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出了玉佩这件事后,倒是一直没能消停过下来。反正与我无关,我只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生活,偶尔去祠堂看一看那位老爷爷。
祠堂里的老爷爷倒是对我越发热情,每次我去,他都会很开心,吃着我带去的食物,拉着我唠上几句家常。
这天,我像往常一样带着吃食来到祠堂,老爷爷见我来了,笑得眼睛眯成了缝,赶忙招呼我坐下。摆好了碗筷,我俩边吃边聊着天。
老爷爷突然就有了兴致,跟我说起顾家的起源。他说,顾家原本是从外地迁徙而来的小家族,初来此地时一穷二白。全靠第一代家主带着族人开荒种地,日夜操劳,才慢慢有了立足之地。
后来,家主偶然间得到一本农书,依照上面的方法改良了作物,收成越来越好,家族也渐渐兴旺起来。
老爷爷越说越激动,眼中满是对先辈的崇敬。我听得入神,脑海中仿佛浮现出顾家先辈们辛勤劳作的画面。
“可是后来啊,人心不足蛇吞象,顾家的子孙开始经商,但没赶上好年头,很快就赔了个底掉。儿孙们也各奔东西,寻找自己的前程,只有当时的顾家大郎留了下来,守着最后的几亩薄田过日子,也就是你的爷爷。”
“那后来呢?”
“后来凭借着那本压箱底的农书,日子也过得不错,娶了你们的奶奶,还生下了你爹爹。日子过得好了,从前的那些顾家的子孙也有回来投奔的,你爷爷都接纳了下来。只是常年的劳作让你爷爷身体越来越差,没几年就故去了。如今的顾家就是你所见的模样,虽算不上多富贵,但也是个大户人家了!”
“那怎么我爹爹没了之后,不是四叔掌家呢?怎么是二叔?”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你四叔当时还未成亲,年纪小,压不住的!”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老爷爷却不肯再多说。倒是那本农书,不知道里面写着什么,现在放在了哪里!
突然,祠堂外传来一阵喧闹声。老爷爷皱起眉头,站起身来,“不知道又出什么事了。”我也跟着起身,和老爷爷一起走出祠堂,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走到祠堂外,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推推搡搡。仔细一看,竟是二叔和几个旁支族人起了争执。
二叔涨红了脸,指着对方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要不是我们收留你们,你们能有今天?”
那几个族人也不甘示弱,其中一个高壮的汉子喊道:“收留我们又怎样,现在这顾家的产业,凭什么都归你们一房?说起来,你也不过是老族长收留的养子罢了,跟我们都是一样的,如今掌了家,倒做出一副主人的样子来!”
我正疑惑他们为何突然起冲突,就听那汉子又道:“听说那本农书就在你手里,拿出来大家一起用,凭啥只让你们过得滋润!”
二叔脸色一变,眼神闪烁,“哪有什么农书,别在这里胡搅蛮缠!”双方越吵越凶,眼看就要动手。
老爷爷赶忙上前劝阻,我也跟着过去,心里想着,这本农书若真的在二叔手里,不知道我能不能看上一眼。
这几日对着那两块玉佩,传统的方法都用过了,也没有什么线索。如果加上这本农书,会不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我突然灵机一动,大声说道:“大家先别冲动!就算真有农书,也不是这么个争法。咱们都是顾家人,有话好好说。”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我身上。二叔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怪我多管闲事。
我接着说:“不如咱们一起商量个办法,要是农书真能让大家日子都好过,也算是顾家先辈的恩泽。但得有个章程,不能这么乱哄哄的。”老爷爷也在一旁帮腔:“这女娃说得在理,都消消气。”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二叔冷哼一声:“哼,能有什么办法!”
我心里盘算着,若是能借这个机会看到农书,说不定能解开玉佩的秘密。便提出:“要不咱们一起坐下来,定下使用农书的规矩,让大家都受益。”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二叔虽一脸不情愿,但也不好再反对。我暗自期待着,说不定农书和玉佩的秘密,很快就能揭开了。
二叔和其他人去商议,我年纪小又不常在顾家,自然是没有资格去的,倒是老爷爷开口,“让生生丫头跟着去听一听吧!”说完,老爷爷朝我点了下头,示意我跟着一起去,我自然高兴,但也怕二叔不答应。
出乎意料的是,二叔并没有反对,反而应了声好,连不情愿的表情都是没有的。
我跟着他们进了屋子,找了个角落坐下。众人围坐在一起,气氛依旧有些紧张。
二叔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商量,那就说说你们的想法。”
那高壮汉子率先开口:“农书必须拿出来大家一起用,这是顾家的东西,从前也是大家一起用,自然应该每家都有份。”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二叔皱着眉头,“这农书也不是那么容易用的,不是谁都能掌握。”
高壮汉子不听,反驳道:“既然从前可以一起用,现在也该可以才是。不如找人家江书本抄写下来,每人一份,自己来研究,若是不识字的或是不懂文意的,就自己想办法,也怨不着谁!”
其他人纷纷附和,附和的人里大多家中有读书的子弟,自然不怕看不懂,但能不能用的好行得通似乎就不在他们的考量范围之内。
不过这个法子对我来说也是有益的,能看到原书固然好,但若是不行,退而求其次能看一看内容也不是不成。
二叔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一味的沉默着,像是在思考应对之法,又像是要组织下语言。
“也不瞒大家,并不是我给不给大家看,主要是这本书记载的方法颇为高深。大哥在时还好,毕竟他得了先父的亲传,又加上有顾师父从旁协助,所以研究的更为透彻。大哥把天象和种植方法解释给大家听,教授大家如何择优如何优育,大家都是实打实获了利的。”
二叔停顿了一下,但大家都知道这个意思。“大哥走后,书虽然留给了我,但我对这本书的理解有限,解不了大家的惑。我忝为族长,这是我的过失!”
二叔又叫人取来农书,供大家传阅。书拿过来了,却无人敢接,他们大多大字不识,哪里有解说农书的本事。我倒是想看一眼,但也没个由头。
就在这时,有人指着角落里的我说道:“顾家老大故去了,可他不是还有个女儿吗?听说你这个大侄女师从顾师父,不如给她看看,虎父无犬女,说不定能悟出点什么也说不定。”
这话说的甚合我心意,我也没有拒绝,农书很快便被送到我手边。我翻看了几页,发现其中有些说明与师父的札记上写的内容相符。
“二叔,各位,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本农书,很多东西还需要演算,不知我能否将这本书拿回去,仔细看看?”
二叔自然是不情愿的,只是他还没开口,旁边的众人见到事情有转机,立刻嚷嚷着让我拿回去研究,还得要快。眼下是秋收时节,若是能演算出今年冬天和明天春天的大概情况,对他们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我自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还是转头看向二叔,毕竟这件事做主的是他。
二叔看向我的目光有些异样,但他还是点头同意了!我知他有些奇怪,但我没时间探究更多,带着农书回了我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