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一章 残营秘审
迷雾森林外围的临时营帐已化作一片狼藉，断裂的木柱斜插在焦黑的土地上，残留的吞噬之力让周围的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牛凌天靠在一截未完全断裂的木柱上，指尖捏着的回气丹正缓缓释放出淡金色的混沌之力，顺着经脉流向丹田，地尊（3重）初期的气息虽仍有些虚浮，却已比之前稳定了不少。
混沌兽趴在他脚边，金色的毛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巨大的头颅时不时蹭一下他的裤腿，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刚才为了爆发力量，它体内的混沌本源之力消耗过度，此刻气息已跌落回地尊（2重）初期，连睁眼都显得有些费力。牛凌天低头摸了摸它的头顶，掌心渡过去一缕精纯的混沌火灵之力：“辛苦你了，等处理完王家的事，我给你炼制一炉‘混沌聚元丹’，让你尽快恢复。”
混沌兽像是听懂了，尾巴轻轻扫了扫地面，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远处，李磊正押着王坤与王浩走来。王坤的肩膀还在淌血，被火焰剑灼伤的伤口处泛着黑色的焦痕，地尊（2重）后期的气息紊乱不堪；王浩则被蒋志用混沌土灵之力凝成的锁链捆住了四肢，每走一步都要被锁链勒得龇牙咧嘴，半步地尊（5重）的修为完全无法施展。
“牛凌天！你放开我父亲！”王浩挣扎着想要扑过来，却被李磊一脚踹在膝盖后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李磊地尊（3重）初期的混沌金灵之力萦绕在掌心，眼神冰冷：“到了现在还敢放肆？若不是族长要留活口审问，你早就成了我剑下亡魂。”
王坤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牛凌天，声音沙哑却依旧带着几分不甘：“牛凌天，你别得意！就算我王家败了，噬玄大人也不会放过你！等他恢复巅峰实力，定会踏平牛家，让你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代价？”牛凌天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勾结域外势力，背叛混沌域，残害同族修士，你们王家早就该付出代价了。”他转头看向蒋雄与白苍，“蒋族长，白族长，麻烦你们带些人去清点王家被擒的修士，务必查清他们是否还有隐藏的势力；李宏族长，辛苦你坐镇外围防线，防止噬玄去而复返。”
“放心，交给我们。”李宏点头应下，地尊（3重）中期的混沌金灵之力微微流转，他转身朝着防线的方向走去，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身边的修士，“看好王家的人，不许任何人靠近。”
待众人各自离开后，牛凌天朝着不远处的一座完好的小营帐抬了抬下巴：“把他们带进去。”
营帐内，烛火重新点燃，跳动的火光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牛凌天坐在主位上，韩飞站在他身侧，地尊（2重）后期的混沌水灵之力在掌心轻轻萦绕——他负责记录审问的内容，同时也防备王坤父子突然发难。
“说吧，你们与噬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勾结的？”牛凌天开门见山，语气没有丝毫温度。
王坤别过脸，闭口不答。王浩则梗着脖子喊道：“我们没有勾结！是噬玄主动找的我们，我们只是……只是想借助他的力量制衡牛家，根本没想过背叛混沌域！”
“借助力量？”韩飞上前一步，将一枚从王家修士身上搜出的黑色令牌扔在王浩面前，“这是噬灵族的‘噬魂令’，只有噬灵族的亲信才能拥有。你敢说这也是‘借助力量’的证明？”
王浩的眼神瞬间慌乱起来，嘴唇动了动，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王坤见状，猛地抬起头，朝着王浩厉声喝道：“住口！没什么好说的！他们既然已经认定我们勾结，就算我们解释，他们也不会信！”
“不是认定，是证据确凿。”牛凌天从储物戒中取出另一枚传音玉符，注入混沌之力。玉符中立刻传出王坤与噬玄的对话——“只要你帮我夺取混沌灵核，我王家愿意为你提供混沌域的地图，帮你找到隐藏的混沌本源矿脉”“等我掌控混沌域，王家就是混沌域的第一家族，其他家族都要听你的号令”。
声音落下，营帐内陷入了死寂。王浩的脸色彻底惨白，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王坤则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地面。
“混沌本源矿脉？”韩飞皱眉，“混沌域的矿脉向来由六大家族共同监管，你竟然敢私自将矿脉的位置告诉噬玄？”
王坤没有回答，却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笑声中满是绝望：“没错，我早就告诉噬玄了！那矿脉里的混沌本源之力有多精纯，你们根本想象不到！只要能得到那些力量，王家就能超越牛家，成为混沌域真正的霸主！可惜……可惜我还是输了。”
“除了矿脉，你们还告诉了噬玄什么？”牛凌天追问，语气更加冰冷，“混沌灵核的封印地点，各大家族的防御部署，还有没有其他的？”
提到混沌灵核，王坤的眼神突然亮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牛凌天，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混沌灵核的封印……噬玄早就知道了。而且，他还在封印附近布下了噬灵阵，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冲破封印，夺取灵核！”
“什么？！”牛凌天猛地站起身，地尊（3重）初期的混沌火灵之力瞬间爆发，营帐的布帘都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你说清楚！噬灵阵在哪里？什么时候布下的？”
王浩被吓得浑身发抖，连忙开口：“我……我不知道具体位置！只听我父亲说，噬灵阵在混沌灵核封印的东北方向，是三个月前布下的……”
“三个月前？”韩飞脸色一变，“那时候正是白家遭遇噬魂毒的时候！你们故意制造混乱，就是为了掩护噬玄布阵？”
王坤没有否认，只是冷笑着点头：“没错！白家的噬魂毒，就是我让黑风宗的人下的。只要各大家族忙着处理白家的事，就没人会注意到噬玄在封印附近的动作。若不是你们发现得太早，再过一个月，噬灵阵就能彻底激活，到时候就算你们想拦，也拦不住噬玄了！”
牛凌天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他没想到，王家为了称霸混沌域，竟然早就计划得如此周密，甚至不惜牺牲整个混沌域的安危。
“还有一件事。”王坤突然抬起头，看着牛凌天，语气带着几分挑衅，“你以为王家只有表面上这些势力吗？我早就在其他五大家族中安插了眼线，他们会随时向我传递消息。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能在家族内部制造混乱，让你们自顾不暇！”
“眼线？”韩飞皱眉，“是谁？你把他们的名字说出来！”
王坤却突然闭上了嘴，无论韩飞怎么追问，都不肯再透露一个字。他知道，这些眼线是王家最后的筹码，只要他不说，牛凌天他们就会一直处于猜忌之中，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报复。
牛凌天看着王坤的样子，知道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转头看向韩飞：“先把他们关起来，派专人看守，不许任何人接触。等处理完矿脉和噬灵阵的事，再慢慢审他们的眼线。”
“好。”韩飞点头，上前将王坤父子押了出去。
营帐内只剩下牛凌天一人，他走到烛火旁，看着跳动的火焰，眉头紧紧皱起。噬灵阵、混沌本源矿脉、隐藏的眼线……王家留下的麻烦远比他想象的要多。而且噬玄虽然暂时撤退，但地尊（5重）初期的实力依旧是巨大的威胁，若是等他恢复伤势，再联合王家的眼线发难，混沌域恐怕真的要陷入危机。
“必须尽快处理这些事。”牛凌天喃喃自语，他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张混沌域的地图，平铺在桌子上。地图上用朱砂标注着混沌灵核的封印位置，他手指在封印的东北方向轻轻滑动，眼神凝重——那里是一片荒芜的山谷，名为“断魂谷”，平日里很少有修士去，确实是布阵的绝佳地点。
“明日一早，我亲自去断魂谷查看噬灵阵。”牛凌天打定主意，他又在地图上找到了混沌本源矿脉的位置——那是一座名为“黑晶山”的山脉，位于混沌域的西北方向，由蒋家负责监管。
“看来还得通知蒋雄族长，让他加强黑晶山的防御，防止噬玄提前夺取矿脉中的混沌本源之力。”牛凌天收起地图，转身走出营帐。
夜色更浓，迷雾森林的瘴气比之前更重了些，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牛凌天抬头看向天空，只见一轮残月被乌云遮住，只剩下微弱的光芒。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混沌域将面临一场更大的考验，而他这个牛家的少主，必须扛起守护混沌域的责任。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牛凌天转头看去，只见一名牛家修士正朝着他跑来，脸上满是焦急：“少主！不好了！蒋族长派人来报，黑晶山方向突然出现大量的噬灵族修士，他们正在攻击蒋家的防御阵！”
“什么？！”牛凌天脸色骤变，地尊（3重）初期的混沌火灵之力瞬间爆发，“噬灵族的修士？他们怎么会这么快找到黑晶山？”
“不清楚！蒋族长说，那些噬灵族修士的实力都不弱，最低都是半步地尊（8重）的修为，还有两名地尊（3重）初期的强者带队！”修士喘着粗气，语速飞快，“蒋族长已经带人去阻拦了，但对方人数太多，防御阵撑不了多久，他让您尽快派人支援！”
牛凌天握紧了拳头，心中瞬间明白——定是王坤在被擒之前，已经用秘法通知了噬玄，让他提前去夺取黑晶山的混沌本源之力。
“韩飞！李磊！”牛凌天朝着远处大喊，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很快，韩飞与李磊便快步跑来。韩飞地尊（2重）后期的混沌水灵之力流转，李磊地尊（3重）初期的混沌金灵之力也已恢复了大半。
“少主，出什么事了？”李磊问道。
“噬灵族的修士正在攻击黑晶山的防御阵，蒋族长需要支援。”牛凌天语速极快，“李磊，你立刻带五十名地尊境的修士去黑晶山，务必守住防御阵，等我随后赶到；韩飞，你留下来坐镇外围防线，看好王坤父子，同时密切关注迷雾森林的动静，若有异常，立刻用传音玉符通知我。”
“是！”两人齐声应下，转身便去执行命令。
李磊很快便集结了修士，朝着黑晶山的方向疾驰而去。牛凌天则转身回到营帐，将混沌兽唤醒——虽然混沌兽还未完全恢复，但多一份力量，就多一分胜算。
混沌兽睁开眼睛，看到牛凌天凝重的神色，立刻明白了情况，它挣扎着站起身，金色的毛发微微发亮，地尊（2重）初期的气息重新凝聚。
“我们走。”牛凌天拍了拍混沌兽的后背，纵身跳上它的背。混沌兽发出一声低吼，纵身跃起，朝着黑晶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夜色中，一人一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迷雾中。营帐内的烛火依旧跳动，却再也照不亮混沌域即将到来的黑暗——噬灵族的突袭、王家的眼线、未激活的噬灵阵，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危机，一场更大的风暴，已经在混沌域的上空悄然凝聚。
黑晶山的方向，隐约传来了厮杀声，那声音穿透夜色，带着几分惨烈，仿佛在预示着，这场关乎混沌域安危的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