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却还傻傻的因你一句等我,傻傻的推拒了所有人的求娶。”女子说着说着声音发颤,“五年啊,人生能有几个五年?女子有几年的青春?”
男人并未马上回答,片刻后,才软了口气道:“我知你委屈,可这一切非我所愿,上有二老反对,下有小妹阻挠,我能如何?你让我如何抉择。”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都是我珍爱之人,我不想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伤心。”
女子冷声道:“手心手背,肉也有厚薄之分。”
男子叹了一声,继续耐心劝导:“二老年事已高,小妹年幼尚未出嫁,你一向懂事,最会疼人,为了咱们的未来,你退让些,让着她们点,她们心里舒服了,自不会再为难你。”
女子声音高了些,“我忍的还不够多吗?你爹娘鼻孔朝天,你妹妹都指着鼻子骂在我脸上,我都忍了,你告诉我,我还要怎么忍?”
男子似乎忍耐到了极点,语气也冷了下来:“这不是应该的吗?钱家在清溪镇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家,钱家的儿媳,虽不说要名门闺秀,至少要身家清白,贞静柔顺,而你是个抛头露面的寡妇,她们对你不满也在情理之中。”
“你不该反思一下自己,究竟什么地方没做好,让他们一直不接受你。”
“钱心之!”女子声音陡然拔高锐利,带着不可置信,“你嫌弃我。”
男子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道歉,解释,“不是的,芙蓉,是我一时情急,脱口而出,说错了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接着就听到一阵悉索声,女子挣扎着拍打男子的咒骂声,“放开我,鬼的一时情急,明明就是你心底话,只不过今日趁机说出来罢了。”
“如今嫌弃我了,当初是谁死皮赖脸求着我,哄着我,让我应了你,又是谁承诺一定会娶我,你背信弃义,你个负心汉。”
男子不停的道歉,认错,哄劝着。
良久,女子骂累了,终于松了口,“让我原谅你也行,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
‘男子回答的干脆而又坚定。
“我要你放下这里的一切,跟我一起离开凉州,去肃州过咱们自己的日子。”
“不……”
“别急,听我说完。”女子打断他,“我把珍宝阁留给你小妹,珍宝阁不说在清溪镇,哪怕在海安县也是排得上号的,盈利自是不低。”
“铺子的盈利加上你留下的,你父母的生活质量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而且你小妹有了铺子傍身,以后婆家也会高看她一眼,无人敢欺她。”
“不行。”男子回答的干脆,没有一点迟疑,“父母在不远游,他们年事已高,且小妹待字闺中,亲事未定,我身为长子,不在身边侍奉,我身为长兄,不在身边教诲,反弃他们于不顾,岂不成了不孝不悌之辈,男子汉大丈夫,不孝不悌还如何立足天地间。”
女子伤心哽咽,“你为家人着想,为自己考虑,那我呢,你可为我想过?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聘为妻,奔为妾,难道我不懂吗?若不是退无可退,万般无奈,我会自甘下贱,提这样的要求吗?”
“你非要这么说,如此想我吗?”男子愤怒中夹杂着心寒,“我夹在你们之间,我的无奈与痛苦,你们视而不见,又有谁能理解我?你每一声的质问,都如同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女子见他情绪激动,声音放柔,安抚道:“如今你父母康健,不需要你时时侍奉在侧,咱们也不是一直不回来,等咱们有了孩子,他们有了孙子,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孩子?”男子似乎轻笑了一声,声音发冷,“你非得这么逼我吗?”
女的声音紧绷,仿若情绪压抑到极致,“你觉得是我在逼人,你说没办法,那我就帮你想办法,结果却成了我逼你。”
声音顿了顿,嗤笑出声,“钱心之,你心里压根就没真的想娶我,是吗?”
男子声音僵硬,“不是。”
女人语调嘲讽,“事已至此,何不大方承认。”
“我没有,我说了,先前种种都是无奈之举,我也给你解释了,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首饰也送了,我低声下气的求着你,哄着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你为何变的如此胡搅蛮缠,咄咄逼人。”
“你撒泼胡闹的样子,哪还有一丝原来的样子。”
男人似乎很伤心,语气哀痛。
女子声音陡然锐利,“既然如此,那就断了吧,我芙蓉也不是非你不可。”
“随便你,别后悔。”
紧接着听到了后门重重的关门声。
“薄情郎,负心汉,该死的冤家。”
女人哽咽着低声咒骂。
门外,安心听的津津有味,耳朵紧贴在门上,恨不得直接钻过去。
安定死死拉着她,她就死死扒着门。
这可是短篇里经典的虐文情节。
名字安心都想好了,就叫,“男朋友再次选择家人后,我放手了。”
后续就是经典的追妻火葬场桥段。
真人版听得就是比AI版过瘾。
咳咳,其实她也没想偷听,只是女人提到了钱心之。
跟她相看的钱老板,正巧也叫钱心之。
本着不错过任何线索,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宗旨,才勉强留下来听的。
眼看着男主走了,没戏了,安心张了张嘴,无声的问:“走吗?”
安定睨了她一眼,故意弄出了点声响。
里面低声啜泣的声音停了,又等了一瞬,安定才拉着安心踏进店铺。
“两位看看需要什么?”
女人拿着手帕擦拭着眼角,眼尾发红。
安心好奇地看了她一眼,这就是店主,刚刚的虐文女主——芙蓉。
芙蓉注意到她的目光有一丝的不自在,但下一瞬就恢复如常,若无其事地道:“暑日犯困太难受,困的人眼泪直流。”
安心冲她笑了笑,“是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扰了老板的午休。”
哎呦,哪能啊,你们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巴不得,时时刻刻,宾客盈门呐。
不愧是做生意的,芙蓉状态调整的很快,挑了对玛瑙耳坠与一盒胭脂递给安心。
安定却脸色一沉,“拿些好的来。”说完掏出一袋银子丢在柜台上。。
潇洒气派,还带着些嚣张不羁,大将军的气势隐隐显现。
芙蓉也不恼,笑着赔罪,“瞧我,真是困意糊了眼,看不清真神了。”
说完走到柜台里面,打开下面的柜门,拿出一个锦盒.。
打开锦盒,里面铺着红绸,红绸上放着一根掐丝点翠金簪,三朵花,分别以玛瑙,珍珠,蜜蜡为蕊,色彩搭配很是耀眼。
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流光溢彩。
安心眼前一亮,掐丝点翠,可是非遗,据说华妃娘娘头上的那顶冠价值八千万。
芙蓉眼眸低垂,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她摩挲着簪子,“这个,姑娘可喜欢?”
安心诚实回答,“嗯,还不错。”
芙蓉笑着把簪子插在安心发髻上。
本来娇美的小人顿添几分贵气,芙蓉眼中闪过惊艳,嘴角勾起一抹释然。
哪有合适不合适,非谁不可,开的正艳的花戴在谁头上都好看。
芙蓉笑意轻松,“真好看。”
“这可是我铺子的镇店之宝,从京城传来的样式,别看是空心的,可分量也不轻。”
“本来呀有两个,前两天被一对主仆买走了一支,要么说京城来的就是财大气粗,那小姐买来直接赏给了身边的嬷嬷。”
“当时我呀既开心又可惜,开心的是卖了一个好价钱,可惜的是明珠暗投,好簪配美人才对。”
芙蓉的夸赞,让安心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
这可是金簪,她掂了掂分量,将近二十克,金子自古以来都不便宜。
哥哥的家底掏空估计也买不起。
安心自己倒是有钱,但来由她无法解释,不能花呀。
她语带着忐忑,“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