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班萨镇在鸡鸣犬吠和隐约的诵经声中苏醒。黑医的破木屋里,弥漫着一股隔夜蚊香和草药混合的沉闷气味。
丧狗还在昏睡,但脸色不再是吓人的潮红,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土炮靠在床边打盹,手里还攥着一块湿布。刀疤霆四仰八叉地睡在门口的地板上,鼾声如雷。
陈豪醒得很早,或者说根本没怎么睡。腰间的伤口经过一夜休整,疼痛稍减,但依旧牵扯着每一根神经。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外间,看到阿力已经醒了,正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仔细地擦拭着他那几把宝贝飞刀,刀刃在昏暗中泛着幽冷的青光。
“豪哥,醒了。”阿力头也没抬,声音低沉。
“嗯。”陈豪在他旁边坐下,拿起一瓶水喝了一口,“丧狗情况稳定了。”
“命保住了。”阿力言简意赅,将擦好的飞刀一一插回腰间的皮套,动作流畅精准,“但短期内动不了手。”
陈豪沉默地点点头。少一个战斗力,接下来的路更难走了。
这时,里间传来响动。土炮被惊醒了,揉了揉通红的眼睛,赶紧去看丧狗。刀疤霆也被吵醒,骂骂咧咧地坐起来,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
泥鳅辉和玛拉也醒了,两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我去弄点吃的。”泥鳅辉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对陈豪说。
陈豪点点头,又抛给他几张泰铢:“买点实在的,肉,米饭。”
泥鳅辉接过钱,拉着玛拉快步出去了。
没过多久,泥鳅辉端着几个油腻的食盒回来,里面是热气腾腾的泰式打抛猪肉饭和几串烤鸡肉。浓郁的香味瞬间勾起了所有人的食欲。
就连昏睡的丧狗,似乎也被香味吸引,眼皮动了动,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狗哥?狗哥你醒了?”土炮惊喜地凑过去。
丧狗缓缓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涣散,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最后聚焦在土炮脸上,嘶哑地吐出几个字:“…水…”
土炮赶紧小心翼翼地给他喂了几口水。
看到丧狗清醒过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气氛明显轻松了一些。众人围坐在一起,默默地吃着这几天来第一顿像样的热饭。
“豪哥,接下来怎么搞?”刀疤霆扒拉着饭,含糊不清地问,“总不能一直窝在这鬼地方吧?”
陈豪咽下嘴里的食物,目光扫过众人:“丧狗需要时间恢复,我们也要休整。但这里不能久留,沙立的人随时可能摸过来。”
他看向阿力:“阿力,班萨这边,有没有能搞到家伙的地方?我们弹药不多了。”
阿力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有。镇子东头有个五金店,老板私下里也做这个生意,价格黑,但东西还行。”
“好。吃完东西,你带霆哥去,搞几把趁手的家伙,子弹多备点。”陈豪又看向土炮,“土炮,你留下照顾丧狗,顺便看看能不能从黑医那里再搞点消炎药和止痛药。”
“明白,豪哥。”
“泥鳅辉。”陈豪最后看向坐立不安的泥鳅辉。
泥鳅辉一个激灵:“豪哥,有什么吩咐?”
“你带着玛拉,在镇子里转转,听听风声。看看有没有陌生面孔,或者听到关于沙立、乌鸦的消息。小心点,别惹眼。”
“好…好的,豪哥!”泥鳅辉连忙答应。
分工明确,众人迅速行动起来。阿力和刀疤霆戴上斗笠,遮住大半张脸,悄无声息地融入了镇子开始喧嚣的街道。土炮去找黑医周旋。泥鳅辉也拉着玛拉,故作镇定地走了出去。
破屋里只剩下陈豪和昏睡中的丧狗。
陈豪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逐渐热闹起来的班萨镇。小贩的叫卖声,摩托车的轰鸣,远处寺庙的风铃声…这一切看似平常,却暗藏杀机。
他摸了摸腰间的伤口,又感受了一下脑海中系统空间那空荡荡的储备。成就点依旧是零,之前兑换的地图和阿力带来的情报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倚仗。
必须尽快行动起来,被动挨打只有死路一条。
中午时分,阿力和刀疤霆回来了,带回了一个沉甸甸的帆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两把保养得不错的AK-47,几把黑市手枪,还有大量的子弹和几枚老式手雷。
“妈的,那老板真黑!差点把霆哥我当肥羊宰!”刀疤霆骂骂咧咧,但抚摸着冰冷的枪身,眼神却透着满意。
土炮也弄来了些药品,虽然不多,但关键时刻能顶用。
泥鳅辉和玛拉也回来了,带回来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豪哥,”泥鳅辉脸色发白,压低声音,“镇子上来了几个生面孔,不像本地人,也不像游客,在打听有没有受伤的外地人住在这边…”
陈豪眼神一凛:“看来沙立的狗鼻子,还是嗅到味了。”
他看了一眼床上依旧虚弱的丧狗,又看了看窗外。
“我们不能等了。”陈豪深吸一口气,做出决定,“今晚就走。”
“去哪?”刀疤霆问。
陈豪看向阿力。
阿力会意,摊开那张手绘地图,指向清迈方向,但绕开了主路,划向一片更加偏僻的山丘。
“这里,有个废弃的玉石矿场。易守难攻,而且,离沙立的一个外围哨站不远。”
刀疤霆一愣:“离哨站不远?那不是自投罗网?”
陈豪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灯下黑。而且…”
他的目光扫过新补充的武器弹药,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也该去找沙立将军,收点利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