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山里就是这样,有些地方看着近在咫尺,其实远在天边。
我们向着木屋的方向进发,一路上尽量朝前走,不拐弯,若是遇到绕路也尽量拐回原来的方向。就这么走到了半下午,也还是没找到木屋的位置。
我们再也没有力气用来讲话,也没有继续聊着关于木屋里面有什么的话题。因为即便木屋里面有一位美丽的田螺姑娘,煮好了三菜一汤,也解决不了我们的困境。
多希望有一个指路的路牌,然而并没有。我们无路可退,只能继续向前。我和文娘都拄着一根小臂粗细的树棍当成拐一样,行走的时候可以省一些力气。或许是走得谨慎的缘故,我们并没有偏离原来的方向,天黑的时候,我们找到了那间小木屋。
我们躲在一棵树后面,先是观察了一会儿周边的情况才上前进了屋。木屋看起来还算完整,门上没有上锁,进去遮风挡雨的话应该不成问题。门口和周边都有杂草,看来是最近无人居住,那我们暂住一天两天的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木屋的位置很好,万一有危险,周围有大树可以躲避一二。
进了木屋才发现,屋里面还有简单的厨具,桌椅和床也都有,还有一身蓑衣挂在门后面,像是猎人在山里打猎时暂住的地方,也有可能是之前寨子里巡逻的人落脚的地方。如果是前者,我们就要赌一赌对方的人品了;如果是后者倒还好,最近附近的寨子都被官府围剿,人手都会被抽调走,谁还会在这里巡视呢?
我在屋里的角落里发现了几棵青绿色的藤蔓,仔细看了看是之前没吃完的三个红薯发了芽长出了叶子。我捏了捏,红薯还是硬的,凑合一下还能吃。我们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选择吃掉它们。
这里有人居住,肯定周边有水,我拿着水桶去周边找水,打算把厨具洗一洗,煮点红薯来吃。
水源离得不远,只是取水比较麻烦,没有下脚的地方。我颇费了些功夫才打了一桶水,拎回去的时候还洒了一些。
文娘把厨具和红薯都清洗了一下,开始生火做饭,今天吃水煮红薯。我们连红薯上生长的藤蔓也没舍得丢,一起丢进锅里煮熟,水煮红薯叶。
红薯叶很快就熟了,我拿筷子捞起来,和文娘分着吃了。从前我也是爱吃红薯叶的,或是加点蒜蓉来炒,或是死掉杆子上的筋加点辣椒来炒,都是很好吃的下饭菜。如今水煮倒是第一次吃,只是没有放盐,显得寡淡无味。
红薯还要再煮一会儿才能熟,我拎着水桶打算再打一些水,晚上可以擦洗一下。好几天没沾水,又一直在赶路,我觉得自己都快臭了。
咪咪早上不见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我相信它就在我附近,所以我拎着水桶边走边留意着,但一直没有什么发现。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直觉,毕竟都是些没有根据的猜测。
倒是去水边的路上发现了几株甜杆,只有三五根,有大有小,只有两根稍微高一些。我分析这可能是猎户打水的时候身上带的高粱洒落了几粒,在这里生了根发了芽,但无人料理,所以有的长得大,有的长得矮小。
我快步去打了水,又把那两根高一些的甜柑拔起来带了回去。顶部的高粱还没有熟,但我管不了那么多,甜杆有甜味,自然是含糖的,可以直接啃来吮吸汁水,也可以放进水里煮一煮喝糖水,无论怎么吃,有糖分补充都是好的。
但我们不敢一次性吃这么多食物,因为明天还没有着落。晚上,我和文娘分食了一个红薯,剩下的留作明天的食物。吃完还是觉得很饿,只好掰了一根甜杆,一人一小节的啃着。甜杆的汁水流进喉咙里,倒是觉得很舒服,像久违的干涸之地遇到了雨水的滋润一样。
吃完之后,虽然还觉得饿,但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我和文娘烧了些温水,擦洗了一下才挤在床上睡去,身上盖着那件破旧的蓑衣。
今天的生活比昨天好上许多,昨天也比前天好,前天我们把小命交代了。睡觉前,我还在心情安慰自己,明天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