老板娘转身走了，司汀南立刻抽出桌上的纸巾，仔仔细细地把两人面前的桌面、筷子筒都擦了一遍。
寇宁撑着下巴看他忙活，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你还挺讲究。”他调侃道。
“脏。”司汀南头也不抬，把擦好的筷子递给他，“给。”
寇宁接过筷子：“……”
他好像一直有这个习惯。
自己虽然有一点洁癖吧，但也没他这么严重啊。
热腾腾的面很快就上桌。
吃着吃着，寇宁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抬头，正好看到司汀南拿起桌上的小醋瓶，使劲往自己碗里倒，倒得还挺多。“你还是吃不太出来味儿？”寇宁忍不住问。
“嗯。”司汀南轻轻点点头放下醋瓶，继续吃。
寇宁：“不难吃吗。”
司汀南：“难吃。”
“我习惯了。没事。”
寇宁：“……”
“老板娘！”寇宁抬手喊了一声。
“哎！帅小伙啥事儿？”老板娘应着。
“拿几瓶啤酒。”
“好嘞！冰的行不？”
“行。”
司汀南的目光立刻从面碗上移开，落到寇宁脸上：“喝酒？”
“嗯。”寇宁接过老板娘递来的冰啤酒和杯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司汀南立马抽出他手中的杯子，“你不能喝。”
“为什么？”寇宁下意识抓了抓头，想了想，“我现在不用吃药了啊。”
“你也尝尝，喝起来挺有意思的，比你光吃那个来得好。”
司汀南盯着寇宁犹豫了下。
确实已经停药很久了，他想喝……应该，没事吧。
于是便把杯子递回给寇宁。
寇宁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啤酒顺着喉咙滑下，瞬间冲散了连日来的烦躁和疲惫，他长长舒了口气。
司汀南看着他，没再说话，只是把自己面的油炸花生米往寇宁那边推了推，然后给自己也倒了杯。
啤酒还行，他不怎么爱喝，淡淡的，但是口感挺独特。
寇宁吃着面，喝着酒，一瓶很快见了底。
那点酒精对平时还算能喝的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今天这个酒的度数……怎么感觉有点高？他怀疑地看了下这瓶啤酒的度数，跟正常的差不多。
怎么搞的……？
脸颊开始微微发烫，身体也开始有点燥热，紧绷的神经也彻底松弛下来。
司汀南看着他开始泛红的脸颊和明显亮了几分的眼睛，眉头又皱了起来：“寇宁……”
“没事儿，”寇宁摆摆手，又给自己倒上，“这点儿算什么。”他端起杯子和司汀南面前的茶杯碰了一下，“来，宝贝儿，谢谢你给我争取来的这半天休息哈……”
司汀南看着他那有点飘的眼神，默默拿起了茶杯，也灌了一大口。
第二瓶啤酒下去一半，过了会儿，寇宁突然变得话有点多了。
“喂，我说小南……”他用筷子敲了敲司汀南的面碗边缘，“我真有点搞不懂你了。”
司汀南看着他，没吭声。
“怎么能长得……这么俊呢……”寇宁打了个小小的酒嗝，伸出食指隔空点了点司汀南，“一本正经的……嗝……时候，别说小姑娘了，小伙子看了都迷糊……”
司汀南歪了歪脑袋，“哦……”
“哦个屁啊，说话也是没轻没重……”寇宁嘟囔着，身体往前倾了倾，凑近了点，压低了声音，“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司汀南被他凑近的热气和酒气喷在脸上，身体微微绷了下，喉结也滚动了一下，盯着他近在咫尺并且泛着水光的唇。
然后低头掏出了手机，点开【阿欢哥】的聊天界面，手指在上面敲了敲。
【南】：哥。
……
【阿欢哥】：？
【南】：主人喝酒了，好像看起来不对劲。
【阿欢哥】：喝的什么酒？停药多久了？他现在什么状况？
【南】：啤酒，两个月多，红了，在说我听不懂的东西。
【阿欢哥】：……
【阿欢哥】：稍等，我去问下父亲。
“……所以啊，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寇宁伸出手指刮了刮司汀南落在屏幕上的手背。
司汀南目光从屏幕上移开：“……嗯。”
“你……你坐过来。”寇宁拍了拍旁边的空位，抬起微红地眼皮示意。“……我有话和你说。”
“叮——”手机又响了下，司汀南点开：
【阿欢哥】：没什么事，睡一觉就好了，别担心。
【阿欢哥】：……
【阿欢哥】：一定要时刻待在他身边。
他没多想，熄掉屏幕挪到寇宁身边。
寇宁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又开始胡言乱语。
“还有……在办公室……”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有点迷离，嘴角却又勾起一抹笑，声音压得更低，“……偷偷摸摸……脚不老实地蹭我……哎我说……你那死贵皮鞋不怕被我踹坏啊……”
司汀南：“……”
寇宁越说越来劲，伸手戳了戳司汀南搁在桌上的手臂，啧啧两声：“……掐一下还委屈上了……跟谁欺负你似的……”
司汀南被他戳得身体一僵，猛地抓住了他作乱的手指。
寇宁的手指温热，带着点薄茧，司汀南握在手里，只觉得一股热流顺着指尖窜上来，烧得他心口发烫，他总是有这样的感觉，他感到很奇怪，心里有点难受和空落落的，但他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别闹。”他声音有点哑。
“谁闹了……”寇宁试图抽回手，没成功，反而借着酒劲儿，另一只手也伸过去，抓住了司汀南的手腕。
他微微仰着头，眼尾泛着红晕，静静盯着司汀南看了几秒，然后咧嘴一笑。
“嘿嘿……小南……”
然后垂下眼顺势靠在对方肩膀上，抓住对方的手一根一根掰着数，眼神暗了暗思考着。
（此处省略）……
（此处省略）……
（此处省略）……
……我醉了吗？
为什么好热，好难受。
好空虚。
……想要。
“司汀南……”他晃了晃司汀南的手，鼻音黏黏糊糊的，凑到对方耳边，“……我们回去吧。”
“……你吃饱了吗？”司汀南看着他反常的样子，眨了眨眼。
寇宁变得好奇怪。
“不吃了……”寇宁摇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饱了……”
“那……我去结账。”司汀南想抽出手去拿手机。
“……等会儿……”寇宁抓得更紧了，身体又往旁边蹭了蹭。
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气喷洒在司汀南的下巴颈侧，眼神迷蒙，“……回去……做吗？”
做？
司汀南看着他默了默，有些不太能懂他的意思。
“？”“做什么？”
寇宁抬了下眼皮，慢悠悠道：“爱啊……”
司汀南：“我也爱你。”
“不是……！”寇宁一把推开他，然后迷迷瞪瞪指了指自己，“是……你把我关起来……那几天对我做的事。”
然后伸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蛋，“……懂了吗……”
那天……？
司汀南的呼吸突然有些重了，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疯狂的画面。
扣着寇宁手腕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力道大得让他轻轻“嘶”了一声。“你干嘛啊……疼死劳资了……”
那天是他永远无法抹去的罪孽。
他怎么能……在他不清醒的时候……那样……
醒来会恨他吧……
司汀南现在眼底翻腾的只有恐惧和无措。
“……不行。”他生硬地从喉咙挤出来的两个字，避开寇宁的目光，快速站起来，“我去结账……”
寇宁坐在原地眼巴巴盯着司汀南的身影非常不解。
为什么啊……操……天天逮着他就又是啃又是咬的，把他撩拨的浑身火，还不肯给……真特么操蛋，要怎样。
寇宁感觉自己现在做个性压抑测试结果肯定是100%。
他就是想要。
清醒的时候顾虑太多，难得借着酒劲儿，虽然他也不清楚是不是酒劲儿，因为两瓶啤酒他是不可能醉的，好奇怪，但是他不想管，只想顺从本心一次……他竟然不要他？
还跑得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