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哥拿来红牛站在他身后,看这他连续的的输,
我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这种滋味形容不出来,
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场景太过熟悉,又太过刺眼。
赌场里的空气总是混杂着烟味、香水和一种说不清的紧张气息,
灯光刻意调得昏暗,仿佛这样就能掩盖掉所有的得失与疯狂。
但事实上,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故事——
有的兴奋得发红,有的铁青得像蒙了一层灰。
就在我上楼拿红牛再回来这十多分钟时间里,
大哥手上的筹码还剩下九十万左右。
不用问,肯定打到哪里输到哪里。
这种情形只要是一个老玩家基本都遇到过,
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停下来,不然等着一波黑暗时期结束要么是洗白,
要么是所剩无几!
可对于此时的大哥,那是完全停不下来了。
他眼睛死死盯着牌面,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偶尔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从中榨取一点运气。
越输越是打得着急,越是打到着急输得越快——这简直成了赌场里一道看不见的诅咒。
我站在他右后方半步的位置,手里的那罐红牛还沁着冰凉的水珠,慢慢濡湿我的掌心。
我不知道该递给他,还是就这么拿着。
他现在的状态,就像一台过热的机器,再塞什么进去都只会增加崩溃的风险。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一点动静会打断他那本就脆弱的节奏。
此时此刻身边的我,只能是冷处理。
万一是哪句话说的不对,或者是那个举动不对,都有可能变成火上浇油的关键。
赌桌上的人,情绪往往比筹码堆得更不稳,
一句无心的话、一个眼神,都足以让整座用侥幸搭建起来的塔轰然倒塌。
我甚至不敢频繁看手机,生怕被他误解为我在计算他的损失,或者更糟——在那什么他。
我实在是不忍心看见自己身边的人被赌场屠杀。
这地方就像一头隐形的兽,安静地匍匐在华丽的地毯和灯光之下,用概率和欲望一点点咀嚼每一个靠近它的人。
可现在坐在这里的他,陌生得让我有点恍惚。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俯身低声对他说:
“大哥这会不太好打,只能打慢一点,注码小一点,等待时机”
他没回头,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纯粹敷衍我。
我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还有就是嫂子说她到了抽奖时间,她下楼来看看。”
这一句像是轻轻拨动了他某根紧绷的弦。
大哥终于转过半张脸,眼底泛着红丝,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
他沉默了几秒,才像是从某个很深的地方挣出来一样,回了一句:
“嗯,这会是要小心一点。等下我老婆下来,我也去看看抽奖。”
他语气里的某种东西软了下来,
仿佛“嫂子”这个词轻轻把他从疯狂的边缘拉回现实一厘米。
接着他甚至还记得关照我:
“你要是饿了就去点东西吃,问下你嫂子吃不吃,我没胃口不用管我了!”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兄弟之间是有默契的,既然拦不住,那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只能选择逃避。
逃避之前留下“嫂子”这个伏笔,像是一根细线,轻轻系在他几乎要飘走的理智上,让他稍微清醒一点。
我转身离开的那刻,余光瞥见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肩膀微微塌下去一点。
那一刻,他看起来累极了。
赌场依然喧嚣,老虎机发出刺耳的音乐,骰子在绒桌上弹跳,荷官面无表情地派牌——
这一切仿佛永远不会结束。
但我知道,有些结局其实早已写定,只是看谁愿意先承认。
而我拿着那罐没送出去的红牛,慢慢走向餐饮区,心里默算着时间。
也许再过十分钟,也许更短,我会发条信息给嫂子,让她找个理由催大哥离开。
哪怕不能赢回什么,至少别再丢更多。
因为有些黑夜,注定要一个人熬过去。
而真正的兄弟,不是陪他坐在赌桌上狂赌,而是明知劝不住,却仍守在不远处,等他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