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巨口怪鱼，獠牙森然，粘液横流；后有叶红鱼冷面，枪口幽蓝，锁链伺机。冰冷的河水裹着腿，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
“叶组长！你们异管司还兼职给这水怪投食啊？”我一边扯着嗓子喊，一边把秦秀莲往身后拉了拉。这丫头身子发软，泡在冷水里直打哆嗦，眼神却还死死盯着前方那庞然大物，不是害怕，倒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玩意儿。
那车轮大的水怪可不管贫嘴，布满利齿的巨口一张，带着一股腥臭的水流就朝我们咬了过来！速度极快！
“低头！”我猛地按下秦秀莲的脑袋，同时一直别在后腰的柴刀想都没想就抡了出去！
不是砍那水怪的头——那玩意儿太大，看着就硬邦邦。我这一刀，是冲着它下巴底下、连接着身体的**一段相对细窄柔软的部位**劈过去的！那是王癞子以前教我逮王八的招数，再硬的壳，底下也有软肉！
**噗嗤！**
柴刀裹着暗红的锈气，精准地劈入了那粘滑的软肉里！手感涩滞，像是砍进了浸水的厚牛皮。
“嗷——！”
那水怪发出一声尖锐刺耳、完全不似鱼类的嘶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剧痛让它疯狂甩动起来，掀起大片水浪！
我趁机拽着秦秀莲就往旁边扑，险险躲开那胡乱撕咬的巨口和翻滚的身体。
“目标生物受创！能量等级下降！机会！”岸边的叶红鱼反应极快，声音冷冽，“锁定它的伤口！能量束缚网准备！”
她旁边那个手下立刻抬起一个圆盘状的装置。
我哪能让他们捡便宜？趁着水怪发狂搅浑了河水，视线受阻，我拉着秦秀莲就往水下潜！
“憋口气！”我喊了一声，拖着她直接沉入冰冷的黑水中。
水下更是昏暗，只能模糊看到那水怪疯狂扭动的巨大阴影。我屏住呼吸，锈化的右眼在水下视物似乎比左眼强点，能勉强分辨方向。我认准了下游，拼命蹬水，拖着秦秀莲往前游。
后面传来“噗”的一声闷响，大概是异管司的能量网罩住了那水怪，引得它更加疯狂地挣扎，搅动的水流推着我们往前快了几分。
肺里的空气快要耗尽了，胸口火辣辣地疼。秦秀莲似乎呛了水，开始挣扎。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前面似乎出现了一点微光！而且水流明显变急了！
有出口！
我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拽着秦秀莲朝着那微光加速游去！
**哗啦！**
两人猛地冲出水面，重重摔在一片粗糙的砂石地上，咳得惊天动地。新鲜空气涌入肺部，带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儿。
我大口喘着气，抬眼四望。这里似乎是一个更大的地下溶洞，空气湿热，远处隐约有暗红色的光芒闪烁，像是地下岩浆河。我们刚才出来的地方是一条地下暗河的出口，河水正哗啦啦地汇入不远处一个更大的地下湖中。
暂时安全了。
我瘫在地上，扭头去看秦秀莲。她趴在地上，还在咳嗽，浑身湿透，冷得嘴唇发紫，但眼睛却看着远处那暗红色的光芒，有些发直。
“……暖……”她哆哆嗦嗦地吐出一个字。
可不是暖么，这鬼地方比上头那骨头坟暖和多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把她也扶到一块稍微干燥点的岩石上靠着。检查了一下，除了冻着了吓着了，没别的伤。
“娘的，这趟门出的，比挑一年大粪还累。”我拧着衣服上的水，骂骂咧咧。柴刀还好端端别在后腰，刚才劈那一下，刀口连个卷刃都没有，真是怪事。
歇了没一会儿，身后那暗河出口的水面突然哗啦一响！
我猛地抓起柴刀跳起来戒备。
却见一个人影狼狈地爬了出来，是叶红鱼那个手下！他浑身湿透，装备包好像还丢了，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表情。看来刚才水怪那通折腾，他们也够呛。
就他一个？叶红鱼呢？
那手下看到我们，也是一愣，下意识就去摸腰间的武器，却发现枪早就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我掂量着手里的柴刀，眯着眼看他。
他看看我手里的刀，又看看我身后似乎不太好惹的秦秀莲，最后看了看这陌生的环境，很识趣地举起了双手，慢慢靠边站，表示没威胁。
啧，异管司的也不全是愣头青嘛。
我没理他，注意力回到秦秀莲身上。她好像恢复了一点力气，正伸着手，朝着远处那暗红色的光芒方向，似乎在感受那份热量。
溶洞里很安静，只有地下湖的水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沉闷的隆隆声。
我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又看了看手里再次恢复平静的柴刀。
这暗河，好像把我们带到了更深处。叶红鱼暂时没追来，但肯定没完。前头那冒着红光的地方，又藏着啥？
“丫头，”我喘匀了气，用柴刀指了指前方，“还能走不？咱去那边烤烤火？”
秦秀莲转过头，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她看着柴刀指的方向，缓缓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
眼神里，没了之前的迷茫，多了点别的东西。
像是…模糊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