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自莲台散发。
谨阳赶紧看去,只见在那白光之内,渐渐浮现几列小字。
字体娟秀,优美至极。
“修仙路漫长,过往一切不过云烟相伴。谨阳,我走了,他日有缘再见。归途九莲,净玄国度。净婵!”
砰!
就在谨阳刚一看完,那白光便突然消散,谨阳下意识抓去,仅余手中握住一缕残余飘散。
静静地站在莲台前,谨阳沉默得看不出情绪变化。
寒池边,顾怜音犹豫良久,飞身来到了谨阳身旁。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如她这样的强者,或许本就不是这片小小的天地可以束缚。”顾怜音道。
谨阳叹出口气,转身看向天上明月。
“她是明月不可及,而我仅是挣扎于黑夜中的萤火,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谨阳说道。
顺着谨阳望去,天上明月正圆,一只黑夜中的萤火正拼命挣扎。
......
静坐寒池边,月光于水面折射出道道涟纹。池中游鱼依旧是那几尾,灵莲相伴,缓缓而泳。
“修仙路太长,于她来说,你不过一云烟过客。”来到谨阳身边,顾怜音说道。
谨阳情绪依旧没有变化,而越是这样,顾怜音则越是隐隐不安,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
“以你的天资,早晚会追上她的脚步,待到那时,便是她所说的缘,你们也将再见。”顾怜音又说。
谨阳转头,神色一丝柔和。
“你不必如此,净姨会离开,其实我也早就有所意料,她并非这方小天地所能束缚的存在。”谨阳说道。
“接下来......以后,你有何打算?”顾怜音问。
谨阳想了片刻,说道:“游历天下,努力修炼。”
顾怜音一抿嘴,说道:“好,我陪你。”
不过话及此处,顾怜音又迟疑了一下,转而说道:“不妨先去我魔音门待上一些时日?”
谨阳转头,看向顾怜音,嘴角一丝意味莫明之色,说道:“我会去。”
......
翌日。
锦华城,北部贺家。
两道身影从天而降,刚一落地,一众人便赶紧上前,对谨阳与顾怜音见礼。
“贺云伯父可在?”谨阳问道。
“谨公子随我来。”
跟随那领路之人,谨阳与顾怜音来到了贺家那鹤归大厅。
一眼看去,此时鹤归厅内贺云、孙霓、贺辰、贺狐,乃至那赵竹皆在。谨阳打量了一眼,眼中隐隐一丝失落。
“谨阳!”
当看到谨阳,贺云等人明显一喜,皆赶紧上前相迎。
“贺伯父,伯母。”谨阳一礼。
贺云赶紧将谨阳扶上,说道:“咱们之间,何需如此多礼。”
二人谈话之间,贺辰、贺狐等人也来到近前,皆先后与谨阳一礼。
“妹夫,你总算回来了,我们都等了你三个月了。”贺狐说道。
听到贺狐的称呼,谨阳小小的一愣,随之尴尬地回应道:“被困那神藏,时至现在才得以脱困。”
“我们知道,那位仙子前辈与我们说了。”贺狐道。
“仙子前辈?”谨阳问。他自然知道应该指的是净婵。
“就是淮儿的师父,三个月前,她来到我贺家,接走了淮儿。”贺云道。
谨阳点头。
双手轻拍着谨阳两边手臂,贺云语重心长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下我们也都可以安心了。”
“劳伯父记挂,谨阳感激不尽。”谨阳一抱拳。
“如此说你可就见外了,日后咱们可都是一家人,相互照拂乃是应当之事,你久日不回,我们也都久日难以心安,还真担心日后不能向淮儿交代。”贺云道。
谨阳闻言,再一抱拳,心里一丝暖意。
一旁,顾怜音见状,缓步退后,悄然离开了大厅。
依旧是她曾待过的那处别院,当顾怜音到来之时,发现倒也挺干净,显然时常有人打扫。
玉手轻轻一拂,石桌椅子上尘埃散去,从空间戒取出一壶酒,顾怜音慵懒地躺在椅子上惬意地小酌。
“皑皑冬季,雪无情,心越冷,何处归心,唯小酒一壶。”顾怜音吟唱。声音动听,魅惑自成。
仰头望天,片片雪花飘落,微风冷而不刺骨,拂不去顾怜音心里的惆怅。
“怜梦,时不怜我们啊,哪怕再有十年,或许我们便可改变日后的命运。”顾怜音叹息道。
又是一杯清酒毕,酒不醉人人自醉。
不稍多时,酒壶干涸,顾怜音微闭双眼,呼吸渐渐平稳。
飘落的雪花于长裙上蛰伏,雪中美人,却又映照出一副孤零凄艳之美。
不知何时,一道身影来到顾怜音身旁,取出一张薄毯,盖住了其身体。
顾怜音睁眼,几许迷蒙,轻语:“你来了。”
谨阳点头。
“家事商量完了?”顾怜音打趣地问。
“随便唠叨了几句。”谨阳说。
“人家可都将你认定为女婿妹夫了,你还随便唠叨,敷衍吗?”顾怜音调侃道。
谨阳看了顾怜音一眼。
却见其伸出手,纤纤玉手,青葱玉指如白玉,轻语道:“拉我起来。”
谨阳搭上顾怜音玉手,其顺势起身,站在了谨阳身前,任由薄毯滑落,二人四目相对。
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别院院门。
二人齐齐看去,一名女子,正是那赵竹。
显得有些拘谨,赵竹双手合拢,置于小腹,低下头,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过来吧。”谨阳道。
迈着小碎步,赵竹拘谨地走到二人近前。
“给二位大人请安。”赵竹道。
打量了赵竹几眼,顾怜音揶揄道:“三个月不见,这丫头性情倒是大变。”
赵竹低下头,没有应答。
“来找我,何事?”谨阳问。
“回大人,赵竹是想来告诉大人,我留在贺家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单纯的想留在这里。”赵竹说道。
谨阳看着赵竹,似审视,几息后说道:“之前在大厅,贺辰已经和我说了。”
赵竹抬头,几分惊讶。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完婚?”谨阳问道。
赵竹脸颊泛起微红,又低下头,说道:“应该就在最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