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曼春易容后后,敏捷地闪入一条僻静小巷。
待街上行人渐多时,她从容不迫地融入人群,神色自若地闲逛采买。
在几家店铺流连数分钟后,她缓步走向一家不起眼的胭脂铺。
刚踏入店铺,掌柜便热情迎上前:姑娘想选些什么胭脂?小店虽不大,但货品都是上等佳品。
掌柜的,我要最上等的胭脂,最好是世间独一份的。汪曼春边说边用纤纤玉指在柜台上轻叩,指尖敲击的正是二字的摩斯密码。
掌柜闻言神色一凛,却仍保持着商人的笑容:姑娘好眼力,只是这极品胭脂价格不菲...
掌柜莫非担心我付不起银钱?汪曼春挑眉轻笑。
姑娘说笑了,看您这通身气派就知是富贵人家。请随我来内室挑选。掌柜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她穿过暗门,来到一间密室。
密室中端坐着一位气度不凡的长者。汪曼春不动声色地打量,确认对方确是爱国志士无疑。
阎王同志,掌柜压低声音介绍,这位是组织派来的首长。您提供的图纸事关重大,组织才冒险安排首长亲自前来接头。
汪曼春微微颔首:首长,时间紧迫,我就直说了。我是76号情报处处长汪曼春,现已成功策反整个76号。需要组织派一位绝对可靠的联络员与我单线联系。
她从手包中取出一叠文件,这是一部分武器图纸和药品配方,还有详细制作流程。我暂时无法脱身,但已在上海多处秘密储备了物资。
首长接过文件,双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汪同志,我代表全体革命同志感谢你的牺牲与奉献!这些资料将挽救无数同胞的生命。
接头时还请称我。汪曼春神色凝重,为取得南田洋子信任,我不得不处决了一些恶贯满盈之徒,并给他们安上共党罪名。如今不少爱国志士都欲取我性命,我的真实身份必须严格保密。
组织对联络员的选拔极为严格,必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首长神情肃穆地郑重承诺道。
如此甚好。汪曼春优雅地整理了下衣襟,76号那边还有公务等着处理,我就先告辞了。掌柜的,劳烦帮我包两盒上好的胭脂。
姑娘稍候,我这就去给您准备。掌柜恭敬地应道。
目送汪曼春随掌柜离开后,首长独自在密室内仔细端详着那些图纸,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小心翼翼地将文件收好,准备带回去仔细研究。
汪曼春接过包装精美的胭脂盒,从容地离开了胭脂铺。
她悄然拐入一条幽深小巷,屏息凝神地释放出精神力,如蛛网般细细探查着周围的每一处角落。
确认安全后,纤手轻扬,从空间中取出原主的衣物,动作行云流水。
随后,她如常光顾那家熟悉的理发店,让发型师为自己打理出一个精致干练的发型。
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却透着几分疏离。整理好仪容后,她从容不迫地走向76号。
在76号门口,她与明楼擦肩而过,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明楼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眉头紧锁。回到办公室后,他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
大哥,出什么事了?阿诚关切地问道。
汪曼春脱离掌控了。明楼沉声道,我们需要重新制定计划。
阿诚挑眉:您什么时候制定的计划?计划内容是什么?
我原以为汪曼春还会...明楼欲言又止。
大哥也有失算的时候?阿诚轻笑,现在她巴不得离您越远越好。
连你都看出来了,我却...明楼苦笑。
当局者迷罢了。阿诚安慰道,您只是一时没转过弯来。
是啊,看来这条路行不通了。明楼叹息,得另想办法。
与此同时,汪曼春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度过了一天。晚上她乘着黄包车回家时,收到了一张纸。
上面是联络员的信息,和情况。汪曼春直接把人领回去。
阎王同志您好,我是吴桂芳,您的联络员兼护卫。妇人低声说道。
汪曼春微微颔首:以后叫我汪小姐。说说你有什么特长?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让你留下。
我会缝纫和烹饪。吴桂芳恭敬地回答。
很好,你就做我的私人厨师。汪曼春眸光锐利,记住,厨艺必须精湛,否则出事我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你。
汪小姐放心。吴桂芳郑重承诺。
虽然如此,汪曼春还是暗中给她贴上了忠心符。随后取出一张泛黄的地图:这是我在上海囤积的物资,包括粮食和军火。想办法把这个情报传出去。
您的房间在一楼,自己收拾。汪曼春最后交代道,我会在家用餐,但时间不定。
明白,汪小姐。吴桂芳恭敬地目送她离开。
此后,汪曼春的生活变得规律而单调:上班、下班、审讯犯人,偶尔还会编造些莫须有的罪名去抓捕一批人。
这些人表面上都被处决了,实际上却是她精心设计的局。
她让吴桂芳暗中联络组织,伪造重要情报,以此博取南田洋子的信任。
渐渐地,南田洋子对她愈发倚重,不时还会委派她执行一些特殊任务。
就在汪曼春忙于周旋各方势力时,梁处长的小舅子竟胆大包天地抓了明楼的姐姐明镜。
这一举动令汪曼春暗自咋舌——这家伙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她本不想掺和此事,但明楼似乎正借此机会立威,指桑骂槐地连她也训斥了一通。
汪曼春强压怒火,心中暗想:暂且忍你一时,咱们走着瞧!即便不能取你性命,但找个机会切磋切磋还是可以的。
待众人散去,汪曼春冷冷地瞥了梁处长一眼便转身离开。
天黑后,她换上一身宽松的练功服,径直来到明楼的住处。
当明楼开门见到这汪曼春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惯常的温文尔雅。
他侧身让出路来,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汪大小姐今日怎有雅兴光临寒舍?不知是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汪曼春推门而入,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师哥,许久不见,今日特来讨教几招,不知这些年师哥的功夫可有长进?
明楼放开扶着门的手,温润一笑:汪大小姐说笑了,在下不过一介书生,若论切磋,恐怕只能奉陪些诗书礼乐。
是吗?汪曼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更要领教了。话音未落,她已欺身上前。
起初明楼还以礼相待,只是闪转腾挪,但见对方招招直取要害,不得不认真应对。谁知不过三五个回合,便被汪曼春一个漂亮的擒拿手按倒在地。
师哥,看来你不行啊。汪曼春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神清气爽地站起身来。
恰在此时,明诚推门而入,闻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待看清倒在地上的明楼,顿时大惊失色:大哥!汪小姐,你这是......
不过是切磋武艺罢了。汪曼春理了理衣袖,眉眼间尽是得意,没想到明长官这般......弱不禁风。我还有约,二位早些歇息吧。
出了明公馆,汪曼春只觉得神清气爽,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回到家中,她慵懒地窝在真皮沙发里,一边翻着最新出版的侦探小说,一边享用着当季新鲜水果。
厨房里飘来阵阵饭菜香,吴妈正在准备她最爱的糖醋排骨。
明楼的房间里,兄弟二人正陷入深深的困惑。阿诚难以置信地望着明楼:大哥,汪曼春居然能伤到你?你该不会是故意让着她的吧?
阿诚,要不你自己去领教一下?明楼苦笑着揉了揉淤青的嘴角。
还是算了,阿诚连连摆手,我从不和女人动手。”
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明楼神色凝重地说,她完全压制了我,每一招都又快又狠。
阿诚惊讶地睁大眼睛:你平时训练那么刻苦,她居然能压着你打?那她的身手该有多可怕?可她为什么要突然对你出手?
最奇怪的是,明楼皱眉思索,汪曼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突然找我切磋,完全摸不透她的用意。
会不会有什么阴谋?阿诚压低声音问道。
暂时还看不出来,明楼摇摇头,先静观其变吧。不过最近她抓的几个人都很蹊跷,个个都主动交代了重要情报。
阿诚神色一凛:更诡异的是,我去收尸时连尸体都找不到。她把那些人都弄到哪里去了?手段越来越狠毒了。
阿诚,明楼正色道,你最近多留意汪曼春的动向,务必查清她到底在谋划什么。
明白,大哥。阿诚郑重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汪曼春看了一会小说,吴大婶便已将饭菜准备妥当。用餐时,吴大婶压低声音汇报组织传来的情报:小姐,那边已经成功研制出简易的左轮手枪和狙击枪。是否需要让他们送些样品过来?
汪曼春放下碗筷,思索片刻道:让他们先送些零件过来就好,我试试能否组装一把。直接运送成品风险太大。另外,让他们把局做得更精细些,否则很难瞒过日本人的眼睛。她顿了顿,继续道:对了,我已经找到一批被日本人窃取的文物和金条,等时机成熟就安排人运走。
明白,我这就去向组织汇报。吴大婶立即应道。
不急,汪曼春抬手示意,明天早上买菜时顺道去报信更稳妥,现在出门容易引人怀疑。
那我明早再去。吴大婶点头应允。
汪曼春优雅地轻点下颌,继续从容不迫地享用晚餐。用餐结束后,她起身径直上楼休息。
次日清晨,她刚醒来就听见吴大婶急匆匆地汇报:小姐,组织要派人去樱花列车执行一项重要任务。
我这里有个人选很合适。汪曼春略一思索,她精通日语,擅长易容术,是执行这个任务的不二人选。这次任务非她不可,否则恐怕会出纰漏。
吴大婶疑惑道:小姐为何如此笃定会出事?
据可靠消息,明家那位小少爷也在这次任务名单中。汪曼春眉头微蹙,那是个行事莽撞的主儿,我担心他会节外生枝。若是任务失败还搭上性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小姐说的人现在何处?吴大婶焦急地追问,时间紧迫,他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稍等片刻。汪曼春说完便快步走出房间。她在庭院中稍作停留,从随身空间中唤出青黛,简明扼要地向她交代了任务详情。随后带着青黛回到屋内,将她引荐给吴大婶。
吴大婶打量着眼前这位陌生的姑娘,迟疑道:小姐,她当真能胜任?
青黛,用日语和吴大婶交流。汪曼春吩咐道。
青黛立即用流利的日语进行自我介绍,并与吴大婶对答如流。她优雅得体的举止和纯正的发音,很快打消了吴大婶的疑虑。
“那小姐,我就带她去了。”
就说是上级安排的,别提是我找来的,否则其他人不会信任她。
明白。吴大婶应声答道,随即领着青黛离开了。
汪曼春简单整理后便前往76号。她娴熟地用符箓绘制了一个傀儡,安排人进行审讯,自己则悠闲地坐在一旁把玩着手枪。
随后,她带人外出闲逛。顺便看看伪装的主角们,这一看差点让她气笑了——锃亮的小轿车、招摇的风衣、锃亮的皮鞋和军靴,这帮人简直是把我是特工写在脸上了。
就这水平也敢叫伪装?简直荒唐!执行任务还随身携带私人物品,是生怕不会在现场留下证据被抓吗?
巡视一圈后,汪曼春几乎要怀疑人生。回到家后,她忍不住找吴大婶吐槽:吴大婶,你们组织派人执行任务都开轿车、穿风衣、蹬皮鞋吗?
怎么可能!组织经费紧张得很。吴大婶连忙否认。
那准是军统的人了。汪曼春冷笑道,这帮人执行任务时趾高气扬,还带着私人物品招摇过市。要是遗落现场被查到,你说得牵连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