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血鸣宗行动,仅剩四天!
当天傍晚,清扫任务结束。林渊没有立刻回屋,而是走向善财堂。
王管事正翘着二郎腿,对着账本拨弄算盘,嘴里念念叨叨,似乎在计算着这个月的“油水”。
“王长老。”林渊上前,恭敬行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和一丝为难。
“嗯?又是你?”王管事眼皮都没抬,语气不耐,“月例还没到日子!没事别来烦我!”
“弟子并非为月例。”林渊声音诚恳,“弟子是想…想请教长老一事。”
“前几日弟子练功不慎受伤,幸得洛长老路过施以援手,弟子…弟子心中感激不尽,想当面拜谢洛长老救命之恩。”
“不知…不知洛长老平日会在何处?弟子身为外门杂役,实在…实在不知该如何才能见到洛长老…”
他语气中充满了真诚的感激和身份低微的窘迫。
王管事这才放下算盘,抬起眼皮,上下打量了林渊一番,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嘲讽:
“呵!就你?一个扫地的杂役,还想当面拜谢洛长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
他身体往后一靠,手指敲着桌面,语气轻蔑:
“洛长老那是何等人物?宗主亲传,云心司的副监察!那是云端上的仙子!岂是你这种泥腿子想见就能见的?”
他顿了顿,看着林渊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或许是怕他纠缠不清,又或许是随口打发道:
“她行踪不定,有时在云心司处理公务,有时在内门静修,有时…嗯,据说偶尔会在夜晚巡视各峰,特别是云炉台、器堂这些要害之地。不过,那也得看运气!”
他语气更加尖刻:
“就你这身份,就算洛长老从你面前走过,你以为她会多看你一眼?省省吧小子!老老实实扫你的地,别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了!报恩?你拿什么报?把你卖了都不值洛长老一颗丹药钱!滚蛋滚蛋!”
王管事连珠炮似的嘲讽和驱赶,如同冰冷的鞭子抽打在林渊脸上,赤裸裸地展现着那道巨大的身份鸿沟。
林渊袖中的手微握,脸上却维持着窘迫与感激,低头道:
“是…是弟子妄想了,多谢王长老指点。”默默退出善财堂。
讥讽如芒刺背,林渊心中涌起深深的无力。洛倾雪是宗主亲传,核心弟子,而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杂役。这其间的差距,如同天堑。
就算见到了,自己这点微末谢礼,在对方眼中恐怕也与尘土无异。
但林渊并未放弃。他苦笑一声,压下杂念。
当务之急,是见到她!
他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夜晚,巡视,云炉台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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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距阴谋还剩四天。
林渊避开众人,潜伏在云炉台外围废弃的炼器材料堆。巨大的废弃玄铁锭形成天然掩体,能窥见通往内门的小径。
夜风凛冽。林渊如石雕般一动不动,目光死死锁定黑暗。
月影西斜,寒意刺骨。只有远处巡逻的火光与更声。
洛倾雪的身影,始终未曾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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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夜,距离阴谋还剩三天。
林渊再次潜伏在冰冷的玄铁锭后。时间仿佛凝固。
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一遍遍推演拿到布控图后的种种可能,思考如何说服洛倾雪相信这惊天阴谋。
焦虑如藤蔓,缠绕收紧。
难道王管事只是随口敷衍?
难道洛倾雪今夜根本不会巡视此处?
难道……自己注定无法在灾难降临前发出警示?
“不!绝不能放弃!”林渊狠咬舌尖,刺痛驱散纷乱。
目光再次投向沉寂黑暗,焦灼被近乎偏执的坚定取代。他如雪地孤狼,将所有不安压入心底,只剩下冰冷的、不肯熄灭的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色愈发深沉。
就在林渊几乎以为今夜又将无功而返,心一点点沉入谷底时——
一点清冷的光辉,毫无征兆地自云炉台内门方向的高空亮起!
如同暗夜中悄然绽放的一朵冰莲。
它正朝着外门区域,徐徐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