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妖市.书库
妖市的街巷沉浸在淡淡的暮色之中，仿佛被一层薄纱轻轻笼罩，一切都显得朦胧而静谧。
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景象中，一团浓如墨染的黑气却悄然贴着古老的青石板路滑过。
只见这团黑气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巡逻妖卫的耳目，没有引起丝毫的注意。
这团黑气的速度极快，在妖市的街巷中游走着。
最终钻进了书库那厚重的木门缝隙，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门后。
当黑气在书库深处的密室中缓缓凝聚成形，灰长老那枯瘦的身影便渐渐显现出来。
只见灰长老的身体被一件宽大的黑：灰袍包裹着，只露出一张苍白而消瘦的脸！
灰长老的衣摆上还沾着西山幽谷的枯树叶，这些树叶在他的黑袍上显得格外醒目。
然而，他却丝毫没有局促不安的迹象，仿佛这一切都再自然不过。
“如今灰大人来我这儿，倒成了习惯。”
一个声音突然在密室中响起，声音平静得如同湖面无波。
随着声音的响起，无字书从书库外缓缓地走了进来。
无字书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面容被一层淡淡的光芒所笼罩，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容。
“可我记得，我这书库的规矩是‘非请莫入’。”
无字书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灰长老闻言，干瘦的手轻轻摆了摆，语气中带着几分刻意的熟稔。
“那也太为难老夫了吧？妖市众妖都以为老夫早已葬身长安，若是我成日在外晃荡，万一被哪个眼尖的认出来，传出去对书大人也没什么好处！”
灰长老话锋一转，眼底闪过一丝算计，但语气却依旧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书大人，倒不如放我离开，省得日后惹麻烦。”
“放你离开？”
无字书冷笑一声，语气里也带上了冷意。
“若真放你出了妖市，才是真正的危险！”
灰长老在听到无字书的话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瞬。
但很快，他又换上一副茫然的神色！
只见灰长老浑浊的眼睛眨了眨，仿佛在努力理解无字书的话。
“书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夫听不懂。”
“那樊村瘟疫之事，不是灰长老你做的吗？”
无字书缓缓飘到灰长老面前，举手投足间凝着冷光，那光仿佛是从深渊中透出的寒芒，让人不寒而栗。
话音落时，无字书的右手已迅速结出一道复杂的印诀。
只见白光骤然从无字书的掌心迸发，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黑暗。
下一秒，一颗缠绕着暗红雾气的光珠便被无字书强行从灰长老体内引了出来！
而这光珠正是那颗凝聚了樊村怨煞的黑球。
此刻，光珠脱离了灰长老的束缚，表面的煞气愈发汹涌，仿佛要挣脱一切束缚一般。
就连光珠内部发出的怨毒嘶鸣也清晰了几分！
可就在无字书伸手去接光珠的瞬间，灰长老眼中骤然闪过一丝厉色！
只见那眼神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瞬间爆发出强大的气势。
紧接着，灰长老那枯瘦的手掌便带着黑气猛地拍出！
掌风凌厉，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过，竟直接震开了无字书的妖力屏障。
并且，不等无字书反应过来，灰长老已一把攥住光珠，将其死死按回自己掌心。
刹那间，光珠瞬间被一股黑气包裹，然后重新吸入灰长老的体内，仿佛从未离开过。
“没想到灰大人竟已恢复了修为，倒是我小看你了！”
无字书被掌风逼得后退半步，身体微微晃动，似乎有些措手不及。
他看着灰长老掌心重新亮起的暗芒，眼中骤然闪过一丝黑芒，充满了警告和威胁。
无字书的声音低沉而冷峻，仿佛从幽深的古井中传来：“灰长老，你这是在逼我出手。”
可灰长老在听到无字书的话后却丝毫不为所动。
只见他那枯瘦的身影在昏暗的密室中显得格外冷峻。
“书大人，你别忘了，我再怎么样，也是昔日妖市的四大长老之一，如果是前段时间，可能我还会怕你。”
灰长老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傲然！
“但如今，恐怕，你还奈何不了我吧！”
灰长老将光珠收回体内，伸出枯瘦的手指指着无字书，声音里满是斥责。
“而且，无字书！
你身为邪煞诡婴的心腹，不同主人那般心怀大业也就罢了，竟总因一个半妖瞻前顾后、唯唯诺诺！若是诡婴大人知晓你这般没出息，恐怕肠子都悔青了吧！”
无字书听到灰长老的话后冷哼一声，掌心白光瞬间凌厉几分，像要将这股怒气化为力量一般。
“灰大人把我说得如此不堪，可十八年前妖市那场动荡，你又在哪儿？
若是当年攻入妖市，你在场，事情或许早就成了！”
“攻入妖市？哈哈哈……”
灰长老突然低笑起来，笑声沙哑得像破旧的风箱在拉扯，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只见灰长老看向无字书，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浑浊的眼底满是不屑。
“无字书啊无字书，看来你虽跟随诡婴大人多年，却连最根本的事都没弄清，竟还不及我对大人了解得深。”
灰长老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轻蔑，仿佛在嘲笑无字书的无知。
“大人当年并非‘攻入’妖市，而是‘重夺’！”
说到这，灰长老的情绪骤然激动起来，周身的黑气如沸腾的墨汁般疯狂翻涌，丝丝缕缕的煞气顺着衣摆蔓延，几乎要将密室里的微光都彻底吞噬！
而灰长老那枯瘦的手指重重指向地面，像是在强调一个被遗忘的真相。
“无字书！你可知晓？这长安妖市的初创者，根本不是旁人，正是邪煞诡婴大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密室里的书架都似被这股汹涌的戾气震得轻颤。
架上的古籍簌簌作响，细碎的灰尘从书架顶端落下，在空中划出混乱的轨迹。
整个密室仿佛都被这股强大的气势所笼罩，连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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