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丝线在铺子里确实很常见,但在咱们顾家,却不多见。”
我仔细端详着手中这根丝线,它色泽莹润,质地细腻,拿在手里还有丝丝滑感。“这样的丝线做出来的衣服如果是咱们自己人的,大家不妨回忆回忆,想想谁穿过?再不济,在顾家找一找,也是能找出来的!”
众人听我这么一说,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纷纷回忆着家中谁穿过用这种丝线做的衣服。这样的衣服质地好,还丝滑,那肯定是逢年过节或是重要的日子里才会穿。
即便范围缩小了许多,但大家并没有回忆出有用的线索。
最终,顾二老爷大手一挥,“各房之间互相查探一番,务必找出这丝线的主人。三房和四房互查,二房监督,最后再由三房和四房一起彻查二房。就这么定了,现在开始查。”
于是各房的人开始行动起来,我也跟着大房的人一同去其他房里查看。当我们来到三房婶娘房里时,四婶在衣柜里翻了翻,竟真找出了一件用这种丝线做成的衣裳。
三婶娘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闪躲。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她,她忙摆手道:“这……这是别人送我的,我也不知这衣服会与这事儿有关。”
可大家都半信半疑,此时,顾二老爷沉着脸走进来,盯着三婶娘问:“你最好说实话,这背后到底还有什么隐情?”三婶娘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不敢开口。
我也跟着大家一起来的三房,出于好奇,我走过拿起那件衣服,仔细翻看起来,并没有发现扯坏或是勾丝的情况。
随即,我就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我觉得不会是三婶娘,这件衣服保存的完好,既没有勾丝也没有损坏,怎么会是她呢?”
顾二老爷听了我的话,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理。但这衣服在你房里,你定要把送衣服之人说出来。”
三婶娘见大家态度有所缓和,这才缓过神来,哭哭啼啼地说:“是……是我娘家的堂妹送来的,说是什么远方亲戚给的,我瞧着好看,就收下了。”
顾二老爷眉头紧皱,他转头对身边的三弟吩咐道:“去查查三弟妹的娘家堂妹,还有那个她说的远房亲戚。”
顾家老三领命匆匆而去。
这时,二婶突然阴阳怪气地开口:“说不定就是三弟媳妇故意的,想把这事儿推到别人身上。不然为何一开始的时候不说,她这分明是心虚!”
三婶娘一听,又急得哭了起来:“我真没做坏事,我哪敢啊。”
顾家几房的人也纷纷议论起来,场面一度混乱。
我站出来大声说道:“现在没有证据可不能胡乱冤枉人。既然这衣服线索断了,咱们不如再去其他地方找找,说不定还有别的发现。”
顾二老爷觉得我说得在理,便让大家继续去其他房里搜查。我跟着众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排查,心里想着不知道下一个线索会出现在哪里,而这丝线的主人又到底是谁呢?
最后走到的是我的小院,众人鱼贯而入。我心里有些紧张,但面上丝毫不敢显现出来。
毕竟玉佩真的在我这里,万一真的被发现了,怕是不能解释清楚!
大家开始四处翻找,我没有跟着帮忙,就坐在厅堂中间,等他们翻找。倒是顾灵灵的母亲一直跟着众人,说要仔细着点,不要把东西弄坏了。
突然,眼尖的顾家二婶在我床榻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团丝线,和之前那根一模一样。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我惊愕得瞪大双眼,完全不知道这丝线怎么会出现在我这儿。
“哼,没想到竟然是你!”二婶得意地冷笑。
我忙解释:“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根本没见过这东西。”可大家都满脸怀疑。顾二老爷也是一脸严肃地看着我:“你最好说实话!”
就在我百口莫辩时,顾灵灵的父亲突然开口:“先别急着定结论,说不定另有隐情。咱们再仔细查查。”
大家这才安静下来,但声讨我的声音却没有停止。
“自从顾生生一回来,家里才接连丢了两次东西,从前咱们从来没丢过东西!”
“我看这个顾生生就是个扫把星,她走了这么多年,顾家都没什么事!如今刚回来几天,顾家的家传玉佩就丢了!除了她,还能是谁?”
话越说越难听,顾家老四也压制不住。我正在想这件事情要如何收场,小满急的从院子里面冲进房里,大声喊道:“我们姑娘的东西都是公子送来的,没吃你们顾家的没用你们顾家的!我们姑娘的爹爹是长房,这院子本来就是她的,说不定连玉佩都该是我们姑娘的,她干嘛要去偷?”
被一个小丫鬟指摘,顾二老爷脸上挂不住,他轻咳一声,自有小辈们接话。
果然,今天来我院子外面叫我的那个小哥就跳了出来,指着小满道:“你不过是个下人!这是我们顾家的事,又关你什么事?哪有你说话的份?”
小满却不听他的,反驳道:“我们姑娘是公子说在这里住上一阵子的,她姓顾,还是个孤女,你们顾家理应好好照顾她!如今,你们不想着如何照顾她,却只想着怎么欺负她!要是公子知道了,恐怕你们担待不起!”
我在心里赞叹,这丫头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狐假虎威的本事倒是学的十成十。
顾二老爷到底顾及韩小将军,脸色缓和了几分,语气也没那么强硬了:“既然生生这里已经查过了,也没找到玉佩,就去别的地的找找吧。玉佩丢了大家都很着急,但也未必就和这个丝线有关,生生这里大家找过就算了,若是真的是生生拿的,也早该找出来了!其他的事等查清楚了再说。”众人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但是顾家二婶却不乐意,她站起来嚷嚷着要搜身,“一定要搜身,说不定玉佩就藏在她身上。”顾家二婶不依不饶。
顾二老爷皱了皱眉,还未说话,小满又上前一步,护在我身前,大声喊道:“要搜身也得有个正当理由,就凭这团丝线就能搜身?传出去不怕让人笑话顾家欺负孤女。”
二婶被噎了一下,恼羞成怒,“你这小贱蹄子,敢这么跟我说话。”说着就要上前动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这是在干什么呢?如此吵闹。”
竟是韩小将军来了。
众人见他到来,纷纷行礼。韩小将军看向我,眼里满是关切,又扫了一眼场面,问道:“怎么回事?”
顾二老爷简单说明了情况,韩小将军冷笑一声,“就凭一团丝线就要搜身,顾家何时如此不讲道理了。这玉佩之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顾二老爷被说得有些尴尬,二婶也不敢再提搜身之事。韩小将军拉着我走到一旁,轻声安慰:“莫要害怕,有我在。”我心中一暖,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既然要搜屋子还要搜身,就该公平公正些,每一间房、每一个人都不要放过,认认真真的搜一搜。顾姑娘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刚好带了人来,也有女仆,那就一个一个搜,一件一件找,总会找到的!顾老爷,您说是吧?”
顾家二老爷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只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
韩小将军带来的人开始行动,一间房挨着一间房仔细搜查,每个人也都被女仆认真检查。搜查进行得有条不紊,众人都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当搜到二婶房里时,女仆在一个隐蔽的箱子里发现了一个布袋。众人围过去一看,正是装家传玉佩的布袋。然而眼下,就只有布袋,没有玉佩了。
二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
顾二老爷怒目圆睁,指着二婶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婶吓得瑟瑟发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交代是她为了陷害我,故意把玉佩藏起来,又偷偷放丝线在我房里。
“如今真相大白,玉佩却不见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玉佩该怎么找,就是你们顾家自己的事情了,但这件事既然跟生生无关,以后就不要为了这点小事来烦她了!”
真相大白,众人都对二婶的行为感到不齿。顾二老爷长叹一口气,让人把二婶带回二房。
折腾了一天,结果竟然是二房栽赃陷害,临走的时候,其他各放还有小辈们看二房的脸色都很奇怪。
我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对韩小将军感激不已。韩小将军轻声道:“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说罢,他带着人离开了。
二房里,顾二老爷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又看看跪在地上的二婶,满脸疲惫。他宣布此事到此为止,让大家各自回房。
我回到小院,小满气呼呼地说:“那二婶太坏了,幸好公子来了,不然姑娘你可就遭殃了。”我安慰她:“事情已经解决了,别气坏了身子。”
经过这次风波,我在顾家的处境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大家看我的眼神不再充满怀疑,偶尔还会有善意的微笑。
接下来的日子,我依旧在我的小院子过着平淡的生活,做做饭、煮煮茶,再研究一下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