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级的法则狂涛,裹挟着时间乱流、空间碎片、因果锁链与元素湮灭风暴,如同一位被触怒的、冰冷无情的古老神只,发出了最终审判的咆哮,朝着那孤悬于虚空中的灰烬身影,轰然压下!其威势之盛,仿佛下一刻就要将这片残破的位面,连同其中所有不该存在的“变量”,一同拖入万劫不复的终末。
然而,面对这引动了整个位面本源力量的、足以碾碎星辰的恐怖洪流,那道灰烬身影——终焉烬神,不仅没有丝毫退避之意,反而……
主动迎上!
“轰——!”
他脚下那本就不断塌陷的虚空,在他一步踏出的瞬间,发出了最后的、绝望的哀鸣,随即彻底化为一片深邃死寂的混沌归墟!没有物质,没有能量,没有空间与时间的概念,只有最原始的“无”。他就这样,踏着不断在身后蔓延的归墟,如同行走在毁灭的画卷之上,逆着那灭世的狂涛,悍然冲锋!
这并非莽撞的赴死,而是一场在毁灭中绽放的、充斥着极致暴力与残酷美学的——混沌战舞!
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术法,没有召唤任何神器魔兵。他的身体,他那正在不断“燃烧”与“再生”的神魔之躯,本身就是最恐怖的武器!
挥拳!
一拳击出,并非砸向实体,而是轰入那席卷而来的时间乱流之中!拳锋之上凝聚的“终焉灰烬”与狂暴的时间法则悍然碰撞!没有巨响,只有一种仿佛时空结构被强行抹除的诡异寂静!那一片区域的时间乱流,如同被橡皮擦去的字迹,瞬间消失,留下一片短暂的时间真空!
掌劈!
掌缘如刀,裹挟着湮灭一切的灰烬能量,斩向那些激射而来的、边缘锋利无比的空间碎片!足以切割万物的空间碎片,在触碰到那灰烬掌刀的刹那,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阳,无声无息地消融、瓦解,还原为最基础的空间粒子,随即被周遭的混沌吞噬!
以身撞击!
他甚至直接用自己的身躯,如同最狂暴的陨星,狠狠撞入那五彩斑斓、充斥着元素湮灭风暴的区域!暗银血色的神魔之躯与狂暴的元素能量疯狂对耗、湮灭!他身体表面大片大片地崩毁,血肉骨骼化为飞灰,但下一刻,更加狂暴的灰烬能量涌出,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强行再生!他就这样,以自身为盾,为矛,硬生生在那毁灭风暴中,撞出了一条短暂的、充斥着灰烬与毁灭的路径!
他如同在毁灭的乐章中起舞,每一步踏出,脚下必生归墟;每一次挥击,必有大片法则洪流被打散、湮灭!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原始的、野蛮的、却又蕴含着某种残酷韵律的美感,将那足以毁灭世界的法则狂涛,当成了供他践踏与撕碎的背景!
然而,这辉煌而恐怖的战舞,代价是无比惨烈的。
他身体“燃烧”与“再生”的速度,在这场疯狂的对抗中,急剧加快!每一次崩毁,都意味着部分存在的永久逝去;每一次再生,都榨取着他更深层次的本源,加剧着他神智的沉沦。
他那双混沌的瞳孔,左眼的赤金熔岩与右眼的无尽深渊,在高速的闪烁与对冲中,愈发冰冷,愈发疯狂!属于“容烬”的理智、记忆、情感,正在被这纯粹到极致的毁灭意志与战斗本能,一点点地磨蚀、吞噬。
他不再思考,不再感受,只剩下一个无比纯粹、无比炽烈的念头——毁灭眼前之敌!毁灭那个伤害了顾砚,并试图阻挡在他面前的一切!
“吼——!!!”
一声不再蕴含任何语言,只剩下最纯粹毁灭欲望的咆哮,从他喉咙深处爆发,与法则狂涛的轰鸣交织在一起,震得整个混沌战场都在颤抖。
战场的最核心区域,早已彻底化为了生灵勿近的混沌禁区。
空间不再是破碎,而是化作了无数锐利无比的碎片,如同亿万把无形的利刃,在混乱的能量流中疯狂飞射、旋转,切割着一切敢于靠近的存在。
时间乱流扭曲了光线与感知,使得那片区域的景象光怪陆离,时而如同万花筒般绚烂(时间加速到极致),时而如同凝固的油画般死寂(时间停滞),时而甚至能看到过去战斗留下的残影与未来毁灭的预兆(时间逆流与错乱)交织闪现。
观战者——凌云霄、赤炎、冰璃,以及蜷缩守护的玄墨——早已无法看清具体的战斗细节。他们的神识甚至不敢过多探入那片区域,唯恐被那混乱的法则与湮灭性的能量余波重创神魂。
他们只能勉强看到,在那片法则的废墟与混沌的漩涡中,两道超越了理解范畴的身影,正在以最原始、最狂暴的方式进行着碰撞。
一道,是冰冷、宏大、引动整个位面法则之力的灰色光影(秩序之影)。
另一道,是不断崩毁又再生、散发着死寂灰烬气息的暗银血色身影(终焉烬神)。
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大片区域的法则哀鸣与空间归寂!
每一次交锋,都让那终焉烬神的身影更加虚幻一分,却又让那秩序之影的法则洪流被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
这是一场消耗战,一场意志与存在的终极比拼。
一方,以位面本源为燃料。
另一方,以自身存在为薪柴。
烬踏归墟,舞动混沌。
只为,在那绝对的秩序面前,杀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