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来临,天气渐暖。林雪晴心情很好,正拉着弟弟林渊去后山摘野莓。
“弟弟,快点!听说那座荒废的山神庙后面,有片野莓熟得可好了!”
林雪晴走在前面,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布裙,头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起,显得格外利落。
她回过头,冲着身后不紧不慢的林渊招手,脸上洋溢着属于少女的明媚笑容,似乎已经把前阵子野兽夜袭的惊吓彻底甩在了身后。
她手中挎着个小竹篮,里面放着水囊和几块粗面饼子。
林渊应了一声,加快了些脚步。他依旧穿着那身半旧的灰布短打,身形清瘦,脸色在阳光下显得没那么苍白了。
与姐姐单独相处时,是他难得感到一丝放松的时刻。
“姐,你确定是这条路?别像上次一样,带我们绕到野猪窝附近去了。”林渊难得带上了一丝调侃的语气。
“哎呀,那次是意外嘛!”林雪晴俏脸微红,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这次我可是问过王猎户家的小子了,错不了!而且……”
“听说那庙里虽然破败,但偶尔会有彩光闪过,说不定藏着什么宝贝呢!”她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和探险的热情。
林渊心中莞尔,凡人口中的“彩光”“宝贝”,多半是些萤火虫聚集或是某种矿石反光。但他没有扫姐姐的兴,点点头:“好,那今天就看雪晴姐能不能寻到宝了。”
两人说说笑笑,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越往深处走,人迹越是罕至,古木参天,藤蔓缠绕。
走了好一阵子,终于在一片爬满绿苔的破墙烂瓦后面,看到了那座被遗弃的山神庙。
庙宇早已倾颓大半,只剩下几堵残墙和半座摇摇欲坠的大殿。瓦砾遍地,杂草丛生,神像也只剩下半截身子,斑驳不堪,透着岁月的沧桑和荒凉。
“看!野莓在那儿!”
林雪晴眼尖,指着大殿后方一片向阳的坡地欢呼起来。那里果然生长着一丛丛低矮的灌木,上面挂满了红宝石般晶莹饱满的野莓。
姐弟俩兴致勃勃地开始采摘。林雪晴手脚麻利,不一会儿就摘了小半篮。
林渊则显得悠闲许多,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视着这片废墟。
这里的灵气,确实比山下村子里要活跃那么一点点,但也仅仅是一点点。
就在林渊准备转身去帮姐姐时,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残破神像底座下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那光芒极其内敛,近乎于无,若非他精神力远超常人,几乎不可能察觉!
林渊心中一动,轻手轻脚地走近,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他拨开表面的浮土和枯叶子,手指碰到一个只有鸽蛋那么大的小玩意儿。
将它拿起,拍掉灰,一颗浑圆色泽暗沉的“小金球”出现在掌心。
入手沉甸甸的,比同样大的铁块还要重。表面没有任何纹路,黯淡无光,就像一颗最普通的珠子。
可怪就怪在这儿,林渊握着这灰扑扑的“小金球”,心底却隐隐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东西,绝不普通。
林雪晴见状,好奇地凑过来:“这是什么?看起来平平无奇啊。”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宝贝’呢。”林渊微微一笑。
“真的吗?那我们今天可真是走运了!”
林渊点点头。这颗看似普通的金球,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好!”林雪晴开心地点点头,仿佛弟弟找到宝贝比她自己找到还高兴,“那我们快回去吧,野莓够吃了,今天可是清河镇大集呢!月华姐肯定早催着要去了!”
林渊嗯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金球贴身藏好。
这金球究竟有何来历?怎么会在这么个破庙里?他心里打了个大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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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镇大集上,人头攒动,喧闹得能把耳朵吵聋。
比起上次来,人更多了,挤得水泄不通。各种摊贩卖力吆喝着。
林月华果然早早等得不耐烦,拉着林天宇在布庄里挑布料,林雪晴则拉着林渊在一个卖小玩意儿的摊子前流连。
林渊的心思却全在怀中的神秘金球上。隔着衣物,那沉甸甸的触感和隐隐传来的奇异波动,让他心神不宁。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调笑声和女子的怒斥从不远处的茶棚传来!
“哟!这不是田野村的林小辣椒吗?几天不见,出落得更水灵了啊!上次让你跑了,这次陪哥几个喝杯茶总行吧?”
声音油滑轻佻,正是上次被林月华教训过的恶霸“刘厉”!
他身边还跟着三个同样流里流气的泼皮。
其中一个身材格外高大,太阳穴微微鼓起,眼神凶狠,腰间竟然别着一把带鞘的短刀!行走间下盘沉稳,显然是个练家子!
看来刘厉上次吃了亏,这次特意找了个硬手来找场子。
他们堵住了刚从布庄出来、正抱着几匹布的林月华!林天宇被挤在一边。
“滚开!”林月华柳眉倒竖,厉声呵斥,但眼神中已带上了一丝凝重。她看出那个高大汉子不好惹。
“嘿,脾气还是这么暴!哥哥我就喜欢你这股劲儿!”刘厉淫笑着,伸手就去摸林月华的脸,同时给那高大汉子使了个眼色。
那高大汉子狞笑一声,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直接抓向林月华的肩膀!五指如钩,显然练的是擒拿功夫!速度极快,力量更是远非林月华可比!
“月华!”林天宇惊叫。
“月华姐!”林雪晴也吓得脸色发白。
林渊的眼神一瞬间冷得像冰!又是这几个杂碎!还敢来!而且这次竟然带了武者!月华姐绝不是对手!
电光火石之间,他猛地弯腰,从脚边抓起一块棱角分明的碎石!精神力前所未有的集中,石块在他手中仿佛化作利箭——
咻!啪嚓!
碎石精准无比地打在陶器摊子最边缘、一个堆叠得并不稳固的大陶瓮底部!
“哗啦啦——!”
那个倒霉的大陶瓮应声倾倒,如同多米诺骨牌般,瞬间带倒了旁边七八个大小不一的陶瓮!无数陶器碎片朝着刘厉和那个高大汉子所在的位置倾泻而下!
“哎哟妈呀!”
“我艹!小心!”
刘厉和高大汉子完全没料到这出,被这突如其来的“陶片雨”砸了个正着!满头满脸都是碎渣和灰尘!
那大个子虽然身手好,碎瓦片伤不到他筋骨,但也弄得他手忙脚乱,一边骂一边挥手遮挡闪躲,抓向林月华的动作自然被打断!
“他娘的!哪个兔崽子……”刘厉脸上被碎皮划拉出一道血口子,疼得他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快走!”
林月华反应神速,虽然也惊得一愣,但马上抓住这混乱的空当,一把拽住林天宇的胳膊,扭头就朝林渊和林雪晴所在的方向拼命跑!
“拦住他们!”
高大汉子抹掉脸上的碎渣,眼神凶狠地扫视人群,试图找出捣乱者。
林渊早已拉着林雪晴,不动声色地退入旁边拥挤的人流中。
他脸色比平时更白了几分,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此刻全部的心神和体力。
“弟弟!……是你,对不对?”林雪晴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小脸上又是后怕又是激动,声音压得极低,语气无比肯定。
林渊这次没有否认,只是急促地低声道:“快,去找月华姐,离开这里!那人不好惹!”
四人迅速在人群外围碰头,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便带着劫后余生的轻松,踏上了回村的小路。
夕阳将田野染成暖金色,他们的影子在身后欢快地跳跃。
林月华边走边比划着刚才的惊险,语气里满是庆幸:
“刚才真是千钧一发,还好我们走得快!你们看见刘厉他们那狼狈样了吗?”话里带着一丝解气的笑意。
林雪晴笑盈盈地听着,偶尔接上几句话,目光温柔地掠过弟弟。
看到林渊安静地走在身侧,脸上似乎也带着浅浅的笑意,她便更安心了些,转头与月华讨论起晚膳要加一道什么菜来庆祝。
林渊的确微微扬着嘴角,在姐姐们看来,他或许也沉浸在方才侥幸脱身的轻松里。
温暖而平和的村庄就在前方,但林渊的内心却如一片即将迎来风暴的海,难以平息。
每一次回首,那惊险一幕仍历历在目。是运气,而非实力,让他们得以全身而退。
他心中暗誓,必得更强!然而这里的灵气却稀薄得令人绝望。若想突破瓶颈,必须另寻灵气充沛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