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再睡一会……”
控制台上的道梅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没有看错的话,大魔王似乎还看到了道梅顺手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的动作,非常的丝滑顺畅。
“五分钟……”师自清同样含糊地回答,眼睛一点没睁开。
“再睡下去他们就要下班了。”大魔王一副司空见惯了的不耐烦表情,“一睡下去就能直接睡到明天早上的两个白痴!”
“给我起床!”
伴随着这句话尾音的落下,大魔王毫不犹豫地助跑,然后起跳,随后一脚踹在了师自清的后腰上。
“为啥啊!!!!”师自清惨呼一声就捂着自己的后腰从椅子上摔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光洁反光的地面映照出他龇牙咧嘴的痛苦模样。
“因为你离我近。”大魔王冷酷地说道,颇有一副【大魔王】的感觉。“你呢?”
危险的视线停在了道梅紧张的面孔上,后者用力咽口水用力摆手:“不用不用!完全清醒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大魔王这才满意地拍拍手:“这还差不多……嘶,我的翅膀……拉、拉到了……”
大魔王面无表情地僵住了,如同一座雕塑。但仔细看去还能看到她的嘴角在轻微抽动着。
“伤到的翅膀…在刚才踹人的时候…用力拉到肌肉了…”
这是一种属于有翅膀人形种族特有的状况。因为他们的后背的翅膀肌肉神经等是连接到了腰部的,因此在翅膀因为某种原因而牵扯到的时候,他们的腰部也会被牵连。
而表现出来的状况一般情况下都基本等同于无额外组织器官人类的‘闪到腰了’。
大魔王说话艰难,同时一双眼瞪向了爬起来的师自清。
这一次把头发染成了黄色的师自清回以了委屈愤怒的眼神:“这还怪得在我的头上吗?!”
“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总而言之,三人的出发时间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延迟了。
本来这颗星球不是他们行程的目标,奈何飞行器需要补充燃料,于是便秉承着顺便也补充一下生存物资的想法,三人便申请到了就近的停泊区域落下。
话说补充燃料的原因是因为之前莫名其妙地卷入了一伙星际通缉犯的逃跑路线里,不得不表演了太空飙车…船的戏码。
大魔王在脑海里回忆起之前经历的事。
结果燃料就超份额燃烧了,她自己的翅膀也因此被流弹击中,但好在两个笨蛋白痴没什么事。
这一次运气好,没有遭遇任何意外事件——既没有被突然抢劫,也没有落地遇到灾难…甚至于和本地政府的沟通交流也很是和善。
简直就是难以想象的一次最为普通平和的旅途。
就是得防一手两个笨蛋偷开别人宝箱的行为。
“哎呦!”
“诶…”
大魔王冷漠地收回手,再一次警告:“管好你们俩那多动的手!不要忘记了那一次在大四角星系被通缉的原因!”
“呜呜呜,到底是什么…让初次见面时还很可爱的大魔王变成现在这样冷酷老妈子的样子的……”道梅捂着自己的脑袋呜呜直叫。
而师自清却顶着自己头上的包,一脸虔诚而又严肃地说道:“大魔王…是能成为我母亲的女人啊!”
忍无可忍的大魔王随即又各踹了两人小腿一脚——翅膀受伤了飞不上去,不然给他们脑袋也来一巴掌。
之前可以打到头,是因为当时两人正蹲在一起研究怎么开一个摆放在角落里的箱子。【开拓者】们称呼这种神秘的箱子为【宝箱】。
“开拓者、无名客…简直是强盗啊。”大魔王忍不住捂脸。
随着同行时间的增加,她也算是对行走在【开拓】命途上的无名客们有了一定了解了……简直就是宇宙强盗(对宝箱特供)。
“【开拓】别人的箱子也算开拓简直离谱。”
就算她是大魔王,她也无法认同——因为她是一个认真守法的好大魔王。
虽然一路上好像经常在干一些违法的事情。大魔王有点紧张自己的未来了。
三人一路上并不安静地挤入了那个最近很火的酒吧,还没正式踏入的时候就被里面的人数与热闹的氛围给惊住了。
“感觉不像是酒吧,像是在马戏团看表演。”在正式进入的时候,道梅给出如此评价。
原因无他,因为真的很像是在马戏团看动物表演。
透过层层人群互相挤兑的缝隙,师自清和道梅可以看到在那调酒的柜台上,正有一只只穿了上衣制服的小浣熊在抱着调酒用的器具用力上下晃动。
你问为什么只说了师自清和道梅?因为大魔王身高太矮了,她只看到满眼的背和腿,连后脑勺都看不见。
在两人的视线里,那只小浣熊面无表情——说实话,浣熊的脸也做不出什么表情——卖力摇动着,然后打开盖子抛掷上空,很快啊,它双爪托着一个酒杯开始在柜台山灵活地接住所有洒下的酒水。
它的每一步动作都会赢得在场宾客的满堂喝彩,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与叫好声不曾断绝。
“这…是濒临倒闭的酒吧推出的动物表演节目吗?”师自清忍不住低语。
而后就被与他贴的很近的路人反驳了。
“哥们新来的吧。你看到的那位可爱而又努力认真的生物就是‘调酒师’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师自清感觉这个人的语气听起来有种诡异的满足幸福感……
“啊…!如果可以的,我真想变成它怀里抱着的酒具!然后被用力上下摇动,感受……”
好了,不用感觉了,他是生物学家,这就是变态发育。
而那人群拥簇的尽头,小浣熊已经开始了新的调酒…或者说表演更合适。
什么踩着没开盖的原料瓶在柜台上滚着走,转搅拌棒,用尾巴抽酒杯,甚至最后真的出现了马戏团表演剧目的走钢丝……
“哇,已经感受到对面那只动物身上传来的班味了。”道梅面露同情。“有种虽然还活着,但实际上已经走了有一会的淡淡的死感。”
“这算不算逼着动物表演?那些动物保护协会会不会管?还有……”
道梅的话还没说完,身后大门处忽然就传出了吓人的爆破声——
酒吧的大门被人硬生生拆下去丢了。
门外一个脸红脖子粗明显喝多了的魁梧家伙正在怒吼:
“谁?谁?!谁把老子的箱子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