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同流水而逝,在小浣熊迷茫的被迫跟随少年看着他一次次打着‘结束痛苦’的名义去实施暴行的时候,黄泉和霁月两人也追随着他们的脚步看到了每一片焦土。
“又是一样的场景么?”黄泉扶着刀柄,一双眼瞧着眼前的场景若有所思。
这一路走来,她并未见到符合之前霁月所分享给她的本地的风土图片的场景,所过之处肉眼所见的几乎全都是一模一样的被烈火烧灼之后焦黑的土地。
甚至在有时还能看到正在熊熊燃烧的山林。
而在这些被炙烤的土地上,还能依稀辨认出一些同样焦黑蜷缩的人体。他们身体四肢因为高温或者一些死前原因导致极度的扭曲。
大概是受到过某种可怕的惊吓。
而在一些残存焦黑人体的地方的中央,所能看见的唯有一道漆黑的影,仿若是人类被抛洒的骨灰。
“看来这不是一项对我们很友好的异变。”
“何止是对我们不友好啊……对本地居民也是很不友好的。”霁月将一路的所见所闻都用手机拍摄而下。
这些照片除了能够证明她确实没有故意脱离队伍且还在干正事以外,或许还能派上其他用场——比如说,以后写在自己的个人回忆录里。
“本来以为只是这个多灾多难的世界里常见的天灾所导致…现在看来,这更像是人为的。”
霁月半蹲下身,用随身的某种便携仪器测量了一下脚下的土地。
“土壤是在一瞬间被蒸干了所有水分,连周遭空气的温度现在还处于一种偏高的程度。”霁月站起身,扭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不是某种‘武器’,那就是某个人得到了烬灭祸祖的瞥视成为了【毁灭】的卒子……我更倾向于后者。”
“【毁灭】么……”黄泉双眼低垂,“这样的世界里,诞生出【毁灭】的行者似乎也并不让人意外。”
只是她有些担心那个没有一点战斗力的小浣熊。
即使是不关注银河之间事物的人也会毫无阻碍的知道有关【毁灭】的大部分事情。
毁灭的星神纳努克,一位在饱受灾难的家乡中升格成为星神的存在。祂在诞生的那一刻起就誓要全宇宙与祂一同毁灭。
为此祂亲手擢升绝灭大君,每一位绝灭大君都有着不俗的战斗力与不一般的毁灭美学。
有的大君喜欢正面焚毁突破一切。因此银河新闻报道中常常都会有关于这位大君的消息。
自然最让人熟知的也便是这样一位大君了。
其他的大君要么神秘不见首尾,要么喜欢化身成为黑幕操纵一切,要么则是在背后统领毁灭大君征伐、摧毁一切……
但无论是哪一位,都是让人恐惧的存在。
虽然现在遇见的这位与毁灭有关的未知者不会拥有绝灭大君那样的实力,但【毁灭】本身就是一条极具攻击性的命途。
不能大意。
于是也就愈发担心独自流浪在这样危险的地方的小浣熊。
“我都要想该不该呼叫一下支援了。”霁月扶着自己的额头哀叹,“可是我完全没带有通讯定位设备啊!”
“你们仙舟人不会带着这样的东西么?”
霁月摇摇头:“若是指那种战场内彼此定位寻找的便携装置倒是有,但是一般来说——”
“如同现在这般跨星球乃至星系的定位讯息就需要布置大型的信号发射装置。我的指挥舰上自己载有这样的一套装置,但是……
你知道的,我可没带着的我的飞船来。”
霁月无辜地眨眨眼睛。
“而且别说我的飞船了,我甚至因为想赶紧远离那些文件报告,急匆匆地跑出来的连我的头盔都没戴——呃,这个事你可千万别和其他说…求你。”
“…好。”
这下黄泉也算是明白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云骑为什么功绩不错,却没有晋升机会了。
原来是年轻人还太过心浮气躁。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
她本人觉得自己这活干的挺好的,为什么要想不开升职调去那些氛围不轻松愉快的地方?而且还有更多的写不完的报告。
在这一路上,霁月这个性格和自己的长相完全相反的人已经给黄泉透露出许多有关她自己的消息。
不过好在霁月自己还有保密意识,并没有说出那些仙舟未公开的仙舟机密。
“唉……只能希望那位倒霉的动物乘客不要再继续倒霉下去了。”
在内心祈祷着小浣熊不要撞上这位未知的命途行者的霁月抬手遮挡额前刺目的阳光看向远方似乎无穷无尽的漫漫黄沙。
“我真的是无话可说了,这里记载的原本不是一片雨林吗?现在完完全全就是变成沙漠了啊!”
黄泉也同样抬眼望去。这片焦黄焦黑的土地在同样的炽烈的日光下似乎真的变成了一处炎热的沙漠。
肉眼可见的热浪在不断扭曲着所看到的事物。
“此子定是那穷凶极恶之徒哪!”霁月深深地皱着眉用老家的曲调说唱道,“凡所过之处,无不一片~~焦土,实在是可恨可恶!”
“……唉,这得死了多少生灵啊。我参与过的那些孽物巡猎战争里也没见过这样赤地千里的模样。”
实在是装不下去的霁月面色凝重,她不由咬紧了后槽牙,咬牙切齿道:
“要是不能把这样残忍的家伙就地正法,天上的帝弓祂老人家怕不是会一光矢射爆我的脑袋!”
“正好,他那么闲得慌边走边烧,我们就跟着他留下的痕迹一路向前!”
“该是为无辜惨死的生灵们讨要公道的时候了!”
霁月抹了一把脸,大步向前乃至全速飞奔起来。
“也为小动物乘客报仇!”
“?”
黄泉就愣了那么一下,她就只能看到远方的一个小黑点了。
为了不让自己在这颗星球上又一次迷路,黄泉立刻便跟了上去。
此时热瘫了趴在一块石头下的阴影处的小浣熊猛地打了个喷嚏。
“…感觉好像有谁在诅咒我完蛋是怎么回事?”
小浣熊揉着自己的鼻子,爪子偶尔会碰到脖子上的项圈。
因为某个人的缘由,这片区域的温度已经上升到不适合它这样不普通的浣熊生活的程度了——至于其他的肯定是已经变得浑身香香的了。
…真是好地狱笑话的说辞啊。
小浣熊眯着眼睛看向远方,那里正有一艘刚刚着陆的飞船遭受打劫。
而抢劫犯就是自诩是它现在的饲主的无名少年,而被抢劫的对象……好像是星际和平公司。
而自己为什么知道?因为在被迫着陆的时候,一个荷枪实弹的员工就抬着枪指着少年怒喝:
“你是什么人?竟敢袭击星际和平公司的飞船?!”
然后下一秒听不懂外星人在叽里呱啦什么的少年感受到自己好像被威胁了,于是他就上了。
里面的战斗已经开始有几分钟了,不敢跑远的小浣熊又不想自己被炙烤,又不想溜进去飞船里——万一被抓了打了怎么办?
只好跑到最近的一块岩石下躲阴。
这里原本是有一片湖泊的来着,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越发疯狂的少年已经变成了到一个新地方就开始无差别摧毁的癫狂模样。
所有这里的湖泊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的了,甚至连条烤鱼都没留下。
小浣熊又想起那一天它和少年没有吃掉的那条鱼。
不理解为什么局面会变成这样,但是却又觉得变成这样只是迟早的事,只是恰好是抓到自己的这个少年人。
而等到少年出来的时候,意外的竟然还有一个活口——以被少年粗暴地丢出来的方式。
小浣熊跑过去听了听,它听到那个公司的人语无伦次地说些什么‘我是公司的人,你不能这样对我’之类的废话。
小浣熊没忍住吐槽道:“你在和一个听不懂你说话的人啰嗦什么呢?”
下一秒,狼狈的公司职员眼中冒出精光,一个丝滑的滑跪到小浣熊的面前:“我看到你和他是一伙的!求求你让他放过我吧!我愿意献上我所有的身家!”
“我说的话他也听不懂啊。”小浣熊无奈摊开爪子,表示自己帮不了你。
而在少年的眼里,他看到的就是那个奇怪的人忽然跪在了小动物的身前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又在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东西好像被觊觎了。
“呃,你有没有带着联觉信标?”
“啊?有、有!对啊,联觉信标!”
于是下一刻激动掏口袋的公司职员就飞了起来。
小浣熊:“……”
但最后在一番波折后,联觉信标还是注射进了少年的体内。
“这下搞定了,能听懂我说话了吗?”
当清楚地听到小浣熊的说话声的时候,少年的眼眸顿时就亮了。
他高兴地回应起来:“能!可以!”
“你不知道,我无数次都想着,能够与你说话交谈……要知道,你是我最后有价值的东西了…是我仅存的价值。”
“所以在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们也会一起终结生来的痛苦。”
小浣熊顿时就炸了毛,然而还不等它说出什么来,远处就传来一声怒喝:
“那边的孽物!快放开我家可爱的小动物乘客!”
“你这样的残忍的家伙,当属是不折不扣的孽物呀!”
只见一道亮银色的身影带着音障冲到这里,劲霸无比的一拳便就照着少年的胸膛轰去!
“吃我正义巡猎的九百九十九匹爆破拳!看我轰散你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