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会因为任何事情和任何人而停留脚步,当然如果你遭遇了绯红之王的话,这句话当我没说。
来到了狭雾山的小真菰已经在师兄的悉心指导和自身不懈努力下,实力稳步提升。
她的水之呼吸虽不及锖兔那般凌厉霸道,却另辟蹊径,展现出一种独特的灵巧与韧性,如同林间穿梭的溪流,难以捉摸并且后劲绵长。
她挥出的剑气往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旋转,精准而刁钻。
看着师妹一天天变强,锖兔心中那份带她走出阴影、赋予她自保能力的成就感,与日俱增。
同时,他对自己力量的掌控也愈发自信。常中呼吸已成本能,“恨海叠浪”收发由心,通透世界虽不能长时间维持,但在关键时刻总能发挥奇效。
他感觉,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除了鬼王和黑死牟的任何鬼的准备,毕竟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于是,在一个傍晚,师徒三人吃完简单的晚饭后,真菰去厨房清洗碗筷,锖兔则是找到了正在屋外打磨日轮刀的师父鳞泷左近次。
夕阳的余晖将师傅的天狗面具染上一层暖金色,但他周身的气息却依旧沉静如古井。
锖兔在他身边坐下,雪子安静地趴在他脚边,鸿鸣则停在屋顶,眺望着远方的落日。
“师傅。”
锖兔开口,声音平静却坚定。
鳞泷左近次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他,蓝色的眼眸在面具后静静等待着。
“我认为,我已经准备好了。”
锖兔银色的眼眸中闪烁着自信与决意,
“我想参加下一次的鬼杀队最终选拔。”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只有远处归巢的鸟鸣和溪流的潺潺声依稀可闻。
鳞泷左近次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沉默地看着锖兔,那目光深邃而复杂,包含了欣慰、骄傲,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化开的、沉甸甸的忧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缓慢:“锖兔,你的实力,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单以技艺和呼吸法而论,你早已远超通过选拔的标准,足以媲美许多正式队员甚至有了柱的实力。”
(这不是吹牛啊,原着中霞柱时透无一郎,2个月就有了柱的战力,我觉得已经很压主角的成长了)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明显的沉重:“但是……最终选拔,并非简单的实力考核。那座囚禁着无数恶鬼的藤袭山,充满了未知与变数。实力固然重要,但运气、心性、临场判断……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万劫不复。”
他微微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过往岁月留下的刻痕:“最近三届选拔……我送去参加最终选拔的孩子们……一个都没有回来。”
这句话,他说的很轻,却像一块巨石,重重砸在锖兔的心上,也清晰地透露出这位前水柱内心深处的创伤与无力。
他亲手培养出的弟子,一个个满怀希望地离去,却再无音讯。
这种一次又一次的失去,足以摧垮最坚强的人。
鳞泷左近次的目光投向远方连绵的山峦,仿佛能穿透空间,看到那座吞噬了他众多弟子的考核之山。
“我知道你很强,锖兔,比他们都要强。但是……正因如此,我才更……”
他顿了顿,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那种矛盾的心情,
“……再等等吧。至少,等真菰的实力再稳固一些,或许你们可以……”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他不想立刻放锖兔去冒险,他甚至希望锖兔能留下来,或许……或许能避开那条看似注定充满牺牲的道路。
锖兔看着师傅。
即使隔着面具,他也能感受到那份深沉的、几乎化为实质的担忧与爱护。
这位强大的前水柱,在面对弟子们的安危时,也只是一位普通的、害怕再次失去的父亲般的老人。
他理解师父的忧虑,但他心中的目标从未动摇。
“师傅,”
锖兔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明白您的担心。但正因为我比他们更强,我才更应该去。不仅是为了通过选拔,更是为了……终结那种悲剧。我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使命,也有必须要去面对的敌人,您知道的,我心中的火一直在燃烧着。”
鳞泷左近次沉默了很久很久。
夕阳彻底沉入山后,暮色四合,天边只剩下最后一抹暗红的霞光。
最终,他没有同意,也没有再明确反对,只是缓缓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这件事……再让我考虑考虑。”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小屋。
从那天起,锖兔发现师父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他依旧严格地指导他和真菰修炼,但闲暇时,他不再只是静坐冥想或打磨刀具,而是拿出了一块质地细腻的桧木和一套雕刻工具。
每天夜里,在小屋昏黄的油灯下,鳞泷左近次会坐在角落,就着灯光,开始全神贯注地雕刻那块木头。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极其专注,仿佛在进行一项无比神圣的工作。
锖兔和真菰好奇地看过几次。
木屑一点点飘落,那木块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个狐狸面具的雏形。
线条流畅,造型古朴,带着一种神秘而安宁的气息。
鳞泷左近次雕刻得很慢,很仔细。
他用刻刀一点点勾勒出狐狸微微上翘的嘴角、细长的眼睛、以及耳朵的纹理。他打磨得极其光滑,不留下任何一根木刺。
真菰曾小声问过:“师傅,您雕刻这个做什么?”
鳞泷左近次手中的刻刀未停,只是淡淡地回答:“据说,亲手制作的狐狸面具,能保佑佩戴者避开灾祸,平安归来。”
一句话,让锖兔和真菰都沉默了。
他们明白了。
师傅虽然没有明说同意,但他已经开始为锖兔可能参加的最终选拔做准备。
他用这种沉默的方式,表达着他最深切的忧虑和最真挚的祝福。
他将所有无法用言语诉说的担心与期盼,都倾注在了这一刀一刀的雕刻之中。
锖兔看着灯光下师傅那专注而略显孤寂的背影,看着那逐渐成型的、充满祈愿意味的狐狸面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酸楚。
他更加刻苦地投入修炼,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不辜负师傅这片沉甸甸的苦心。
真菰也变得比以前更加用功,她似乎也想尽快变得更强,不想成为师兄的负担,或许……也想在未来某一天,能拥有让师傅放心让她去参加选拔的实力。
小屋里的气氛,因为一个未定的决定和一个正在雕刻中的狐狸面具,变得有些凝重,却又充满了无声的、深厚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