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布散落满地如残雪。烨翎琳蘸药轻涂他虎口裂痕。“疼吗？”棉签停在翻卷皮肉边缘。厉容殇突然咬住她衣带。“这里更疼。”牵引她手按向自己左胸。
掌心触及狰狞疤痕。烫得她指尖发颤。那道旧伤横贯心口。随他呼吸剧烈起伏。仿佛活物蛰伏皮下。“谁留的？”她缩回手却被他按住。
“你。”金瞳映出她惊惶。虎口血迹染红她衣襟。“三百年前……”窗外忽然爆炸轰鸣。他翻身将她护在身下。碎玻璃如雨倾泻。
“继续说。”她揪住他撕裂衣领。指尖无意刮过疤痕。厉容殇闷哼着绷紧肌肉。“不重要。”金刚杵击穿偷袭者咽喉。“重要的是现在。”
药箱在混乱中翻倒。他捡起绷带缠住两人手腕。“这样……”带着她手为自己包扎，“就不会弄疼你。”血渍在纱布晕开并蒂莲。
她发现他后背添新伤。十七道旧疤下又叠刀痕。“转过去。”拆开染透绷带。酒精棉触到溃烂皮肉。他肩胛肌肉猛然收缩。
“怕疼？”她对着伤口吹气。厉容殇突然回头。鼻尖擦过她唇瓣。“怕你哭。”金刚杵凌空劈落。斩断窗外射来弩箭。
箭矢钉入墙面三寸。尾羽淬着幽蓝毒光。他掰断箭杆嗅了嗅。“暗枭淬毒术精进了。”舌尖舔过断裂处。“不如你当年狠。”
“我？”烨翎琳剪开他袖口。露出更多陈年伤疤。每道都避开心脏要害。“这些也是……”厉容殇抓住她手腕。“你亲手留的纪念。”
烛火摇曳映亮金瞳。三百年前记忆翻涌。她看见古战场烽烟。自己持剑刺穿他胸膛。血溅上菩提树幼苗。
“为什么……”她触碰那道最深疤痕。他肌肉在她掌心抽搐。“因为你说……”爆炸震碎所有窗户，“杀了我才能结束轮回。”
催泪瓦斯涌进房间。他扯下袈裟罩住她头脸。“闭气。”金刚杵砸开地板。抱着她坠入下层密室。黑暗中她听见他心跳紊乱。
“继续包扎。”他摸黑抓住她手。按在持续渗血腹部。黏湿触感令她战栗。“你中弹了？”指尖摸到弹头轮廓。
“三小时前的事。”他轻笑着拧开打火机。火光映亮腰间枪伤。“比起心口……”带着她手抠出弹头，“这点伤算撒娇。”
弹头掉在地上脆响。她撕开衬衫压住伤口。“为什么不说？”血迅速浸透白布料。他握住她颤抖手腕。“看你着急……很有趣。”
密室铁门传来撞击声。他单手给枪上膛。“待在这。”起身时踉跄扶墙。血迹拖出长长轨迹。烨翎琳抓起医药箱追上。“我陪你。”
“回去。”他推她撞向货架。同时开枪射穿门锁。闯入者倒地抽搐。厉容殇咳着血笑。“这么想当寡妇？”
她将手术针穿线。“帮你缝针。”趁他应对敌人时。刺穿他皮肉拉筋。他肌肉绷紧却纵容。“狠心的小冤家……”反手拧断偷袭者脖颈。
缝线在枪声中穿梭。她打结时故意用力。他闷哼着咬她耳垂。“报复？”金刚杵插进最后敌人眼眶。“学得很好。”
寂静突然降临。他靠着染血墙壁滑坐。“完工了？”指尖抚过歪扭缝线。烨翎琳翻找止血药。被他拉进怀里。“不用药。”
“会感染……”话音被他吞进口中。铁锈味在唇齿蔓延。他喘息着抵住她额头。“你的味道……就是解药。”金瞳逐渐黯淡。
她摸到他后背冰冷。更多血从旧伤涌出。“厉容殇！”拍打他苍白脸颊。他勉强睁眼微笑。“这次……别忘了我。”
暗门突然爆破。医疗队冲入密室。她被他推进医护人员怀中。“带她走。”金刚杵横握胸前。袈裟无风自动。
“你骗我！”她挣扎着嘶喊。他回头露出真实伤口。心口疤痕完全裂开。金色梵文如锁链崩断。“轮回要重启了……”
医护人员突然摘下面具。暗枭纹身布满脖颈。利刃刺向她喉咙刹那。厉容殇徒手握住刀锋。“看来……”血顺着手臂流淌，“还得再死一次。”
心口疤痕迸射强光。所有敌人跪地哀嚎。烨翎琳在光芒中看见。三百年前自己执剑身影。剑锋没入他胸膛画面循环播放。
“想起来了？”他咳着碎片金芒。将她推向通风管道。“走吧。”袈裟化作金色屏障，“这次换我等你。”
管道闭合前最后一瞬。她撕开衣领露出心口。相同疤痕赫然浮现。“一起死。”纵身扑回他怀里。两道疤痕相贴刹那。密室内绽放万丈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