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像失去了意义。
寇宁不知道自己僵了多久,是几分钟,还是几小时?
他甚至不想再动一下,好饿……想喝水……最初的愤怒和恐慌过去后,生理的需求开始叫嚣。
就在他的意识因为疲惫和脱水而开始有些昏沉时,门锁传来一声轻响。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郁勾人食欲的食物香气,肚子不受控制地抗议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咕噜声。
脚步声停在床边。
“饿了?”男人问道。
寇宁死死咬住下唇,不吭声,肚子鸣叫却出卖了他。
床垫微微下陷。对方坐了下来,紧接着,他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伸向他的脑后。
他猛地一颤,下意识地想要躲,但那只手更快,更不容抗拒,指腹触碰到他脑后蒙眼布的绳结,开始动作。
寇宁以为他要解开呢,然而,绳结只是被松动了一些,粗糙的布料依旧覆盖着他的双眼,只是绳结的松动让布料稍微下滑了一点,露出一只眼睛。
“你特么……”寇宁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几个字。
“你这个样子真好看。”
“张嘴。”一个温热的勺子抵在了他唇边,浓郁的粥香扑面而来。
寇宁猛地偏开头,动作牵扯到浑身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
“滚,我不吃。”
“不吃?”司湳的声音沉下去,“想饿死?还是想让我用别的方式喂你?”
“别碰我。”寇宁猛地弹动身体,锁链哗啦作响。“我吃,我吃。”
“张嘴。”对方重复道。
寇宁眼眶瞬间红了,死死咬着牙,他怎么能这么对他?太过分了。
他犹豫了下,张开了嘴。
温热的皮蛋瘦肉粥一勺灌进了口中。
粥的味道其实很好,软糯咸香,但在此时此刻,却如同嚼蜡,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咽下自己的尊严。
一碗粥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屈辱的吞咽中被强行喂了下去,寇宁感觉胃里沉甸甸的,却丝毫感觉不到饱足。
司湳放下碗。
“水。”紧接着,一个玻璃杯的杯沿抵在了寇宁的唇边。
寇宁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他麻木地张开嘴,任由微凉的水灌入口中,他喝得很急,干渴的喉咙贪婪地汲取着水分,呛得他咳嗽起来。
“咳咳……”
对方抽出几张纸,擦完了唇边水渍,手并没有立刻离开,那只带着温热的手再次落在了寇宁的颈侧,指尖缓缓摩挲着那里光滑的皮肤。
寇宁强忍着胃里的翻腾,一动不动,他知道反抗只会招来更恶劣的对待。
“你特么……”声音有些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发抖,“……又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司湳贴着他的耳朵,淡淡道,“检查一下我的东西……有没有被弄坏。”
“呃!”寇宁脸上痛得一颤,“司湳!你特么王八蛋!拿开你的脏手!”
“脏手?”对方手上的力道突然加重,狠狠掐住了他漂亮的脸蛋,“昨晚是谁哭着求我不要停的?嗯?现在装什么清高?”
剧烈的疼痛和刺激让寇宁眼前发黑,他猛地弓起身体,从来没有人这么对过他“我特么那是让你停下不是让你不要停,嘶,放开!痛!”
“痛吗?”
“痛就对了,记住这种感觉。”
记住我所感受到的痛。
那只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变本加厉,它用力揉捏着他的脸蛋。
一股电流直接窜上寇宁的脑门,脸都被揉红了。
他实在受不了了,一把抓住胸前人的黑发,用力揪起来,咒骂道,
“你特么疯了吗?你是傻逼吗?”
对方似乎毫不在意他的辱骂,再次含拉住另一边的脸蛋“嗯。”
“呃——!痛!”
寇宁不停揪着他的头发,“我说!痛!撒手!”
“呃啊——”
……很不妙。
“别特么扯我脸了……”
就在他以为这酷刑会持续下去时,对方却突然松开了手。
对方似乎很满意他此刻的反应,他站起身。
“待着。”
脚步声再次响起,男人离开了房间。
门被关上,落锁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寇宁瘫在地上,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脸颊好痛。
“司湳......你个,畜生………!”
他一定要逃出去。想办法逃出去。
意识渐渐模糊,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
……
再次恢复意识,是被渴醒的。
口干舌燥,意识昏沉,寇宁费力地睁开眼,眼前依旧是黑暗,他感觉自己像是飘在云端,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
怎么回事?是发烧了吗?
昏沉中,他感觉到床垫再次下陷,那股熟悉的气息再次靠近。
“醒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滚烫的手落再次在了他的额头上。
“有点热。”对方的声音贴得很近。
寇宁想躲开那只手,但身体软得像一滩泥,连偏头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发出模糊抗拒的呜咽。
“心跳的好快。”
“唔……”他被抚摸的额头感到舒服的凉意。
“难受?”
他感到意识更加昏沉,只觉得头疼的要炸开。
然后,身体一个落空,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司……嗯……南……”寇宁无意识地呢喃,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嘶哑。
“我在。”司湳从身后贴着他的耳廓,滚烫的呼吸喷在他的皮肤上,“别怕。”
他瞥了眼地上的纸团,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嘴角勾了勾,“不乖。”
“嗯……不……头疼……”寇宁只觉得意识沉沉浮浮,飘来飘去,找不到落地的点,也听不清对方的话。
司汀南给他喂了颗感冒药。
不行。不要吃药……
“不……”他下意识抗拒,抬起软绵绵的手试图推开那只乱动手,然而,此刻的力量微弱得可怜,推的动作如同欲拒还迎。
“嘘……”
“吃了,感冒才能好。”
“……”
“这么快?”他低低哼笑了声,“看来,……宝宝很希望感冒快点好嘛。”
寇宁喝完药顿时瘫软在身后滚烫的怀中。
头好疼,头要裂开了。
……是那碗粥,一定是那碗粥有问题。
“你……下药……”他咬牙切齿道。
“药?”对方淡淡的声音伴着湿热的呼吸从耳旁传来,“一点让你感冒好点的东西而已。”
“舒服完了?”
“那就该我了。”
“不……不……我想,我想放水。”他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去卫生间了,他快憋不住了。
司汀南:“放水?”
寇宁咬咬牙,“我要尿尿!放我去尿尿!”
司汀南:“哦……”
“让我去卫生间……”终于,他还是委屈的放软了态度,试图让对方放过自己。
司汀南侧头看着身上人紧抿着的粉色唇瓣,然后叹了口气把他放了下来,出门拿来钥匙解开锁链。
“我抱你。”他没等床上的人拒绝,就把他熊抱起来走向卫生间。
怀里的人在发烧的原因下软的不像话,烫的也不像话。
他看着寇宁放完水,又把他抱回床上,然后好声好气,哄着:“可以了吗?”
“不……”寇宁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别……求你……”
“求我?”他咬着对方的耳朵喃喃道,“晚了,寇宁。你欠我的,这辈子都欠我的。你得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