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天后,UdI会议室的灯光还未完全亮起,美琴就已经站在投影仪前调试资料。
她将四起案件的尸检报告、现场照片和物证分析一一排列在桌面上,指尖轻轻划过那些泛黄的档案——尤其是糀谷夕希子的那一份。
“需要帮忙吗?美琴医生”
降谷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手里端着两杯咖啡,递给她一杯,目光落在她整理的文件上。
“谢谢。”
美琴接过咖啡,温热透过杯壁传递到掌心,
“我只是想确保所有细节都准备充分。”
降谷零微微一笑,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份文件夹:“研二刚刚发来的补充资料,三名受害者的社交关系交叉分析。”
美琴翻开文件,发现里面不仅有详细的社交图谱,甚至标注了受害者生前最后出现的地点、接触过的人,以及——
“她们都去过同一家宠物店?”
美琴惊讶地抬头。
降谷零点头:“虽然时间跨度很大,但确实如此。”
门被推开,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手里各自抱着一摞资料。
“查到了!”
研二兴奋地将文件摊在桌上,
“小鱼球的生产批次号,虽然大部分购买记录被删了,但我们从仓库出货单里找到了蛛丝马迹。”
景光补充道:“这批球在2012年12月生产,主要销往关东地区的宠物店,但有一批50个被单独标记为‘特殊订购’。”
美琴立刻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特殊订购……意味着购买者可能不是普通消费者。”
“没错。”景光点头,“
而且,这批球的包装盒上,印有‘海洋乐园限量版’的字样。”
随着所有“樱花”小组成员和UdI核心人员的落座,会议正式开始。
降谷零率先发言:“从现有证据来看,凶手显然有某种仪式感。小鱼球不仅是作案工具,更像是他的‘签名’。”
他调出四名受害者的照片,并列投影在屏幕上。
“2013年的第一名受害者,口腔内的压痕较浅,凶手的手法还不熟练;而到了2015年糀谷夕希子的案子,压痕已经非常清晰;2019年的第三名受害者,印记甚至呈现出某种‘艺术性’的完整度;而最新的这起案件——”
他放大最新死者的口腔照片,红色的小鱼印记边缘锋利,连鱼鳞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他已经完全掌握了如何完美地留下这个标记。”
萩原研二接过话题:“不仅如此,凶手在杀人手法上也在进化。”
他调出四起案件的死因分析,
“第一名受害者死于机械性窒息,手法粗糙,现场留下大量证据;糀谷夕希子案则改为药物诱导的心脏骤停,伪装成意外;第三名受害者被伪装成溺水自杀;而最新的这起,则是精确剂量的毒素,几乎不留痕迹。”
他环视众人,语气凝重:“他在学习,在改进……就像某种‘实验’。”
诸伏景光补充道:“而且,他很可能不是单独作案。”
他调出四起案件的抛尸地点分布图,
“这些地点跨越东京、神奈川、千叶三个辖区,且每次抛尸都完美避开了监控密集区。一个人很难做到这一点,除非——”
“——他有内应。”
伊达航沉声道,
“可能是警方内部的人,也可能是能够获取监控布局信息的人。”
东海林夕子举手:“那个小鱼球呢?既然凶手执着于用它做标记,那它一定有特殊意义。”
久部六郎推了推眼镜:“根据生产记录,这批球的设计师是一名海洋生物爱好者,图案灵感来源于‘红鳍鲷’——在日本神话中,这种鱼被视为‘亡者的信使’。”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一直沉默的阵平终于站起身,走到投影前。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四名受害者的照片上。
“这不是普通的连环杀人案。”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
“凶手不是在随机选择受害者,而是在进行某种‘仪式’,或者是按照某种顺序。”
他调出所有受害者的背景资料:“四名女性均无直接关联,但她们都曾在某个时间段内接触过同一家宠物连锁店——‘海洋伙伴’。”
美琴猛地抬头:“就是研二刚才提到的……”
阵平点头:“凶手很可能通过这家店物色目标,而小鱼球则是他的‘邀请函’。”
他指向最新死者的照片:“这次的受害者,胃里残留的塑料碎片证明,凶手甚至让她吞下了部分球体——他在升级他的‘仪式’。”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这不是结束。”
阵平的声音像刀锋般锐利,
“他还会继续,而且下一次,他的手法会更加完美。”
他转身面向所有人,下令:
“第一,全面排查‘海洋伙伴’宠物店的所有员工和VIp客户,尤其是2012年至2015年期间的记录。”
“第二,彻查警视厅内部能接触到案件细节的人员,包括鉴识课和档案室。”
“第三——”
他的目光落在中堂系身上,
“重新勘察糀谷夕希子案的原始物证,尤其是当年被忽略的细节。”
中堂系的眼神锐利,沉默的缓缓点头。
会议结束后,美琴留在会议室整理资料。
阵平走到她身旁,拿起一份尸检报告翻阅。
“你很早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对吗?”
美琴轻声问,
“关于宠物店的线索。”
阵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向报告上的一行小字:“你看这里,死者的指甲缝里有微量鱼饵成分,这种饵料是‘海洋伙伴’特供的。”
他合上文件,看向美琴:“不是想到,是确认。”
美琴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早已看透了案件的本质,而这场会议,不过是为了让所有人跟上他的思路。
“下次……”
她犹豫了一下,
“下次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你的推理?”
阵平嘴角微扬,伸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那就少点惊讶了,法医。”
他的指尖很暖,触碰转瞬即逝,却让美琴的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