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星陨在此重伤昏迷之后,场地内的人都炸锅了。
“不是哥们,黑铁打白银三,你疯了还是我们疯了,越阶战斗!”
“精彩,那守擂的人真是牛批打发了呀,而且对面一上来就是偷袭三连,还被躲了,恐怖啊,那速度真的是人该拥有的吗。”
众说纷纭,嘈杂的现场还在不断进行笔试,每个人考核官都在奋笔疾书的记录每个人的异能种类,以及战斗数据,好为了给后人做一个记录。
每一个战斗数据都可能会让更多人避免在遇到灵兽时少死几个。
医务室三楼。
空气中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痒时,星陨的意识像沉在水底的石子,慢悠悠浮了上来。
眼皮重得像粘了铅,他费了半天劲才掀开条缝,映入眼帘的是惨白的天花板。
星陨悠然转醒,只觉得自己口渴炸了。
“水”
“呦,醒了?”
熟悉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星陨转动眼珠,看见林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青绿色的发丝垂在肩头,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她手里攥着块手帕,上面沾着早已干涸的褐色血迹,显然是他的。
“水……”星陨的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吐出的字破碎不堪。
林薇连忙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扶他坐起身
。后背刚离开枕头,肋骨处就传来撕裂般的疼,星陨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沁出冷汗。
林薇的动作更轻了,指尖萦绕着微弱的青藤异能,顺着他的脊椎缓缓游走,带来一丝清凉的舒缓。
“别动气脉,医疗组说你异能使用过度,至少要静养七天才能勉强运转。”她把水杯递到他唇边,“还有五处骨裂,右腿胫骨骨折,医生用银纹夹板固定了,这一个月都别想下地。”
星陨小口抿着水,视线扫过自己被绷带缠成粽子的右腿,还有缠着夹板的肋骨部位。
身体像散了架的木偶,稍微动一下就响个不停,但奇怪的是,心里却有种松快的踏实感。
“铁山……”
“被抬下去了。”林薇替他擦了擦嘴角,眼底闪过一丝后怕,“你那最后一脚太险了,裁判说再慢半分,铁山的拳头就砸在你天灵盖上了。
医疗组检查他的腋下伤处,说你那一拳震碎了他整条胳膊,基本上算废了,要是有治疗系的人员说不定还能治好,他没有三个月根本回复不过来”
星陨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扯到脸上的擦伤,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还记得拳头砸进那道旧伤时的触感,像戳破了一层紧绷的薄膜,铁山的痛吼震得耳膜嗡嗡响,现在想起来,那声音竟比裁判宣布胜利时更让人畅快。
“外面……怎么样?”
“炸锅了。”林薇的语气带着点无奈,又藏着点骄傲。
“青铜一星胜白银三星,这是灵气复苏以来,你是第一个可以越阶战斗的,地下还有很多人开黑盘,就赌你赢还是他赢。”
“而地下擂台最大的冷门。就是你和他之间的战斗。”
“那场赌盘那边赔疯了,好多人说你用了禁术,裁判组查了三次战斗记录,最后认定是公平对决。他们说你对时机的把控,比黄金灵武者还精准。”
正说着,病房门被“砰”地推开,赵烈和雷斧挤了进来。
赵烈手里还攥着个灵珠,珠子里流转的光晕比平时亮了三分,显然是激动还没褪去;
雷斧铁塔似的身子堵在门口,巨斧没带在身上,裸着的胳膊上青筋直跳。
“你小子命真硬!”雷斧的大嗓门震得窗户嗡嗡响。
“我跟赵烈在台下看得心都快跳出来了,铁山那最后一锤下来时,赵烈的灵珠都亮得快炸了!”
赵烈脸一红,把灵珠往怀里塞了塞,瓮声瓮气地说:“医生说你气血亏得厉害,我带了株血灵草,熬成汤喝了能补回来。”他从背包里掏出个陶罐,里面飘出淡淡的药香。
星陨看着他们,喉咙有点发堵。他想起刚进擂台时,这俩人一直在下面看着,赵烈的灵珠替星陨挡下了掺杂在下面不怀好意的人。
他们三个都是没背景的灵武者,在这弱肉强食的地方,抱团取暖是唯一的活路。
“谢了,我什么都知道。”他低声说。
“谢啥?”雷斧咧嘴笑,露出两排白牙,“等你好了,咱们三个去吃街口那家炖骨,我请客!不过话说回来,你那‘赋予’能力到底咋回事?一会儿快得像风,一会儿硬得能砸穿白银战体,之前咋从没见你用过‘破甲’?”
提到能力,星陨的眼神暗了暗。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拿个位置还隐隐作痛。
“赋予”本就是用灵力临时增幅的能力,“破甲”是吧拳头增幅到极致,强行提升到接近白银的水准,虽然强度上去了,但是本身的肉体强度就摆在那里。
“代价太大,我本应该可以用更加节省灵力的方式,战胜他,现在弄了一身伤不说,还延缓了积分获取的速度”星陨感慨道。
林薇轻轻按了按他的手背,示意他别多说话。
她看向赵烈:“刚才是不是有人来闹事了?我听见外面有争吵声。”
赵烈的脸色沉了沉:“是铁山的师弟,叫石猛,白银二星,放话说等你出了医疗室,要在擂台上废了你。还有几个平时跟铁山交好的武者,也在外面煽风点火,说你胜之不武。”
“废我?我胜之不武?”星陨扯了扯嘴角,伤口的疼让他眼神更厉,“他师兄都没这本事,他来?”
“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扣屎盆子的本事简直是一流,再说下面那么多人都看着呢。”
雷斧一拍大腿:“就是!等你好了,我帮你捶他!”
“不用,我更希望用自己的方式获取胜利,我不希望因为我而导致有人受伤乃至死亡,这不值得”星陨摇摇头,视线落在窗外。地下擂台的天总是灰蒙蒙的,像蒙着层血雾,但此刻他却觉得那灰雾里藏着光。
他想起赵烈灵珠的微光,林薇青藤下的担忧,雷斧巨斧上的寒光,还有自己右拳砸进铁山旧伤时的触感。
那是弱者向强者挥出的拳头,是绝境里没熄灭的火。
我们刻在内心的意志是永痕不变的,弱者像强者挥动自己的拳头何尝不是一种勇敢。
“等我能下床了,”星陨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劲,“我会再上擂台。”
林薇睫毛颤了颤,没说话,只是把他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赵烈握紧了怀里的灵珠,雷斧咧嘴笑出了声。
病房外的争吵声还在隐约传来,夹杂着石猛嚣张的叫骂。
但星陨已经不在乎了,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林薇的身体情况,默默的发动了异能,“赋予强化,雨后春笋。像春雨落在干裂的土地上。
星陨的表面虽然沉寂,可那簇在心底意志,烧得越来越旺。
下一场,不管是谁,他都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