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星光黯淡。
武祯从珠宝坊归来,满心疲惫。
她沿着豫国府中的长廊缓缓而行,夜风轻拂,却吹不散她眉间的愁云。
珠宝坊中,她依照无字书的线索,翻遍了每一个角落,可那不化骨却如同消失在迷雾之中,毫无踪迹。
可武祯刚踏入房间,便听到一阵诡异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大胆妖物,速来受死!”一个故作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
武祯抬头一看,只见一名身着道袍的中年男子,手持拂尘,正摆出一副威风凛凛的架势。
他试图在空中翻个跟头,却因动作过于夸张,最终失去了平衡,狼狈地摔倒在武祯面前。
“唉,您都一把年纪了,刚回来又折腾这一出,不觉得累吗?还装什么天师啊?”
武祯看着眼前这个滑稽的中年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后缓缓走上前,轻轻搀扶起他
“我可是常羲宫的外传弟子啊!”
中年男子听到武祯的调侃,顿时有些不高兴了,他挺直了身子,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和倔强,仿佛在强调自己的身份和尊严。
然而,武祯只是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
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正是武祯的父亲,当今国丈,豫国公——武淳道。
“爹,我都跟您说了,这常羲宫早就不在了,关门走人了。”
武祯轻轻扶着武淳道坐下,语气中带着几分温柔的劝解。
她知道父亲的性格,一旦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但看着他那认真又有些固执的样子,她也不禁有些好笑。
“你就别操心我了,还是说说你和你阿姐最近怎么样?你可别又惹她生气了。”
武淳道听到武祯的话,脸上闪过一丝羞赧,他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随即又迅速抬起头,试图用转移话题来化解刚才的尴尬。
武祯听到这个问题,眉头微微蹙起,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疲惫。
武祯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大龄未嫁的,只要在家中多待一日,便是得罪她一日”
武淳道看着女儿那略显沮丧的神情,心中不禁一阵酸楚。
他先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暖的微笑,轻轻握住武祯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也是啊,你姐对你确实是严厉了一些,可你要知道,她也是为你好。爹爹相信,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是疼你的。虽然爹爹不能帮你去对抗她,但你要知道,无论何时,爹爹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
“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
武祯看着父亲武淳道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她知道父亲一向不擅长掩饰自己的心思,于是干脆直接开口问道,不想再绕弯子。
武淳道被女儿这么一问,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是这样的,柳公慎那小子最近升迁了,当上了吏部尚书。他摆了烧尾宴。”
说到这儿,武淳道的语气渐渐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恳求,“你替爹爹去吧,就当是给爹爹一个面子。”
“你怎么不自己去啊?”武祯听到武淳道想让自己去参加烧尾宴,顿时有些疑惑。
武淳道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哎,你有所不知。爹爹早就已经辞官了,如今只是个赋闲在家的老人。这种官场上的应酬,其实已经不太适合我了。”
武淳道说完,从袖口之中拿出了一个小香炉,轻轻放在手中,然后递给武祯,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还有啊,这个是我这次出门,好不容易讨来的驱蚊宝盅,送你。”
武祯伸手缓缓接过了那所谓的驱蚊宝盅,微微一愣,然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看着手中的小香炉,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爹,我求您了,您别再捡这些破烂回来了好吗?家里都快成垃圾山了!”
说着,武祯一边从一旁的柜子中取出了几件父亲收集回来的破铜烂铁,一边继续说道:“看看这些,您上次带回来的那块‘千年灵石’,结果是个普通的石头;还有那个‘镇宅神兽’,分明是个普通的泥塑。您怎么就对这些破烂如此痴迷呢?”
“诶,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讨来的可都是稀世珍奇呢?”
武淳道看着武祯从柜子里翻出来的那些东西,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语气中带着几分辩解和不好意思。
他伸手想要去拿回那些被武祯翻出来的东西,一边说道:“这个‘千年灵石’,虽然看起来普通,但说不定有大用;那个‘镇宅神兽’,也是我从一个高人那里得来的,说不定能保佑咱家平安呢。”
武祯看着父亲那副认真又有些尴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东西,说道:“爹,我知道您这些宝贝都是从高人那里得来的,但您也得分清楚真假啊。这些破铜烂铁,您要是喜欢,就自己留着吧,别再往家里堆了。”
“祯儿,你替爹爹去吧,去赴宴吧,爹爹求你了,求,求,求你了。”
见武祯还是有些犹豫,武淳道顿时拉起武祯的手,眼神里满是恳求,开始耍起赖来。
“行行行,我去。”
最后,武祯实在被武淳道磨得没办法了,只能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好闺女!”
武淳道听到武祯答应,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和喜悦,仿佛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武祯看着手中的驱蚊宝盅,又看着因为听到自己答应去而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的武淳道,心中不禁有些哀愁。
武祯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好吧,我去。不过,您可得好好休息,别再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