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凤凰山,没有法力,不能飞行,我只能徒步走回玄都山,一路上我也再次见到了民生疾苦。
魔气的影响,使我无法再利用光能,幸好消化系统还在正常运转,我可以在食物中获取能量,如果遇到好心人,她们也会送我一些干粮,让我路上吃。
凤凰山到玄都山,跨越了小半个南天星,之前有法力时,能亚音速飞行,真没觉得有多远,现在用两条腿走,我走了一年多。也不是没有别的方式,乘坐飞船,是需要身份认证的,我怕引来缉查队,他们要抓我进大牢,我肯定在他们的黑名单上。
不过,说来也挺奇怪的,一年多的时间,缉查队一次都没有出现过,总不至于把我忘了吧。唉,不管它了,不出现正好,也省得我跟他们藏猫猫了。
我回到玄都山,打听一下,得知最后一批天将还没走,我要去中天星,还能赶上他们的末班车。
中天星的天将来的时候,是通过传送门过来的,大批天将需要传送,还有战船。玄都山上空,开了一个很大的虫门,战船缓缓地从虫门里边飞出来。
就这么一次大规模传送,耗尽了玄都山积累了上百年的光能,现在的传送门就是一个空壳,至少20年都不能投入使用了。
天将们都是乘坐星际飞船走的,我一旦错过了这末班车,去中天星的计划,可能就遥遥无期了。
我和真君取得了联系,诉说了我要去中天星的想法。第二天,真君就从天宫下来,回到玄都山,更详细地讲述了去中天星以后将要面对的利害关系。
此次,魔气来的相对缓和,但神魔大战全面爆发的可能性依旧没有排除。天兵天将响应诏令回中天星,对外宣称是渡劫,这期间不但要面对神体魔化的风险,还要提防其它文明趁虚而入。
抛开这些先不说,中天星的自然环境对我就是一大挑战,南天星重力的10倍,我也很发愁该怎样克服。
中天星有两个月亮,此外还有两颗人造卫星,分别是神卫三和神卫四,是中天星星体防御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我变得足够强以前,我可以暂时生活在神卫三,或者神卫四上,它们是科技卫星,模拟了自然环境。月亮上也有防卫基地,但离主星较远,把我留在月亮上,真君不放心。
南天星的天宫空间站,外形像个盘子,停留在星环上,就像是沧海上的一座小洲。天宫的管理权限也移交给了南天星人,我在天宫只住了两日,没能好好地看看它,然后就随真君乘坐星舰,和天兵天将一起,飞往中天星。
星舰加装了曲率引擎以及量子防护罩,能让星舰内外的时间流速保持一致。
这艘星舰是真君率军出征时的主舰,它将天任他们从赤阳星送到中天星,很快又启程到南天星接我们。
真君特意把姐姐住过的卧室安排给了我,面积不大,但我也很知足,星舰毕竟是艘飞船,作为交通工具,内部空间有限,想要宽敞的大房间,那很不现实。
姐姐的卧室在舰桥边,离总控室很近,出了房门,就能看到正在工作的船员。
我总觉得,我应该和天将们住一块儿,真君却找舰长商量了一下,让我和船员在一起,说这里更安全。
真君还说,我们要旅行大半年,甚至更久,途中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如果遇到劫道的,天将就有可能出舱作战,我现在一点法力都没有,玄素银铠甲都召唤不出来,气密舱失压,太空环境几秒钟就能让我魂归九霄。
船员来来往往,我也弄不懂他们在干什么。主控室的显示屏,有一面墙那么大,上面显示的各种参数,我也看不明白。操作面板上一组一组的按钮和指示灯,也让我一头雾水。
船员对我都挺好的,带着我转遍了舰桥的每一个角落。船员的服装是统一款式,肩膀或者胸前,用不同颜色的条块,代表不同的职能。这情形让我想起了凡界航空母舰上的船员,他们的服装颜色,也采用了这种编排方式。
星舰上的房门都不上锁,这让我有点担心,虽然有一个卡扣,但从外面用力一推就能推开。我想搬把椅子把门倚住,却发现椅子桌子都是固定在地上的,为了能让自己安心,我就在门上挂了一个铃铛。如果有人进来,铃铛响了,我就能发现。后来,这个铃铛就形同虚设了,因为没有船员会随随便便闯别人的卧室,有事寻找,一般都会用传音设备呼叫。
星舰上的船员都来自南天星,大部分都是南天星人,相似的生活方式和文化传统,其乐融融不一定,但确实像个温暖的大家庭。
旅行了将近一个月了吧,感觉舰上的生活太过平静,可是船员和天将们却非常乐意——永远怎么平静,一切都顺顺利利的,才是他们的心愿。
舰上的生活不分白昼和黑夜,把我的生物钟搞得一团乱,尤其是睡眠。我真心地希望,如果现在有法力该多好,活动区域也能更大一点,而不是像现在只能窝在舰桥上。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手落到枕边的床垫上,感觉有点硬,好像下面有什么东西。我掀开床垫,发现是一本书册,翻开一看,居然是姐姐写的日记,而且还是用凡界的汉语文字写的。
“慕容白离世,我到了神界南天星,日子过得很平静,但在这平静中,我总感觉自己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不是物品,也不是记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向真君讲了自己的疑惑,最后我俩一块儿开天眼,回溯时间,我还是一无所获,不过真君好像看出了一点端倪,给出了一个猜想。以这个猜想为原点,我俩推衍了未来,发现300年后,我将有一场雷劫——中天星,天刑台,五雷轰顶,击碎了我的元神。慕容白牺牲了他自己,只为我赢得了300年寿命,这结果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
沐青坚信,姐姐是去避难了,我本以为姐姐躲避的是魔气,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姐姐的日记里没有说她丢的是什么,但从文意上看,姐姐和真君把它搞清楚了,并且一定会制定对策。
“千羽学会飞行术以后,就满世界跑,不怎么在玄都山。千羽的飞行术还没练到火候,飞行姿态都不如老式战机灵活,她想周游世界,那就去吧,全当是练习飞行术了。这次她回玄都山,从仙台带来一位叫沐青的姑娘,只一眼,我就想起了我梦中的金藤。记得那还是在唐朝高宗时期,因为一些原因,我又多了一个九尾妖狐的身份。我很难过,不是因为妖狐的标签贴在了我身上,而是我眼看九尾白狐在人们心中的形象变得越来越坏,却无力扭转,不但没能挽救,还往泥沼里又推了它一把。慕容白见我喝得酩酊大醉,就让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有俩好姐妹,一个是金藤,另一个是雪女。我问了沐青的身世,发现她和金藤根本就不是一个角色设定。看来慕容白只是在神界选了一个形象,然后按他的思路,重新设定角色,编写人物故事。现在,金藤出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雪女。最后,我还是没忍住好奇,开天眼在南天星搜索了一下,还真就在北域发现了一位与雪女一般无二的人,连名字都一样,我特意去见了她,我俩相聊甚欢,觉得她比梦中的雪女要开朗许多。”
沐青留下晶核变成银杏树了,雪女姐回北辰星了,我也离开南天星,在前往中天星的路上。有一句话怎么说?世事难料,于我而言,感觉还挺合适的。
“最近,神界不太平,灾祸不断。真君带着南天星的这点战力,四处征战,捉襟见肘。我思虑再三,决定随军出征,天将们倒是没什么反应,就是真君表现的特别高兴。我这第一次出征,到的居然是巫神界,这里我以前来过很多次,有种回家的感觉。我们帮助后土娘娘,击退了修罗族,恢复了两族秩序。战事结束,我打算回凡界看看,却发现灵脉被魔气阻断了,这点心愿也没能达成。返回时,我们抄近道,走了天地之极,通常都认为这里是两个甚至是多个维度的夹缝,风险性挺大的,可是不走这,我们就得兜一个大弯,资源有限,尤其是时间,走天地之极也是不得已的选择。我们小心翼翼地飞行,却还是被什么东西撞坏了防护罩。在我们旁边,有一颗超新星在不久前刚刚结束爆炸过程,将大量的表层物质抛向了周围,现在星核恢复稳定,开始回收周围的物质,形成了一个绚丽的星盘。经过评估,我们觉得这里还算安全,工程技师去修防护罩,我则是四处寻找撞了我们的那个东西。最后,我开了天眼,才找到它,是一片玄素银陨矿群,星舰只是在它边上擦了一下,也挺幸运的,没一头撞上。玄素银的性能很玄妙,时空特性将陨矿群隐身了,难怪星舰的探测器发现不了它。我和真君商议了一下,把陨矿全部打包,收进了山河社稷图。玄素银的形成条件非常苛刻,那个星盘里应该还有更多,可惜够不着。星核的引力很强,在以后的岁月里,星盘将会被重新吸纳回去,从总质量上看,它不足以形成更高密度的星体,周围十分空旷,也没有更多物质让他吸纳,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在未来的某一天,经历新一轮的超新星爆炸。”
原来我的玄素银三件套是这么来的,玄素银价值连城,姐姐肯定乐开花了——这下发财了!
“回到南天星没多久,赤阳星又出事了。赤阳星的社会结构和南天星的不一样,它是帝国制度,火德帝君向我们以及中天星求援。此时的南天星也不太平,然而我们还必须得去,考虑到赤阳星的最坏结果,可能是星体损毁,赤阳百姓需要撤离至太空,那时南天星的这批星舰就会变得十分必要,会作为临时避难所使用。我们和中天星商议了一下,决定把中天星的斗部天将留下,南天星这边的事态一但恶化,斗部天将会开传送门过来,解救南天星芸芸众生。”
姐姐的日记只写到这里,除了这些,还有一些用其它文字写的东西,我看不懂,另外还有一些图画,什么都有,可能就是姐姐随手画的,有一页画的就是姐姐的八尺棱镜,而且还是带雕纹的背面。
真君是星舰的安全主管,时常来舰桥,我拿着日记问真君,那些看不懂的文字记的是什么。
有一篇文字形似凡界的甲骨文,真君说这是神族早期先民使用过的文字。当年,神族在凡界生活了100多年,他们的文字肯定会有传播,神族回神界以后,文字就开始彼此独立演化,逐渐变得不一样了。
还有一篇,放眼一看,全是三角符号,真君说这是天狼星人的文字,他也看不懂,让我有机会问问奎木狼君。奎木狼君现在就在中天星,他和北雪伊终成眷属,在中天星安家落户。
至于那些图画,真君也觉得是姐姐随手画的,有一幅真君说它是中天星的剑门山,两座细高细高的山峰并肩而立,像两柄利剑直指苍穹。真君说每当夏至日前后,太阳会从两峰之间升起来,两峰之间就像是一道通往太阳的门。
当我问到赤阳星的情况,真君的表情就变得严肃了。真君告诉我说,赤阳星爆炸了,火德帝君带着他的臣民去寻找新家了。
真君说炎魔出世,把赤阳星闹得赤热炎炎,普通天将根本无力与之一战,能靠近它的也就只有姐姐,真君,火德帝君,舞昭等六七人。舞昭传承了凤凰之力,不变身的时候是很文静的姑娘,形貌年纪跟我差不多。
仗打得很辛苦,最后炎魔被击败了,取出了魔核,封在了火灵石里。可是,赤阳星的星核并没有因此变得稳定,还没等众人搞清楚原因,赤阳星就爆炸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赤阳星的灾难尚未平复,南天星的魔猿就出世了。姐姐和真君迫不得已,抛下天任他们,火速返回南天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