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行人,以这种奇特而狼狈的姿态匆匆赶往医疗翼,哈利背着昏迷的你,罗恩扶着金妮并拽着失忆的洛哈特。
哈利心中那份因共同经历生死而产生的混杂着担忧,保护和一丝隐秘悸动的情感,已然如同藤蔓,悄然缠绕上了他的心间。
这短暂又亲密的接触,单方向成为了他和你之间一道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连接桥梁。
医疗翼里弥漫着药水的淡淡气味。
你靠在枕头上,阳光照亮你白皙的脸庞,那双黄金瞳像是被水洗过般清澈无比。
哈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臂的绷带很显眼。
几缕不服帖的黑发垂在他额前,遮住了那道着名的闪电形伤疤,却让那双明亮的绿眼睛在碎发的阴影下显得更加专注。
他有些局促,手指抠着椅子边缘。
庞弗雷夫人刚离开,只剩下你们两人。
“庞弗雷夫人说你只是魔力透支,休息几天就好。”
哈利率先开口,声音不自觉地放得很轻,目光在你脸上停留一秒,便迅速移开,仿佛你那安静的美貌会灼人。
“嗯。”
你轻声回应,视线落在他缠着绷带的手臂上,眉头关切地蹙起。
“你的手臂还疼吗?”
你的声音温柔而真诚。
“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许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不!不是你的错!”
哈利立刻反驳,声音因急切而略微拔高,随即又压下来。
“是里德尔和那个怪物。”
他顿了顿,下意识抬手想揉头发,却牵动了伤口,轻轻“嘶”了一声,这个笨拙的动作反而透出一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真实。
绿色眼睛里情绪翻涌,“而且……看到你被他……我当时……”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脸上不受控制地泛起热度。
那句“只想把你抢回来”在舌尖滚了滚,终究没能说出口。
你注意到了他忽然的脸红和停顿,以为他是伤口疼痛或者回忆起密室仍然后怕。
所以你善解人意地没有追问,只是柔和地看着他。
“谢谢你,哈利。”
你轻声说,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激。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
你没有说下去,因为你想象不到汤姆·里德尔会怎么样对待你,他看起来那样疯狂又扭曲……
“我们扯平了。”
哈利试图让语气轻松点,嘴角扯出的笑容却有点僵硬,但那笑容瞬间照亮了他年轻的脸颊
那是带着一种经历过考验后沉淀下来的坚毅。
“你在密室里也很勇敢。”
他脑海里浮现的是你即使害怕也冲进来的身影。
你微微摇头,黄金瞳里是纯粹的坦然。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金妮出事,你们是我的朋友。”
你的目光干净得像山泉,毫无杂念。
然而,就是这样纯粹的目光,让哈利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了。
医疗翼太安静,他能听到自己鼓噪的心跳声。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你,阳光在你细腻的皮肤上投下柔光,长长的睫毛垂下淡淡的阴影,唇瓣像最精致最柔软的花瓣。
少年挺拔健壮的身体隔着衣物似乎也能感受到你们温度的差异。
一种陌生又燥热的冲动毫无预兆地窜遍全身,让他喉咙发干,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了微不可察的一寸。
你似乎感觉到他动了一下,你的目光带着单纯的疑问,自然而然地迎上他的视线,仿佛在问“怎么了?”
你的眼神里没有任何羞涩或闪躲,只有朋友间的关切和一丝因他突兀举动而产生的些许困惑。
就是这全然无觉且清澈见底的目光,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哈利。
他在干什么?!
他像是被针扎到一样,猛地弹回身子,力道之大让椅子都发出了激烈的“吱呀”声。
耳根瞬间红透,他慌乱地扭头看向窗外,阳光勾勒出他线条分明的侧脸轮廓,脖颈到锁骨的线条因为紧张而绷紧。
他不敢再看你。
“呃,我是说,你……你好好休息!”
他几乎是语无伦次,手指胡乱地揉了揉自己本就凌乱的黑发。
这个习惯性动作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不知所措的普通男孩,而非大名鼎鼎的“救世主”。
“我明天再来看你!如果你需要什么,让猫头鹰给我送信,或者告诉罗恩和赫敏也行!”
他太紧张了,都忘记了赫敏就在不远处的床上处于石化状态,而罗恩也在旁边和金妮看戏。
他几乎是跳了起来,动作幅度大得带起一阵风。
你看着他突然变得慌张失措的样子,虽然不解,但只觉得这是男孩特有的别扭和关心。
心底泛起一丝暖意,你觉得他这样有点可爱,便顺着他的话,温柔地点了点头,唇角弯起一个安抚的浅笑。
“好,谢谢你,哈利。”
这个笑容,在哈利看来,却像是在他滚烫的心火上又浇了一勺油。
他不敢再多待一秒,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僵硬地朝门口冲去。
手搭上门把时,他还是没忍住,飞快地回头看了你一眼,确认你还安然地在那里。
那瞬间回眸的眼神,翠绿得像初春的森林,里面翻涌着未说出口的千言万语。
然后他才像逃离什么洪水猛兽般,迅速拉开门闪了出去,将门轻轻带上。
你独自躺在病床上,对他这番剧烈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
你只是觉得哈利今天似乎特别毛躁,也许是累坏了。
门关上的瞬间,医疗翼另一头,靠在病床上的罗恩·韦斯莱终于忍不住了。
他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旁边床上正默默喝着提神剂的金妮,脸上憋着一个巨大的快要溢出来的笑容,朝着门口的方向使劲挤眉弄眼。
金妮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但依旧有些苍白。
她顺着罗恩的目光看向那扇刚刚合拢的门,又看向不远处病床上对此一无所知,正看向窗外的你。
她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像被打翻的调色盘,混杂着失落,愧疚和一种无力的自责。
金妮默默垂下眼帘,盯着自己手中杯子里还在微微晃动的液体,嘴唇轻轻抿了起来,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
“看见没?”
罗恩用气音对金妮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调侃和一种“我早就知道”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