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风被押走后,我跟着方长老在粮仓里又忙了大半个时辰,把所有粮囤的实际存粮都清点清楚,一笔一笔记在纸上。守仓的两个弟子吓得大气不敢喘,一会儿帮着搬账册,一会儿帮着称重,额头上的汗就没断过。赵二柱倒是挺兴奋,一会儿帮我递炭笔,一会儿跟我念叨“林哥你真厉害,这下净衣派可栽大跟头了”,吵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
等把最后一个粮囤的数字记完,天已经擦黑了。方长老把账本和清单仔细核对了一遍,确认没错,才松了口气:“林越,今天辛苦你了。这些账目和清单你收好了,明天舵主大会上,咱们得拿这些当证据,让所有帮众都看看柳长风的真面目。”
我接过账本和清单,小心地折好放进怀里,又摸了摸胸口的青铜丐钵——刚才核对账目时,这玩意儿又发热了几次,把几个被篡改得更隐蔽的数字都显了出来,要是没有它,我还真未必能发现柳长风藏得这么深。
“方长老,我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我想起柳长风被押走时那怨毒的眼神,心里有点不安,“柳长风在丐帮待了这么多年,又是净衣派的长老,肯定有不少心腹。咱们只抓了他一个,他的那些心腹要是想搞鬼,比如销毁证据或者报复咱们,怎么办?”
方长老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这样,今晚你跟我一起在粮仓附近守着,看看有没有人来搞小动作。另外,我再派几个执法堂的弟子去柳长风的住处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他勾结主和派的证据。”
赵二柱一听要守夜,立马举着手说:“方长老,我也去!我跟林哥一起守粮仓,保证不会让任何人靠近!”
方长老笑着点点头:“行,那你们俩就多费心。记住,要是发现可疑人物,先别惊动他们,等执法堂的弟子来了再动手。”
我们三个分了工:方长老去安排执法堂弟子搜查柳长风的住处,我和赵二柱留在粮仓守夜。我找了个隐蔽的草垛,趴在上面,刚好能看到粮仓的大门和周围的动静。赵二柱跟我挤在一起,手里握着根木棍,眼睛瞪得溜圆,跟只警惕的小狼似的。
“林哥,你说柳长风的人今晚真的会来吗?”赵二柱压低声音问我,眼睛还在四处张望。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别那么紧张:“不好说,但咱们得做好准备。柳长风私调了这么多粮食,肯定跟主和派官员有联系,他的人说不定会来销毁账本或者把粮食运走,免得被咱们抓到更多证据。”
赵二柱点点头,又问:“那要是来了很多人,咱们打不过怎么办?”
我掏出青铜丐钵,放在手里把玩着:“放心,咱们有这个。要是真遇到危险,这玩意儿说不定能帮上忙。而且方长老说了,会派执法堂的弟子过来支援,咱们只要先稳住就行。”
赵二柱凑过来看了看青铜丐钵,好奇地问:“林哥,这钵子到底是啥做的啊?怎么这么神奇,还能显露出假账目的数字?”
我笑了笑,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钵子的来历,只能编了个瞎话:“我也不清楚,这是我祖传的东西,听说以前是个高人用过的,能识别真假。这次要不是它,我还真发现不了柳长风的阴谋。”
赵二柱听得眼睛都亮了:“哇,这么厉害!林哥,你以后肯定能成为丐帮的大人物!”
我没接话,心里却在琢磨:这青铜丐钵肯定不简单,方长老说它可能是遗失百年的初代传功钵,要是真的,那它里面肯定还藏着更多秘密。等这次的事解决了,我得好好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解锁更多技能。
我们在草垛上趴了大概一个时辰,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草叶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叫声。赵二柱一开始还挺精神,后来就有点困了,头一点一点的,差点睡过去。我赶紧推了他一把,让他保持清醒。
就在这时,我怀里的青铜丐钵突然热了起来,比之前核对账目时还要烫。我心里一紧,这是之前遇到黑风寨埋伏时出现过的“预警”信号!我赶紧按住赵二柱的嘴,让他别出声,然后顺着草垛往下看——只见粮仓大门外的阴影里,悄悄摸过来几个黑影,都穿着夜行衣,手里拿着短刀和绳索,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林哥,有……有人!”赵二柱也看到了黑影,声音都有点发颤,手里的木棍握得更紧了。
我轻轻点点头,压低声音说:“别慌,咱们先看看他们要干什么。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别跟他们动手。”
那几个黑影走到粮仓大门前,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就拿出撬锁的工具,开始撬粮仓的门锁。他们的动作很熟练,看样子是经常干这种勾当。不一会儿,“咔嗒”一声,门锁被撬开了,几个黑影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他们要偷粮食?”赵二柱小声问我。
我摇摇头:“不像,他们手里没带装粮食的袋子,倒像是来销毁证据的。你在这里等着,我悄悄跟进去看看,要是有危险,我就扔个石子给你,你赶紧去通知方长老。”
赵二柱想跟我一起去,我赶紧拦住他:“不行,你在这里守着,万一他们还有同伙在外面,你能帮我盯着点。放心,我有丐帮心法和格斗技巧,不会有事的。”
赵二柱没办法,只能点点头,叮嘱我:“林哥,你一定要小心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猫着腰,借着草垛和院墙的掩护,悄悄绕到粮仓的侧门——刚才我和方长老清点粮食时,发现侧门的插销坏了,没锁,正好能进去。
我轻轻推开侧门,闪身进去,然后把门虚掩上,顺着墙壁往里走。粮仓里很黑,只有几缕月光从窗户缝里透进来,隐约能看到那几个黑影在粮囤之间摸索。我屏住呼吸,慢慢靠近,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快点找,柳长老说账本和调粮的凭证都在粮仓的账房里,找到后赶紧烧了,别留下痕迹!”一个黑影压低声音说,听声音像是个中年男人。
“知道了,可是这么大的粮仓,账房在哪儿啊?”另一个黑影问。
“笨!账房肯定在粮仓的最里面,你跟我来!”
我心里一紧,他们果然是来销毁证据的!我赶紧跟上去,想看看他们到底要找什么凭证。就在这时,我怀里的青铜丐钵又热了起来,这次比之前更烫,而且还微微震动了一下。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躲到一个粮囤后面,往黑影那边看——只见其中一个黑影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吹亮了,借着火光,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好像写着什么。
“找到了!这就是调粮的凭证,上面有柳长老的签名和主和派官员的印信!”那个黑影兴奋地说,然后把火折子凑到凭证上,想把它烧了。
“等等!”我赶紧喊了一声,从粮囤后面跳出来,“把凭证放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那几个黑影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火折子的光正好照在我的脸上。他们看到我,都愣住了,显然没料到粮仓里还有人。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刚才说话的那个中年男人问,手里的短刀握得更紧了。
我冷笑一声:“我是丐帮的弟子,专门在这里等你们这些贼!柳长风已经被帮主抓起来了,你们还想帮他销毁证据,真是自不量力!”
那几个黑影一听柳长风被抓了,都慌了,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中年男人恶狠狠地说:“既然你知道了,那你就别想活着出去了!兄弟们,上,杀了他!”
说着,他就挥着短刀朝我冲过来。我赶紧往后退,躲开他的攻击,然后从怀里掏出青铜丐钵,握在手里——我不知道这玩意儿能不能当武器用,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中年男人见我躲开,又挥刀砍过来,我侧身一闪,同时把青铜丐钵朝他扔过去——我本来是想砸他的头,没想到这钵子扔出去后,突然发出一道微弱的蓝光,正好罩在中年男人身上。中年男人惨叫一声,手里的短刀掉在地上,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好像被什么东西电到了一样。
其他几个黑影都吓傻了,愣愣地看着地上抽搐的中年男人,又看看我手里的青铜丐钵,没人敢上前。我心里也很惊讶,没想到这青铜丐钵还有这功能,居然能发出蓝光攻击敌人!
“你们还不快束手就擒?”我趁机大喝一声,捡起地上的短刀,“柳长风已经被抓了,你们就算杀了我,也逃不掉!不如乖乖投降,说不定帮主还能从轻发落!”
那几个黑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在犹豫。就在这时,粮仓的大门突然被推开,方长老带着几个执法堂弟子冲了进来,手里都拿着火把和武器:“不许动!都给我蹲下!”
那几个黑影见执法堂的弟子来了,再也不敢反抗,纷纷扔掉手里的武器,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执法堂的弟子上前,用绳索把他们捆了起来。
方长老走到我身边,看着地上抽搐的中年男人和我手里的青铜丐钵,惊讶地问:“林越,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把刚才的事情跟方长老说了一遍,然后举起青铜丐钵:“是这钵子救了我,它刚才发出一道蓝光,罩在他身上,他就倒在地上抽搐了。我也不知道这钵子还有这功能。”
方长老接过青铜丐钵,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激动地说:“果然是初代传功钵!这是‘破邪’的雏形啊!以前听老辈人说,初代传功钵能发出蓝光,克制邪祟和恶人,没想到今天真的见到了!林越,你这钵子真是个宝贝啊!”
我心里也很激动,没想到这青铜丐钵还有这么厉害的功能,以后要是再遇到危险,就多了个保命的手段。
执法堂的弟子在那几个黑影身上搜了搜,找出了几张纸,递给方长老:“长老,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好像是调粮的凭证和柳长风跟主和派官员的通信。”
方长老接过纸,借着火光看了看,气得脸色铁青:“好啊!柳长风不仅私调粮食,还跟主和派官员约定,等蒙古人打过来,就里应外合,打开襄阳城门,把蒙古人放进来!这简直是通敌叛国!”
我也凑过去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蒙古大军将至,丐帮愿为内应,打开襄阳城门,事成之后,求大人保柳某及净衣派弟子性命”,下面还有柳长风的签名和主和派官员的印信。我心里一阵后怕,要是没抓住柳长风,等蒙古人打过来,襄阳城就危险了。
“方长老,现在证据确凿,明天舵主大会上,一定要把这些证据公之于众,让所有帮众都看看柳长风的真面目,免得还有人被他蒙在鼓里。”我说。
方长老点点头:“没错,明天我会把这些证据交给帮主,让帮主来处置。林越,今天你立了大功,不仅识破了柳长风的阴谋,还抓住了他的同党,找到了通敌叛国的证据。等这件事解决了,我一定跟帮主提议,好好奖赏你。”
我笑了笑:“长老客气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只要能保住丐帮,保住襄阳,我做什么都愿意。”
方长老拍了拍我的肩膀,赞许地说:“好小子,有担当!以后丐帮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走,咱们把这些人押回大牢,明天再跟柳长风对质。”
执法堂的弟子押着那几个黑影往外走,方长老拿着证据跟在后面,我也赶紧跟上。赵二柱看到我们出来,赶紧跑过来,一脸紧张地问:“林哥,你没事吧?刚才里面怎么那么大动静?”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没事,我们抓住了柳长风的同党,还找到了通敌叛国的证据。走,咱们一起回总部,明天看柳长风怎么狡辩!”
赵二柱一听,兴奋地跳了起来:“太好了!林哥,你真厉害!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
我们跟着方长老往丐帮总部走,一路上,我心里感慨万千。从刚穿越过来的一无所有,到现在能为丐帮出力,甚至能阻止一场通敌叛国的阴谋,我感觉自己越来越融入这个时代了。虽然以后还会遇到很多困难,比如蒙古人的威胁、净衣派的残余势力,但我有青铜丐钵,有方长老、赵二柱这样的朋友,还有现代的知识和格斗技巧,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克服困难,在这个乱世里闯出一片天地,甚至改变南宋被蒙古灭亡的命运。
回到总部,方长老把那几个黑影押进大牢,然后拿着证据去见帮主耶律齐了。我和赵二柱也累了一天,回到传功堂的住处,倒头就睡。睡前,我摸了摸怀里的青铜丐钵,它已经不热了,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但我知道,它里面藏着的秘密,才刚刚开始被揭开。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开门一看,是方长老的弟子:“林越师兄,长老让你赶紧去舵主大会的会场,帮主和各位长老都在等你呢。”
我赶紧起来,洗漱了一下,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跟着弟子往会场走。一路上,看到很多丐帮弟子都在议论纷纷,显然已经知道了柳长风的事。赵二柱也跟在我身边,一脸兴奋地说:“林哥,今天舵主大会上,你可要好好表现,让那些净衣派的人看看,咱们污衣派弟子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在琢磨:今天不仅要揭露柳长风的阴谋,还要让帮主和各位长老意识到,净衣派的一些人已经被权力和利益冲昏了头脑,要是不加以整顿,迟早会给丐帮带来更大的麻烦。
走到会场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好像是净衣派的长老在为柳长风辩解,说他是被冤枉的。我深吸一口气,推开大门,走了进去。会场里坐满了丐帮的舵主和长老,帮主耶律齐坐在最上面,脸色严肃。看到我进来,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耶律齐看到我,点了点头:“林越,你来了。昨天你和方长老找到的证据,我已经看过了。现在柳长风就在下面,你跟他对质吧,让所有帮众都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
我走到会场中间,看到柳长风被两个执法堂弟子押着,跪在地上,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但眼神里还是带着一丝不服气。他看到我,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好像要把我吃了一样。
“柳长老,”我看着他,声音平静,“昨天我们在粮仓里发现,账册上的数字被人篡改,实际存粮比记录少了四百多袋,其中三百多袋被你私调到主和派官员那里。我们还抓住了你的同党,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你跟主和派官员的通信,上面写着你要跟蒙古人里应外合,打开襄阳城门。这些证据都在这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说着,我把账册、清单和通信递给身边的弟子,让他们传给各位舵主和长老看。柳长风看着那些证据,脸色越来越白,身体开始发抖,但还是嘴硬:“我没有!这些都是你们伪造的!是你们故意陷害我!”
“陷害你?”方长老站起来,手里拿着一张纸,“这是从你住处搜出来的调粮凭证,上面有你的签名和手印,还有主和派官员的印信。你敢说这也是我们伪造的吗?”
柳长风看到那张凭证,再也忍不住了,身体一软,瘫在地上,嘴里喃喃地说:“我……我只是想为丐帮好……主和派官员说,只要跟他们合作,就能给丐帮提供更多的粮草和兵器……我没想到他们会跟蒙古人勾结……”
“你没想到?”耶律齐冷笑一声,“你在丐帮待了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主和派是什么货色吗?他们一心想要求和,蒙古人打过来,他们第一个就会投降!你跟他们合作,就是把丐帮往火坑里推!你这不是为丐帮好,你这是通敌叛国!”
柳长风再也说不出话来,低着头,肩膀不停地颤抖。会场里的舵主和长老都议论纷纷,很多人都在骂柳长风忘恩负义,还有一些净衣派的舵主,脸色苍白,显然也没想到柳长风会做出这种事。
耶律齐看着柳长风,眼神里充满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