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兰在凌玥这里饱餐一顿的消息,终究没能完全瞒住。主要是她回去后,脸上那满足的红光和偶尔回味无穷咂嘴的模样,与知青点清汤寡水的晚餐形成了鲜明对比。在李小红有意无意的套话下,陈玉兰一个没留神,说漏了凌玥不仅独自住着大院子,还能吃上炖野鸡的事。
顿时,一股酸溜溜的嫉妒如同瘟疫般在部分知青中蔓延开来。
“哼,得意什么?不就是走了狗屎运住了那鬼屋子吗?指不定哪天就被吓疯了!”李小红在女舍里一边用力搓洗着衣服,一边尖酸地对着其他女知青说道,“一个姑娘家,不好好跟大家一起劳动生活,非要搞特殊,还一个人跑山里打猎?谁知道是打猎还是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那野鸡来得干不干净都两说呢!”
她不敢明着说凌玥身手厉害,只能从作风和品行上抹黑。几个平日里跟她走得近的女知青也跟着附和,言语间充满了对凌玥独自享受美食和空间的不满与恶意揣测。
这些风言风语,自然也隐约传到了凌玥耳朵里,是陈玉兰气呼呼地跑来告诉她的。凌玥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放在心上。跳梁小丑而已,她的目标,从来不是跟这些人争长短。
她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更重要的事情上——队里那头生病的老黄牛。
第二天上午,凌玥照常出工,干的依旧是别人视为畏途的重活,速度和质量依旧惊人,让原本还有些嘀咕的社员彻底闭上了嘴。休息间隙,她看到王福根蹲在田埂上,看着不远处拴在树下、精神萎靡、不住倒嚼却几乎不吃草料的老黄牛,眉头拧成了疙瘩,唉声叹气。
“队长,牛还没好?”凌玥走过去,语气平静地问。
王福根抬头见是她,叹了口气:“可不是嘛!请了公社的兽医来看过,也灌了药,不见好。孙老叔(孙老汉)也来看过,说是像是中了什么毒,但他也没啥好法子。这要是救不回来,队里的损失可就大了!”他心疼地直搓手。
凌玥目光落在老黄牛身上。它腹部微微胀气,鼻镜干燥,呼吸略显急促,眼神无光,嘴边还残留着一些白沫。她不动声色地靠近几步,仔细嗅了嗅空气中极其微弱的、一丝不正常的苦涩气味。
“能让我看看吗?”凌玥开口。
王福根一愣:“你?你看啥?”一个城里来的女娃娃,还会看牲口?
“我家里以前有长辈懂点草药,我也跟着认了些。”凌玥找了个合理的借口,“这牛的症状,有点像误食了‘断肠草’混合了其他毒草的样子。”
“断肠草?!”王福根吓了一跳,这名字听着就吓人。
“只是猜测。”凌玥蹲下身,不顾脏污,轻轻掰开牛嘴看了看舌苔,又用手在牛腹几个位置按了按,老黄牛发出痛苦的低声哞叫。她心中已然有数。
“队长,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试试。”凌玥站起身,目光坦然地看着王福根。
王福根看着她平静而自信的眼神,又想起她昨天开荒时那非人的力量和效率,心里莫名地生出一丝希望。死马当活马医吧!他咬了咬牙:“行!凌玥同志,你需要啥?队里尽量配合!”
“不需要别的,给我点时间,我去配点药。”凌玥说完,转身就朝着后山走去。
她健步如飞,很快消失在林中。找了个僻静处,她立刻进入灵溪秘境。秘境药圃里,几种刚好能对症的药材——清热解毒的、利尿排毒的、护肝保胆的,在灵泉滋养下长势极好,药性充沛。
她迅速采集所需,又取了些灵泉水,在秘境的简易工具房里将其捣碎、混合,再加入少许灵泉水调和成药汁。整个过程不过一刻钟。
当她拿着一个装着墨绿色药汁的竹筒回到地里时,王福根和几个围观的社员都瞪大了眼睛,这速度也太快了!
凌玥没理会众人的目光,走到老黄牛身边。她先是用银针(从空间取出,看似从怀里拿出)快速刺入牛身的几个穴位,手法精准,带着内力微微震颤,旨在激发牛自身的生机,疏导郁结的气血,缓解痛苦。
老黄牛在她施针时,似乎安静了许多,不再焦躁地甩头。
随后,她示意王福根帮忙掰开牛嘴,将竹筒里的药汁小心翼翼地灌了进去。药汁带着灵泉的特有气息和浓郁的药香。
做完这一切,她拔出银针,对王福根道:“让它安静待着,别打扰。过两个时辰再看效果。”
众人将信将疑。王福根让人把牛牵到更安静的牛棚里。
两个时辰后,当王福根和孙老汉等人再次来到牛棚时,惊喜地发现,老黄牛竟然站了起来!虽然看起来还有些虚弱,但已经开始主动咀嚼旁边放置的嫩草!腹胀明显消了下去,呼吸也变得平稳有力!
“神了!真是神了!”王福根激动得满脸通红,围着牛转了好几圈。
连一向沉稳的孙老汉,也蹲在牛旁边仔细查看了半天,然后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向凌玥,充满了惊奇与探究:“凌玥丫头,你这手医术……跟谁学的?那药方,老夫前所未见,却如此对症有效!”
凌玥依旧是那套说辞:“家里长辈传下来的一些土方子,碰巧罢了。”
孙老汉却连连摇头,激动地拍着自己的大腿:“这可不是碰巧!这是真本事!丫头,了不起啊!”
消息很快传开,凌玥用“家传土方”救活了队里宝贵耕牛的事,瞬间盖过了之前那些关于她吃独食的闲言碎语。
李小红等人听到消息,脸色一阵青白,再也说不出诋毁的话来。在实实在在的功劳和能力面前,那些小心思的嫉妒显得如此可笑和苍白。
王福根看着凌玥,眼神已经完全变了,从最初的审视、利用,变成了如今的看重与敬佩。
“凌玥同志,”他郑重地说道,“你这手医术,不能埋没了!从今天起,你就是咱们队的编外卫生员了!工分照记,以后有啥头疼脑热、牲口不适,还得请你多费心!”
凌玥微微颔首,坦然接受。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一个更自由、更有分量的身份。
救治耕牛,不仅赢得了尊重,堵住了小人的嘴,更为她顺利融入靠山屯,并开展后续计划,铺平了道路。而孙老汉那灼热的目光,也预示着,她在这乡间的“事业”,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