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张建设叫了起来,我们那个年代高中生6点多到校太正常了,因为我们要补作业,可是张建设说先不去学校,先去他的正牌女友黄紫莹家。
去那干什么?你们不都是在学校门口见面吗?
去拿砍刀。
拿砍刀做什么?
手里没家伙事,心里没底。
靠,看来你也不傻啊,还知道防备呢。
砍刀是我和张建设买的,有一次我俩在光明电影院附近遇见一个卖藏刀的哥们,普通话说的极其不标准,穿着个大褂,后来知道那是藏族服饰。
他问我们要不要好东西?
我们也想看看是什么好东西,就直接跟他到了一个僻静的胡同里。
我问他:什么好东西?
他打开背后篮子上的布说道:要刀吗?
我和张建设一看里面有长短不同的各种家伙,我看中了一把大概有40cm的砍刀,问道:这个多少钱?
150元。
我心想,喜欢是喜欢,可是去哪整这么多钱。
讲价这方面张建设的智商远高于我,看来他也不是哪方面都脑残。
张建设一副不屑的表情说道:靠,啥破玩意啊,还150元,不要了,咱们走。
那个人追上来说道:这个是纯正的藏刀啊。
我们还是继续走。
那人追上来说道:你说多少钱?我听听。
张建设站住脚步回头说道:35元,爱卖不卖。
那可不行,成本都不够。
我们继续往前走,没走出5米那人就说:好好好,给你拿一把。
张建设给了他50元钱。那人就说:没零钱找。
张建设不屑的说道:没零钱你做什么买卖?
卖刀的说道:要不你再挑一把吧。
张建设看看那人的表情,二话不说上去就拿了2把,然后又扔给那人10元钱,说道:我不占你便宜。
我们拿到刀之后,特意跑到公园的树林里试了试,分量正好,十分合适。砍个树枝什么的,一点毛病都没有。可是就当我们砍够了树枝的时候,问题也来了,我们那个小区刚建好,住楼房不像住平房,楼房藏东西不好藏,这么大的东西藏哪呢?怎么也不能拿回家啊,一旦被家长发现了,还不得成为这把刀的第一个祭品啊。
这时张建设的智商再次占领了高地,他走到公用电话给他女朋友黄紫莹打了个电话,说要把东西放她家,结果那边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我们到了黄紫莹家楼下,女生就是细心。下来拿刀的时候还带了两件旧毛衣和胶带,我们就在她家楼下把刀包在毛衣里让她带了上去。
所以昨天打完仗之后,张建设已经开始准备了。
我们在黄紫莹家楼下等了一会,她下来时拿了两个包,一个是书包,另一个是毛衣包。
黄紫莹问张建设:你要这个做什么?
张建设一脸不屑的说道:男人的事女人少打听。
黄紫莹有点不悦的说道:你们不会是去打架吧?
张建设不耐烦的说道:别管了,没你事。
黄紫莹生气的说道:王志成,你说。
我笑了一下说道:咱们不是去打架,是防身。
虽然不知道她信没信,但我说的都是事实,我们真的是防身用。
一进教室刚坐下就有几个平时关系还不错的男生围过来问我:志成,听说昨天你们把三班给平了?
操!你们听谁说的?
有一个叫袁志勇的问道:志成,听说你还把三班的田浩打成重度昏迷了,没准以后都是植物人。
我当时差点没气晕了,没好气的说道: “二胖”(袁志勇外号叫二胖),你能用点脑子不?你得对的起你的学习成绩啊。这么没头脑的传言你也信?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我还能在这坐着吗?我不是在派出所,就是进看守所了。
他点点头。
我问道:是不是五班的尹老二说的。
他又点点头。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咱们都在一个小区住着,尹老二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啊?他说的哪句话不夸张?
这时上课铃响了,大家也都回座位了,我心想,尹老二你等着我的,中午休息我得好好和你掰扯掰扯。
到了中午,还没等我去找尹老二呢,尹老二自己就跑来了。见面就是呼哧带喘的,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我调侃着说道:你干啥啊?知道我要修理你是不?
尹老二说:志成,不跟你闹了,有大事跟你说。
你能有啥大事?
你赶紧跑吧。
我当时就气乐了,我跑啥,“八国联军进北京”啦?再说了,就算是进北京也轮不到我跑啊,还有咱太后老佛爷呢。
没跟你开玩笑,田浩找人要收拾你们三个,你知道找的谁吗?
我没说话,怔怔的看着他。
他接着说道:找了两拨人,一拨是“黄侃子”,一拨是陈江和陈河哥俩。
我当时没说话,但是额角已经有点冒汗了。因为在我们学生眼里。这两伙人就是比较有名小混子。
虽然我和张建设根本不怕他们,但是我们毕竟是学生,他们是混子,这就是区别,甚至可以上升到阶级区别。
“黄侃子”原名黄利峰,此人是我们这片正当红的小混子,长得瘦骨嶙峋,身高165左右,满脸粉刺青春痘,小眼睛不大,可以用颜值低、武力弱来形容。此人最初就是跟着社会青年混饭的,没事给人跑个腿,买个烟什么的,偶尔在学校附近的游戏厅抢学生点钱而已,一直都没有什么名气,更没有什么势力。可是从去年开始就不一样了,由于此人常年混迹于某职业中专附近,所以经常能接触到一些职业高中的学生,他凭借混社会的经验,招收了一些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学生做小弟,队伍越来越大,慢慢的就有了一些名气。去年他还做了一件轰动我们那个地区的事,他强奸了一个女学生,那个女学生是他家邻居,他家邻居报了警,“黄侃子”随即被派出所拿下,本来就等着判刑了,可是在他父母的运作下,那个女生的家长同意私了,结果这哥们在派出所待了几天就出来了,这一出来更是嚣张了,觉得犯法也不会怎么样,更可气的就是派出所的某些低级别警员还让他做线人,这下他更加的牛逼了,以为自己是警方的线人了,一来二去在社会上就有了点名气。
再说另一伙人马陈江、陈河,这哥俩是26中学高三的学生,也是他们学校的杠把子。这哥俩最大的特点就是下手狠,是“十条”游戏厅的机修兼看场子的,跟着游戏厅老板“大月牙”混饭吃。
本来这哥俩也是良好少年,高中时也是名列前茅的好学生,长得也相当帅,是26中的校草双子星,后来高三的时候,他父母离婚了,他妈是咱们那片出名的美女。他爸是下岗工人,后来推个倒骑驴卖豆腐,结果他妈在舞厅跳舞时认识了一个大老板,跟着人家跑了。他爸受刺激之后整天酗酒变得极度暴躁,每天对他俩非打即骂,也没时间管他俩。他俩开始浪迹江湖,出来混社会了。
刚出来混的时候经常被人打,有一次一个混在游戏厅里的小偷让他俩帮忙偷东西,其实就是转移赃物。他们偷盗的是一家商店,结果东窗事发,被那里打更的发现了,双双被抓,正要扭送到派出所的时候,被商店对面“十条”游戏厅的老板看见了,老板看他俩可怜,给那几个打更的拿了200元钱,打更的一看也没什么损失,就不了了之了。这件事过去之后,这哥俩就开始在游戏厅混,一是为了报恩,二是能一天三顿有饭吃,有床睡觉。慢慢的去“十条”游戏厅的人就都认识他俩了,有很多混在游戏厅的学生都愿意和他俩混,继而也有点江湖中人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