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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烛火摇曳了大半宿,张行最终拍板定下染料之策,由父亲张益达全力主理广元收草、建坊等诸事。

张益达的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行儿,广元县这边漫山遍野的栀子、蓼蓝是现成的,可要收拢、转运,再建染坊熬制染料,最后运抵汉中布庄。

这千头万绪,绝非我们府上这点人手能支应开,尤其可靠的心腹管事,更是捉襟见肘,若是有近亲族眷帮忙,则要靠谱的多。”

张行没有立刻回答,他起身踱到墙边悬挂的巨幅舆图前,目光越过标注着广元的墨点,沿着蜿蜒的嘉陵江水系缓缓上移,最终定在一个不甚起眼的小县——苍溪。那是母亲王氏的桑梓之地。

“父亲所言极是,这乱世里,血脉相连,同气连枝的,是比外人靠谱的多,我想请舅父一家出山助我,你看如何?”

“苍溪?你舅家?”张益达一愣,眉头并未舒展,“你舅父守业公,为人是极敦厚本分的,可苍溪王家世代务农,于这行商坐贾、经营转运之事,只怕……”

“事急从权,顾不得那许多了!只要走上正轨,慢慢学就是了,更何况还有父亲照应。”张行截断父亲的话,随即看向胜文。

“胜文,你此行务必恳切陈情,道尽我张家眼前困局与广元机遇。舅父是明白人,苍溪那几亩薄田,赋税日重,天灾频繁,又能支撑王家上下几时?

与其困守乡土坐以待毙,不如举家迁往广元,襄助我张家开辟这染料生路!告诉他,外甥愿以染坊一成干股相酬!”

张益达看着儿子眼中不容置疑的火焰,终是沉沉一叹,点头应允。

这世道,固守祖业或许安稳,却已是一条肉眼可见的死路。

几日后,通往川北的路上,一辆半旧的骡车踽踽前行。车辕上插着一面不起眼的“张”字小旗。

车厢里,胜文裹着厚厚的棉袄,随着路边景象映入眼帘,眉头开始紧皱起来。

道旁时见废弃的村落,偶有拖家带口、面黄肌瘦的流民队伍麻木地与他们擦肩而过。

路过一处集镇时,焦黑的梁木和断墙上尚未干涸的暗红血迹触目惊心,空气中更是弥漫着淡淡的焦糊与血腥混合的怪异气味,胜文胃里一阵翻搅,不由得放下车帘,闭紧双眼。

苍溪县·王家山

王守业蹲在自家门口的田埂上,粗糙如树皮的手指捻着一把干涩的泥土,眉头锁成了深深的川字。

刚渡过干旱,秋收所得,缴完官府层层加码的辽饷、练饷后,剩下的连塞满谷仓的一角都勉强。

灶房里,妻子压抑的咳嗽声断断续续传来,药罐子咕嘟咕嘟响着,苦涩的药味弥漫在破败的小院里。

十五岁的长子王振武蹲在屋檐下,沉默地磨着一把豁了口的柴刀,眼神里有少年人不该有的阴郁。

这个冬天,该怎么熬!

“舅公!舅公!”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打破了院中的死寂。王守业抬头,见是隔壁的侄孙狗娃,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村东头李老财家的管事带人来了!说…说今年租子要再加三斗谷!我爹跟他们争了几句,就被打了!”狗娃指着村东方向,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王守业心头一沉,一股无力的怒火直冲顶门,他猛地站起身,眼前却是一阵发黑,身子晃了晃,粗糙的手死死抠住田埂边一块冰冷的石头才勉强站稳。

加租?这哪里是加租,分明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只觉得这方小小的天地像个巨大的囚笼,越收越紧,勒得人喘不过气。

骡车在崎岖的乡间土路上颠簸了最后半日,终于在暮色四合时,停在了王家山某处土坯院门前。

胜文跳下车,风尘仆仆,带着一身寒气。院门吱呀一声打开,王守业借着屋里透出的微弱油灯光,看清来人,浑浊的眼中满是疑问。

“舅老爷好,我是张行少爷家的管事!”胜文抢上一步,赶上前打招呼。

昏黄的油灯下,一碗冒着热气的粗茶递到胜文手中,他顾不上暖手,放下茶碗,从贴身内袋里取出一封带着体温的信,双手郑重地递给王守业。

“舅老爷,这是张家老爷的亲笔书信。”

接着,他压低声音,将汉中麻布生意如何被朝廷斩立决的黄榜腰斩,少爷如何决断转行染料,广元的漫山栀蓝如何成为唯一生机,以及眼下最紧迫的人手匮乏之困,一一道来。

王守业借着昏暗的灯光,吃力地辨认着信笺上熟悉的字迹。

读到朝廷根基朽烂、乱民十万势成燎原、苍溪非久安之地、愿以染坊一成干股,邀舅兄举家迁广元,共谋生路等语时,他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信纸发出簌簌的声响。

举家…迁往广元?”舅母惊得捂住了嘴,眼中满是茫然与恐惧,故土难离,对一个农妇而言,这决定无异于翻天覆地。

王振武却猛地抬起头,黯淡的眸子里骤然爆发出一种近乎野性的光亮,他死死盯着父亲,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爹!还犹豫啥?今天李老财的人刚打了狗娃他爹!

加租!再加租我们吃什么?等着饿死吗?表哥家是正经生意,总比在这等着被人敲骨吸髓强!”

少年人的血性被残酷的现实和这突如其来的出路彻底点燃,他受够了这看不到头的欺压和绝望。

王守业的目光缓缓扫过妻子惊惶的脸,儿子激动发亮的眼睛,最后落在手中那薄薄的信纸上。

信纸上的字句,与白日里狗娃的哭诉、李老财管事的跋扈、家中空了大半的谷仓、妻子药罐的苦涩气息,所有画面重叠交织,像无数条鞭子抽打着他。

他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浑浊的眼底已是一片决然的清明。他用力一拍膝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

“走!收拾东西!能带的带上,带不动的扔了!这吃人的地方,不留也罢!外甥给了条活路,我们王家跟着闯了!”

接下来的几日,小小的王家山仿佛投入石子的池塘,涟漪扩散。

王守业不再是个沉默认命的老农,他以从未有过的果断和隐隐显露的族长威仪,召集了王氏几房近支。

将张行描绘的广元蓝图、染坊前景和那一成干股的承诺,清晰而恳切地传达给每一位愁眉苦脸的族人。

乱世的流言早已在闭塞的山村悄然弥漫,朝廷的苛政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李老财之流的盘剥更是近在咫尺的催命符。

当一条能逃离这双重绞杀、通往一处有亲族依靠、或有工可做、或有股可分的生路摆在面前时,绝望中的人们爆发出了惊人的行动力。

变卖带不走的粗笨家什,连夜蒸制耐储的干粮,老人默默擦拭着祖传的、或许再也用不上的农具,妇人将仅有的几件好衣裳仔细打包,孩童们则在懵懂中带着对远方的兴奋。

几户平日里关系紧密、同样被租税压得喘不过气的旁姓邻居,在王家人的游说和许诺的工钱从优下,也咬牙加入了这支逃亡的队伍。

出发那日,十几辆吱呀作响的鸡公车和几头瘦骨嶙峋的毛驴,载着王家及几户邻人全部的家当和希望。

王守业最后看了一眼在寒风中瑟缩的祖屋和田地,眼神复杂,有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卸下千斤重担的释然。

这支由老弱妇孺和精壮劳力混合的队伍,像一条求生的溪流,沉默而坚定地淌出了王家坳,汇入通往广元的未知前路。

胜文和王振武走在队伍最前头。回望身后蜿蜒的人流,再看看前方层叠的山峦,胜文心中百感交集。

这已不仅是为张家寻找帮手,更像是在这崩坏的时代边缘,两个家族互相搀扶着,向那渺茫却必须抓住的生机,迈出了沉重而决绝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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