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筹码碰撞的清脆声响和低沉的交谈嗡鸣。
小不点坐在我旁边,听得两个耳朵几乎竖起来了!
她那专注的样子,仿佛要把每个字都吸进去。
在美高梅这奢华的中场里,以大哥此刻下的注码而论,绝对能稳稳排进前十之列。
巨大的金额在她眼中流转,让她忍不住插了一句,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咋舌:
“打一下够我玩好几天的了!”
那语气,像是亲眼目睹了一场点石成金的魔术。
她的话像个小钩子,一下子把我从对大哥豪赌的感慨里拽了回来。
这时我才猛地想起来,该问问她这几天的战绩到底如何了。
我抬眼看向她,带着点促狭的笑意。
只见她下巴微扬,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弧度,露出一副十足的傲娇表情,脆生生地宣布:
“我当然是赢长喽!”
那神气劲儿,活像只刚赢了领地的小猫。
“你就吹牛逼吧!”
我毫不客气地戳破她的小得意,笑着揶揄道。
这话一出口,旁边似乎有目光投来,带着点不赞同。
也许是环境太嘈杂,也许是错觉,但我仿佛听见有人低语:
“许笑笑你怎么和女孩子说话呢!
一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
这话飘进耳朵,我却只当是背景噪音里的一段杂音。
“在我眼里,” 我看着她,
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却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坦诚,
“从来没把你当女的看,你是我兄弟!” 说完,
我自己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喧嚣的赌场一角显得格外爽朗。
和小不点斗嘴吵架是我们相处的常态,但这份吵闹里藏着旁人不易察觉的亲近。
在这座用金钱和欲望堆砌、冰冷到骨子里的现实赌城澳门,
当身边的朋友如潮水般退去,她确实是支撑我的那根精神支柱。
霓虹闪烁的繁华之下,能称得上“不错的朋友”的,她算一个。
“姐姐懒得跟你说了,我去发财去了!” 小不点显然对我的“兄弟论”习以为常,
或者根本懒得反驳。
她嘟囔着,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带着点佯装的不耐烦,
利落地从椅子上跳下来,身影很快便汇入色彩斑斓的老虎机和牌桌之间的人流,朝着她熟悉的战场去了。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心里那点关于大哥的念头又浮了上来。
我起身,装作随意溜达的样子,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朝着大哥和贵哥的台子挪去。
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我停下,目光悄然投向他们。
只见两人姿态放松,侧着头交谈,脸上都带着笑意,
贵哥还轻轻拍了拍大哥的肩膀。看那轻松的氛围,
战果应该相当不错,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就在这时,另外两张熟悉的面孔突然跳进脑海——
聪聪和小胖!这两个活宝,吃完午饭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我掏出手机,指尖飞快地划过屏幕,一个电话就甩了过去。
听筒里嘟嘟响了半天,才终于接通,
那头传来聪聪含混不清、像是刚从深海里捞出来的声音:“喂?”
“你俩什么情况?” 我劈头就问,
“这半天不见人,跑哪里修仙去了?” 背景音有点空旷的回响。
“我俩吃完饭,” 聪聪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
慢吞吞地解释,
“出来洗个桑拿嘛。太舒服了…
一不小心就睡着啦!” 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才想起来问:
“大哥怎么样了现在?”
“大哥这会跟贵哥玩得挺好的,气氛看着不错。”
我快速通报完,忍不住笑骂:
“你们两个畜生,既然跑去洗桑拿享受去了,怎么不叫我一起?
太不够意思了!”
电话两头的人同时爆发出心照不宣的哈哈笑声,仿佛能穿透电波,感受到彼此脸上的促狭。
“你到底过不过来?”
聪聪在笑声间隙问,“过来我俩等你呗?”
“等你大爷!” 我笑骂道,
“赶快给我滚回来!别磨蹭!” 说完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握着发烫的手机,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真是服了这两个活宝,
在这种地方居然还能有闲心去桑拿房睡大觉!这心得有多大?
收起手机,目光扫过人头攒动的赌厅,想起大哥刚才战斗正酣。
我转身走向“三宝”餐饮区,点了两杯冰咖啡,特意嘱咐多加些蜂蜜提神。
端着沁凉的杯子,小心翼翼地穿过喧闹的人群,再次回到大哥和贵哥的台边。
大哥见我端着咖啡过来,眼睛亮了一下,顺手接过一杯,嘴里说着:
“你小子,来的真是时候,正口干呢。”
边说边很自然地用另一只手递过来一个五千港币的筹码,作为小费。
筹码递到我面前,我却没立刻去接,而是看着大哥的眼睛,带着关切问道:
“大哥你这会还好吧?手气顺不顺?”
得到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和“放心”的手势后,我才笑着接过那枚沉甸甸的小费。
“我们这里没事,” 大哥啜了口冰咖啡,舒了口气,朝我摆摆手,
“你先去休息吧,忙活半天了。”
见大哥这么一说,我也确实感到一丝倦意爬上眼皮,便应了一声:
“好嘞,大哥你们玩着。”
转身离开喧嚣的核心战区,走向通往酒店上层的电梯。
回到那间豪华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澳门夜景。
我径直走进宽敞的浴室,看着那个光洁锃亮、足够躺下两人的大浴缸,心想:
难得住这么好的套房,不享受一下简直暴殄天物。
拧开镀金的水龙头,温热的水流哗哗注入,蒸腾起一片氤氲的雾气。
是该好好泡个澡,享受一下这赌城顶级的套房待遇了,让紧绷的神经在这温热的水波里彻底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