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师的这顿火锅吃得我内心七上八下、忐忑难安。
聪聪那个混蛋从我这儿骗走的十五万,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口,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
那笔钱可是我辛辛苦苦当个小助理,一点一滴攒下来的小费啊!
每一张钞票上都沾着我奔波劳碌的汗水,如今却仿佛打了水漂,音讯全无。
这个狗娘养的,我一分钱好处没拿他的,他却毫不手软给我挖了这么深一个坑!
要是真回不来了,我得拼命干多久才能填平这个窟窿?
一想起来,胸口就阵阵发闷。
席间,嫂子似乎察觉到我状态有些不对劲。
她放下筷子,关切地望过来,轻声问:
“笑笑你咋地了?怎么心神不宁的,
话也比平时少……是不是失恋了?”
我被问得一怔,心底翻涌的委屈差点决堤而出。
但总不能真把烦心事抖出来,扫了大家的兴。
听嫂子这么一说,我总归还是要有点风度的。
于是我强扯出个笑,顺着她的话接道:
“嫂子你怎么知道的?我都失恋四五年了,还没缓过劲儿呢!”
一句话把她俩逗得前仰后合,哈哈大笑起来。
大哥正埋头苦干,吃饭那叫一个狼吞虎咽,桌上的菜才被消灭了三分之一。
他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附和着笑,眼睛还盯着锅里翻滚的肥牛。
嫂子笑罢,摇头叹气道:
“瞧瞧咱们这个吃饭战斗力,实在太弱了!
这一桌菜要是换作别人,估计都能给它全部消灭掉!”
气氛终于轻松了些,我也逐渐强迫自己恢复精神,暂时把烦忧抛在脑后。
吃完饭,一行人准备离开。
好锅跟美艺大堂派车处还有大概三四百米的距离。
我提议从美师娱乐场穿过去,刚好也能带嫂子见识见识美师娱乐场里边长啥样。
“反正顺路,嫂子还没来过这儿吧?”我说。
嫂子果然眼前一亮,表示同意。
于是我们三人成行,她与大哥并肩在前,我慢步跟在后边。
美师娱乐场里灯光璀璨,环境比之外面更是金碧辉煌。
嫂子一边走一边好奇地四处打量,忍不住感叹:
“这个美师里面比美高梅看起来还要新不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纸醉金迷的味道,各种电子机器的音效与人语声交织,热闹非凡。
没走多远,我们就路过一张花旗骰子桌。
彩色筹码堆叠如山,荷官手法娴熟,赌客们围聚一旁,气氛正酣。
大哥见状,似乎一心想着讨好嫂子,便主动开口:
“老婆,你要不要玩两把?反正在房间一直待着也无聊,试试手气?”
嫂子起初还半推半就,嘴上说着“算了算了”,但眼神早已被那颗跳跃的小骰子吸引。
最终她笑着走上投骰子区,大哥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面值一万的筹码,
“啪”地一声丢给荷官:“打散。”
我站在一旁,心里其实对花旗骰子的游戏规则似懂非懂,只知道大概——
掷骰子看点数,只要不是七点就能连续掷,连续赢。
嫂子倒是玩过几次,她显得从容许多,
反正就是扔,自信满满。
她纤手一扬,骰子飞旋而出,在绿绒桌面上跳动翻滚……
所有人的视线都紧追不放。
结果真不是七!荷官迅速赔付筹码,围观的人轻轻惊呼。
嫂子一笑,接着掷。
她手气旺得惊人,只要骰子落定不是七,就能继续扔下去。
有的时候掷出特定点数,还能“无限重掷”,筹码翻倍叠加上去,看得人眼花缭乱。
一把下来往往能持续好几分钟,而她整整扔了十几次,一直在赢钱。
筹码堆在她面前越来越可观,连大哥都看得有点按耐不住了。
“老婆,给我试一下好不好?”
大哥搓着手,跃跃欲试。
嫂子一听,立马护住筹码,摇头笑道:
“那我走了,你这个人扔不明白的,别把我好运带跑了!这不适合你玩!”
大哥被噎得一愣,嘴里露出尴尬的笑容,只好作罢。
我一听嫂子这么一说,生怕真把这赢钱的好局给搅了,赶紧打圆场:
“我去美艺那边安排车!”说完转身就往派车处快步走去。
等车安排妥当,我们一行人乘上返回美高梅的专车。
沿途西环大桥上的夜景缓缓铺展,车窗外的澳门半岛灯火璀璨,
宛如星河倾泻,景色还是那么让人痴迷。
车内,嫂子因为骰子玩得开心,脸上一直带着笑;
大哥看她高兴,自己的目的也已经达到,
显然心满意足,可以安安心心继续“战斗”了。
而我靠在车窗旁,望着窗外流转的霓虹,心里那块关于十五万的石头,
似乎也因为今晚这点小插曲,稍稍被挪开了一些。
但愿好运,也能偶尔眷顾一下我吧——我默默想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