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舱门打开,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
走出廊桥,赌城机场的喧嚣瞬间将我包裹。
出口处站着一堆接机人员,各色工作人员高举名牌,
上面清一色写着“x总”、“x先生”、
“x小姐”。
目光扫过,一位身着亮眼橙色制服的小姐姐,手中的牌子赫然印着我的姓氏
——这精准的“点对点”服务,确实让人心头一动。
上前报了会员卡号,橙衣小姐姐笑容甜美,立刻对着耳麦轻声通知司机,末了还体贴地询问:
“先生,需要打火机吗?”
这细节……难怪说美高梅的招牌是服务!
连走向那辆缓缓驶来的阿尔法,随行的工作人员都下意识地伸手,
用手掌稳稳护住我的头顶,防止磕碰。这一套丝滑小连招下来,我这向来不习惯被过度伺候的“糙汉子”,
鸡皮疙瘩真有点起来了——
太周到了,反而有点无所适从。
机场离美师确实近,不到十分钟,那熟悉的、
灯火辉煌如巨兽般的酒店建筑便矗立在眼前。
五年光阴流逝,这里却仿佛被施了魔法,丝毫不见陈旧痕迹,依旧金碧辉煌,张扬着不眠之城的活力。
办完入住,拖着行李进房,第一件事就是扑向那宽敞的浴缸——
泡澡,洗去一身风尘仆仆。
刚把自己泡进温水里,手机就响了。
是公关发来的信息,精准得仿佛在我身上装了定位:
“许先生,您的会员卡里有一份‘尼玛’已激活,
价值五千六百元,欢迎随时到账房领取!”
这“尼玛”不能直接换现金,但能在赌台上当现金筹码一样下注,赢了照赔,输了就收走。
行吧,白送的“子弹”,有总比没有强!
泡完澡,神清气爽,直奔美狮(the mirage)娱乐场的账房。
领出那叠“尼玛”筹码,手感冰凉。
美狮的场子气氛不错,运气也似乎站在我这边。
几轮下来,手气颇顺,不仅把“尼玛”打的还剩三千,还额外净赚了两万真金白银!
看着眼前堆起的筹码,心头一阵窃喜:
这两万三,简直跟白捡的一样!
见好就收,带着胜利果实早早回了房间。加上之前剩下的一万五,小四万块钱在握,心里踏实了不少。
晚上,少爷的信息来了:
“哥哥,哪儿潇洒呢?”我回:“在美狮呢。”
他问:“明天过不过来老美(美高梅)?”
我回了句:“看情况吧。”——
意思就是看情况,不一定。
第二天醒得格外早,赌城的阳光似乎都带着催促人下楼的魔力。
下楼到美狮场子,随手玩了几把,手气依旧在线,轻松又进账一万。
这时想起少爷昨天的信息,也想起前几天自己沉迷牌桌,失态了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于是,跳上了连接美高梅的免费“发财巴士”,
晃悠着前往美高梅。
十点多钟的美高梅,空旷得有点冷清。工作人员比玩家还多,
乐乐的显示器上,牌路凝固着,毫无生气。不知怎的,目光被角落里几台花花绿绿的“饺子机”吸引。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塞了一千块进去。
机器花花绿绿的屏幕看得眼花,也懒得研究赔率档位,直接按了最17.6开转。
没转几下,屏幕上突然一阵炫目的动画:几个小盒子“啪”地打开。
我一时有点懵,杵在那里盯着屏幕,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时,一位穿着制服的饺子机服务员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职业但热情的笑容:
“先生!恭喜!您触发了进关奖励环节!
现在只要手动点选,如果能点中三个‘多福’图标,就能赢得那个三百多万的累积大奖!”
三百多万!?
这话像一针强心剂,瞬间把我打醒了!
前几天的阴霾仿佛被驱散,翻本的希望熊熊燃烧!
为了省事(也怕自己手抖),我直接选了“自动选择”按键。
机器哗啦啦地响着,屏幕上的图标飞速变幻。
我还没完全看清结果,旁边的服务员已经激动地拍了下手:
“中了!先生!您中了‘多财’奖金是三万一千八百块!”
我这才猛地看向屏幕上的余额显示,一串醒目的数字!
巨大的惊喜让我有点语无伦次:
“这…这怎么领?”服务员笑着指引:
“您先把票退出来,拿着票直接去账房,可以领现金或者筹码。”
走出几步,心里还在犯嘀咕:
这难道是美高梅看我输太多,给的“人道主义补贴”?
揣着刚领出来的三万多现金(和一点零钱),我豪气地把身上所有现金都换成了沉甸甸的筹码——
在赌城,除了千元大钞,其他面额感觉都像零花钱。
掂量着手里加起来差不多八万的筹码,心里的小算盘噼啪作响:
从下飞机到现在,24小时都不到!
要是这势头能保持,之前输掉的那52万,好像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
正盘算着,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小不点!
她个子娇小,在人群中像只灵巧的麻雀。
她也看见了我,嘴角一弯,露出那种“逮到你了”的笑容,快步走过来。
“哟!许笑笑,今儿气色不错啊,退烧啦?”
她嗓门清亮,带着点调侃,
“前几天喊你都不带搭理的,是不是上头了!”
我无奈地笑笑,把那个眼镜男坑我手表当掉的事简单说了。
她一听,小眉毛一挑,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叉着腰,老气横秋地教训我:
“你呀你!白长这么大个儿了!
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界儿?
鱼龙混杂的!这点警惕性,还不如我这个‘小女子’呢!”
她故意把“小女子”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从认识起,我俩的对话模式基本就是
“掐架”,除非遇到特别严肃的事才会正经说话。
她算是我在赌城交到的第一个真朋友。
听她这么“鄙视”我,我也不甘示弱地怼回去:
“行行行,你厉害!那你赢了多少了啊?
她下巴一扬,带着点小得意:
“哼,我呀,赢五千、一万的就跑,跑得比兔子还快!
赌场又不会倒闭,懂不懂?”
那口气,仿佛掌握了什么制胜秘籍。
于是,两个“风格迥异”
的赌客开始在偌大的赌场里“巡场”。
看到顺眼的牌路,就停下来玩两手。
走累了,
就挑一张荷官面相和善的桌子坐下,一边玩点小注码,一边天南海北地“吹水”(聊天)。
这后来竟成了我的固定流程。
聊着天,我问她:“你天天泡这儿,你老公不管你?”
她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他对我放心得很!再说了,”
她狡黠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老公认为我
,就算被人骗去缅甸,也能把对方反杀再大摇大摆回来,你信不信?”
“噗…” 我被她的形容逗乐了。
就是从那天起,“小不点”成了我对她的专属称呼,
而她则回敬我一个“许笑笑”——大概是因为我被她怼得时常哭笑不得吧。
玩了一会儿,她看看筹码,估计是
“小目标”达成了,伸了个懒腰:
“行啦,许笑笑,我赢够了,回去补觉!
你自己慢慢玩吧!”
说完,真像一个兔子翩然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
小不点走了,我一时也不知去哪。
想起还没看到大姐她们,便一个人溜达到一号广场,鬼使神差地,
走进一家阿玛尼专柜,买了件poLL衫,直接把身上那件旧t恤塞进购物袋扔掉,当场就换上了新行头。
其实细想,我和小不点的玩法差不多,都是见好就收型,
只是我的“胃口”比她稍大那么一点点而已。
返回美高梅的赌场大厅,终于看到了大姐她们熟悉的身影。
自然而然地,我融入了她们的“战团”。
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只跟在后面加油助威、等着大姐中大奖分点“喜钱”的“拉拉队员”了。
我拿出筹码,坐上赌桌,真正成为了和她们一起分析牌路、并肩作战的“战友”。
不过,大姐还是那个大姐。当她中六的时候,那份豪爽与情谊丝毫未变,不由分说地塞进我手里:
“笑儿,拿着!沾沾喜气!”
这熟悉的“喜钱”,像一道温暖的桥,
连接着过往与现在,也悄然修饰着我们在这流光溢彩、
却又暗流汹涌的赌城里,那份情谊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