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肯尼迪机场的喧嚣被隔绝在机舱之外。飞机平稳地飞行，舷窗外是云层和暮色。
机舱内，汪言关掉了手中的加密通讯设备。屏幕暗下前，最后一条信息显示特效工作室确认了工作进度。哥谭项目的工作可以暂时告一段落。
他揉了揉眉心，连日工作的疲惫袭来，但很快被另一种更强烈的情绪取代——思念。
想起浙南的冷月，断肠崖的寒风，还有每晚视频时那个先板着小脸核对“账目”，又忍不住讨要“利息”的姑娘。一个多月没见了。
他想起刘小丽那通电话：“小言，在纽约忙坏了吧？有个老朋友托我约你见一面，方便回趟北京吗？茜茜那丫头可念叨你好久了……”
他嘴角微扬。长辈的面子要给，至于那个小丫头的念叨……光是想她可能嘟着嘴看屏幕的样子，就让他归心似箭。
正好《神雕》剧组因场景搭建暂停几天，刘艺菲也在北京。“改飞北京。通知顺义别墅准备。”他对机组人员说。闭上眼睛，想象着推开别墅门时可能看到的场景，不自觉地笑了。
引擎声是归途的伴奏。脑海里，推开那扇门的画面清晰可见。
她会是什么反应？惊讶？欢喜？还是会强装镇定却掩不住开心？笑意加深。
这次回去，得好好跟这位小管家婆“算算账”。
暮色渐浓，十一月初的北京顺义已透着冬意。路旁树木叶落殆尽，枝干指向灰蓝天空。
黑色奥迪A8L驶入一处安保严密的别墅区，停在熟悉的庭院门前。车门推开，清冷空气扑面而来。汪言刚探身，一只脚还没落地——
“汪言哥哥？！”
一道清亮带着惊喜的声音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别墅门口灯光下，一个纤细身影裹着米白色及膝羽绒服，帽子毛领衬着一张清丽小脸——正是刘艺菲。她似乎刚从屋里出来，鼻尖微红，长发还有些湿意，随意披散着。
看到奥迪，看到那个正下车的身影，刘艺菲愣住了。眼睛睁大，先是惊讶，随即漾开满满的欣喜。她下意识想跑过来，脚尖都已离地。
但下一秒，属于17岁少女的矜持让她停住。她吸了口气，压下冲动，站在原地，只是双手紧张地交握身前。然而，那双眼睛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闪着明亮的光，写着“你怎么会在这里？”和巨大的欢欣。
庭院安静，只有风声。
汪言站稳，抬眼看向门口，对上那双在灯光下亮得惊人的眼睛。连日的疲惫在触及她那惊喜目光的瞬间消散。心头一松，涌上温热。
“突击检查。”他开口，声音带着飞行后的低沉，却有清晰笑意，“看看小管家婆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克扣……我的利息。”
“你……”
这熟悉的调侃称呼，这意外出现，让刘艺菲心跳加速。理智说要矜持，但情绪如浪涌来。她再也忍不住，一步、两步……快步跑下台阶，穿过微冷空气，朝他奔来。
在距他半步处停住。她仰脸看他，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确认这不是视频，而是真实、带着旅途气息的他。
羽绒服毛领几乎触到他下巴，他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清香，混合着她特有的纯净气息。一种强烈的存在感瞬间填满他心中那个思念已久的空洞。
“你……”她又发出这短促音节，声音微颤，小脸泛红，不知是冷还是激动。“怎么突然回来了？都不告诉我！大导演这么忙，还有时间搞突然袭击？”她努力想维持“凶巴巴”质问的语气，尾音却不自觉拖长，带着撒娇的软糯，泄露了内心的激动。
汪言没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她就在眼前，真实，带着少女的鲜活与初绽星芒的气场。他清晰看到她长睫因紧张微颤，看到她因跑动而微促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化成白雾。这比任何语言都更撩动他心弦。
他没有犹豫，张开了手臂。
这个动作如同无声指令，瞬间击溃刘艺菲最后一丝伪装。她立刻像归巢小鸟般投入那个带着室外清冽气息和熟悉体温的怀抱。手臂环上他的腰，脸颊隔着柔软羽绒服，紧贴他胸膛。
“汪言……”她把脸埋在他胸前，声音闷闷的，带着委屈和浓烈思念，“你坏蛋！一声不响就跑回来……吓我一跳……”
手臂收得更紧，仿佛要将一个多月的距离都挤掉。没有大哭，但微颤的肩膀暴露了她激荡的心绪。
他感到怀中温软，感到她依赖的重量，连日奔波疲惫彻底被失而复得的满足取代。他收紧手臂，将她圈在怀里，下巴轻抵她发顶。发丝带着湿气，冰凉柔软。
“嗯，我坏蛋。”他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笑意和宠溺，“但某个小管家婆天天催债，利息利滚利……坏蛋再不回来，怕要破产了。”
话让怀里人破涕为笑，却仍舍不得抬头，只用额头轻撞他胸口：“哼！谁催你啦！明明是你……拖欠工资！不对，是拖欠利息！复利计算！一秒都不能少！”她抬起头，泪痕未干，眼睛却亮晶晶的，带着得意狡黠，直视他，“快老实交代，是不是……”她故意停顿，努力让语气理直气壮，但眼底期待满得溢出，“……是不是蝙蝠侠的农场养坏了你的企鹅，待不下去了才跑回来的？”
别墅门口温暖灯光流泻，将她脸上细腻肌肤染上层柔和暖光，微微嘟嘴故作凶狠的样子，灵动娇憨。汪言目光深邃，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思念与柔软。
“蝙蝠侠很好。”他看着她的眼睛，坦然承认，“企鹅也很好。哥谭暂时没有我也可以。”
他微微低头，凑近她，温热呼吸拂过她敏感耳廓和脸颊。声音压低，带着磁性蛊惑，清晰钻入她耳中：
“不好的是我。”
“想某个小管家婆查账时凶巴巴又偷偷想耍赖的样子。想她算利息时精明又贪心的小模样。”
目光紧锁她，看她白皙脸颊在他目光和话语攻势下迅速染上动人绯红，像傍晚最绚丽霞光。
“更想……”他故意拖长尾音，看她睫毛颤动，下意识屏息，才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笑意，将炽热话语送入她耳中，“更想亲眼看看到底是哪位大小姐，连本金都拖欠这么久……”
“轰！”
刘艺菲感觉热浪从脚底窜到头顶，整张脸甚至脖子都烧起来！眼睛瞪圆，满是羞窘震惊。
“你！你讨厌！”
她像被踩尾巴炸毛的猫，猛地又把脸埋进他胸膛，试图用大衣挡住烧红的脸颊耳朵。小手握拳，不轻不重捶他两下，声音又羞又恼闷在衣料里：“汪言！！你又胡说八道！坏导演！”那声音与其说控诉，不如说娇嗔。
别墅门口空无一人，只有温暖灯光静静笼罩院中两人。初冬夜风的寒意似乎也被这对重逢拥抱的身影隔绝。
汪言胸腔发出低沉愉悦笑声，震动清晰传递给怀里女孩。他收紧怀抱，像抱着最贵重珍宝，低头在她发顶印下轻柔珍视的吻。
然后，他微微躬身，一手圈她腰，一手穿过她腿弯，稍用力，轻松将她横抱起来。
“啊！”刘艺菲低呼，手臂下意识环住他脖子。身体突然悬空带来瞬间失重，让她慌乱贴近他坚实臂膀，小脸依旧埋他颈窝，热度未退。
“干什么呀你……放我下来！”声音细弱蚊蚋，带着浓浓羞涩。
“不放。”汪言回答干脆，带着不容置疑占有欲。他抱着她，大步走向门口那片温暖光亮，“拖欠本金太久，利息堆积如山。骑士只能亲自送货上门，确保交易顺利。小管家婆……”他垂眸，看一眼将小脸藏他脖颈下的人儿，嘴角勾起促狭期待弧度，声音低沉下去，满是诱惑暗示，“做好签收准备了吗？”
怀抱里身体微僵，然后将他环得更紧，似乎想把自己藏起来。
走进玄关，温暖空气顿时包裹两人。客厅明亮柔和光线驱散室外寒意。汪言小心将怀里人儿放在入口处换鞋凳上。刘艺菲脚一沾地，立刻想站起溜掉，却被他按肩。
“别动。”
声音温柔却不容抗拒。他自己利落脱下沾染风尘的大衣挂好。然后，在她面前蹲下。
刘艺菲愣住，低头看他。他竟在仔细帮她解脚上毛茸居家拖鞋搭扣，那双白皙小脚穿可爱毛绒袜，被他微凉手掌握住脚踝时，触电般感觉让她差点叫出。
眼睛睁得更大，脸颊刚消退的红霞瞬间又涌上，更浓烈。
他……他亲自给她脱鞋？
这认知让她大脑空白，心脏像被无形手紧攥，又剧烈跳动，撞得胸腔生疼。强烈羞意混着说不清悸动席卷她。
她想缩脚，身体却像定住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他细致帮她把有些凌乱的鞋脱下，整齐摆好放一旁。
“……我、自己可以……”她终于找回声音，却细弱如叹息。
“我知道。”汪言仰头看她。这角度让他五官在灯光下更显深邃立体，眼眸映着跳跃光点，温柔得几乎滴出水。“可我想这么做。”他站起，顺势牵起她的手，指尖自然滑入她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掌心传来灼热温度让她刚平复的心跳再次失控。他牵着她，走向铺着厚实柔软地毯的客厅。
客厅里，穿居家服的刘小丽系围裙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关切又了然笑容：“小言回来啦？路上辛苦了吧？饭很快好，有茜茜念叨好久的糖醋小排！”目光扫过女儿通红小脸和被汪言紧握的手，眼神欣慰又无奈摇头，“你们两个先坐会儿，聊聊天，菜齐了我叫你们。”
说完，体贴缩回厨房，将空间留给久别重逢的年轻人。
直到被汪言牵着坐到客厅中央宽大柔软米白色布艺沙发上，刘艺菲脸上温度还高得惊人。她飞快抽回手，抱个大抱枕，像找到护身盾牌，蜷腿坐好。
然后才凶巴巴瞪向旁边已姿态放松靠沙发背的男人——他已解开衬衫最上两颗纽扣，露出线条流畅锁骨和小半截紧实胸膛，慵懒随性，透男性魅力与诱惑。
“汪言！”她深吸气，试图找回气势，“别以为搞突然袭击就能蒙混过关！老实交代，这次回来到底能待几天？蝙蝠侠那么大摊子你就丢下不管了？还有！我妈电话里说那个什么曹叔叔的约，怎么回事？”她一鼓作气抛出压在心头的问题，大眼睛紧盯他，闪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紧张。
汪言随手拿起果盘里洗好的苹果，清脆咬一口。甘甜汁液在舌尖蔓延。他嚼几下，好整以暇咽下，才慢悠悠看她。眼神带钩子，还有洞悉她心思的了然。
“蝙蝠侠有自己的团队看着，在顺利制作，暂时不必操心。”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轻松中带一丝认真，“回来……”他忽然凑近些，目光灼灼，仿佛要将她吸进去，“主要是来处理某人拖欠已久的历史债务。至于曹叔叔……”他故意拖长调子，“是应阿姨要求，去见个朋友的朋友。顺带。”
“谁拖欠债务啦！”刘艺菲像被踩尾巴的猫，差点从沙发跳起，抱枕挡胸前，脸颊通红。“明明是你！拖欠我的利息！复利！利滚利！还有！”她提高声音，带明显慌乱，“谁跟你咱妈！汪言你说清楚！”
羞恼让她下意识抓起怀里抱枕想朝他丢去。
然而，抱枕没能脱手。
手腕被干燥温热手掌稳稳攥住。汪言稍用力，便将那个带她体温和馨香的抱枕连同她握着抱枕的手一起拨开。紧接着，他长臂一展，轻而易举将她整个人连同碍事“盾牌”一起捞进怀里。
“啊！”刘艺菲惊呼，身体已落入坚实温暖怀抱。他动作强势却带呵护温柔，将她牢牢圈住，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珍宝。下巴自然抵她发顶，轻轻蹭了蹭。属于他的清冽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你妈妈，”他低沉嗓音带醇厚笑意和绝对自信，在她头顶响起，“不就是我妈妈？迟早的事。”手臂在她腰后收紧，将她更紧密贴合自己怀里，不留一丝缝隙。
刘艺菲瞬间失语。身体僵一瞬，随即像被抽掉所有力气，软软靠他胸前，脸颊被迫紧贴他锁骨处微凉衬衫布料。
抱枕早已滑落地毯。刚才“凶悍”气势荡然无存，只剩下如鼓心跳和无法抑制羞意。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厨房方向，生怕妈妈再探出头。
汪言感受着怀里人儿的柔软顺从，胸腔发出低沉愉悦笑声。他低头，看那双因羞赧而紧闭的双眼，长长睫毛像蝶翼微颤。拇指轻轻抚过她发烫脸颊，带不容拒绝温柔。
“至于利息……”声音低沉下去，带沙哑磁性。另一只手臂绕过后背，手掌贴合她后颈，让她微微抬起脸。他望进她被迫睁开、带水汽和茫然的眼底。
四目相对，呼吸交缠。
“骑士亲自上门服务，”他缓缓靠近，温热气息几乎拂过她唇瓣，眼神深邃如渊，带致命诱惑，“利息，本金今夜，一并结清。”
鼻尖轻触她鼻尖，如情人低语。
“小管家婆……”
那声音如魔咒，带滚烫承诺。
“你的贵重包裹，准备签收了么？”
窗外，北京十一月初冬夜色浓重深沉，寂静无声。光秃枝桠印冰冷窗玻璃上，寒风吹过，发出细微遥远呜咽。
别墅内，灯光温暖柔和如流淌蜜糖。中央空调送适宜气流，带来一片融融暖意。阔别月余的浓烈思念、无声渴求与隐秘心事，在这重逢相拥瞬间，终于挣脱时空束缚，找到宣泄缠绕出口。
刘艺菲感觉自己像沉溺温暖粘稠糖浆里。他身上雪松与烟草淡淡余韵，怀抱坚实支撑感，还有他眼底那份毫不掩饰的火热占有欲，如潮水将她淹没。
心跳快得几乎喘不上气，脸颊热度足以煎蛋。她想后退，想找回属于17岁当红少女应有的矜持与气场，但身体仿佛被施定身咒。
她抬眼撞进那双近在咫尺、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面清晰映着她此刻慌乱羞窘模样，也映着他那份志在必得的沉静。
不再是视频通话里隔屏幕影像，不再是电话里带电流杂音言语，是真真切切属于汪言的气息和温度将她牢牢围困。
“你”她终于找回声音，却细小如蚊蚋，眼神躲闪不敢与他直视。想说什么？质问他霸道宣言？反驳他关于欠债的歪理？似乎所有念头在接触他那几乎要将她燃烧殆尽的目光时，都化作了轻烟。
汪言没给她退缩和思考机会。他捧着她后颈的手掌微用力，拇指轻柔描绘她小巧下颌优美弧线。另一只手依然牢牢圈她的腰，以不容置疑力道将她锁自己怀中。
他俯首，额头轻抵她额头。两人呼吸瞬间缠绕一起，不分彼此。一种无声的张力在咫尺之间弥漫开来。
“不说话？”他低低开口，温热唇瓣几乎碰触她微启的樱唇，“那就是默认签收了？”
轰！刘艺菲只觉一股热流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她下意识想偏头躲避，却被他托下颌的手固定着，动弹不得。只能清晰感受到他灼人气息，像带微小电流羽毛，扫过她面颊，带来一阵细密战栗。
她攥紧他衬衫衣襟，指尖用力到泛白，仿佛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羞赧和更深层次悸动在她心底激烈交战。
她想起那些独自对视频屏幕悄悄练习如何显更成熟稳重的夜晚；想起看到八卦杂志揣测他与其他女明星合作绯闻时心底那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酸涩；更想起每一次视频结束时，那句轻飘飘却让她心里泛起涟漪的利息先记着。
眼前这男人，用这种近乎霸道的方式闯回来，瞬间击碎她所有关于明星风度的演练。那些深埋心底、因距离而产生的微妙委屈、思念，还有一点点骄傲与倔强，在被他强势拥入怀中那一刻，都化成了说不出委屈和想要更加依赖的软弱。
她垂眼帘，长长睫毛如不安蝴蝶翅膀，在下方投下一小片扇形阴影。贝齿轻咬住柔嫩下唇，留下浅浅齿印。
“你太霸道了”她终于挤出一点带鼻音控诉，声音轻飘没有任何力量，反而像在撒娇一般。
这话听在汪言耳里，无疑是某种默许信号。他眼底笑意加深，带一丝纵容和了然。他用鼻尖爱怜地蹭蹭她鼻尖，动作亲昵得无以复加。
“对你，”他低沉喑哑声音带一种奇异魔力，“就得霸道一点。”不然，那个在镜头前清冷疏离、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那个在妈妈面前努力表现得懂事稳重的小女儿，那个在粉丝面前需要时刻维持完美形象的当红明星，怎么会把真实的自己交出来？怎么会让他看到这羞涩、慌乱、依赖如小鹿般纯净又诱人的一面？
刘艺菲因他这句话而轻颤。她抬眼，再次对上他目光。那里面不再有揶揄笑意，而是深邃如夜幕下大海，包容所有风浪，更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带一种让她心悸的专注和势在必得。
她仿佛被他的目光吸了进去。心底那丝仅存的矜持在无声融化。攥他衣襟的手不知不觉松开些，转而轻轻攀上他肩膀。身体微微前倾，将自己更深埋进他怀抱，似乎想汲取更多他的温度来安放那颗失控般跳动的心脏。
汪言满意地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微妙变化。圈在她腰后的手臂收得更紧些，让她紧贴自己。他没再步步紧逼，只维持着这种额头相抵、呼吸相闻、身体紧密相贴的状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粘稠。偌大客厅里只剩两人几乎同步的心跳声和交缠的呼吸声。
落地窗外是无边夜色和别墅区零星亮起的灯火。屋内，明亮灯光将他们相拥的身影投映在光洁木地板上。
暖气无声弥漫，空气都仿佛带上了一丝微醺的暖意。厨房里传来隐约的、属于生活气息的声响锅铲的碰撞、水流的汩汩声更突显客厅这一隅无人打扰的静谧与旖旎。
就在她以为这漫长而甜蜜的禁锢还要继续下去时，汪言却突然微微后撤一些，两人额头终于分开些许距离。他垂眸凝视她，眼神依旧深邃，但似乎多了一丝等待？
刘艺菲有些茫然地抬眼看他，不明白他为何停下。
汪言的目光落在她因为紧张和羞涩而微微颤抖的唇瓣上。那粉嫩的色泽如同初绽的樱花，诱人采撷。
他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眼神更加幽暗。
他重新低下头，目标明确。不是额头，不是鼻尖。
目标是她柔软的唇。
刘艺菲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刚才还在思考的一切瞬间被清空。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因极度的紧张而剧烈地颤动，如同被惊扰的蝶翼。
攀着他肩膀的手不自觉收紧，指甲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在他皮肤上留下轻微的划痕。心脏狂跳到几乎要冲出喉咙。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温热的嘴唇在靠近，越来越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他强势却又温柔的侵略感。
就在那咫尺之间，即将碰触的瞬间
“茜茜，小言！准备吃饭啦！” 厨房的方向，传来刘小丽带着笑意的呼唤。伴随着清脆的锅铲放下声和走向客厅的脚步声。
那声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刘艺菲浑身一激灵，像触了电的兔子般猛地从汪言怀里弹开！力道之大，差点从沙发上滚落下去。她的脸在瞬间涨红到极致，几乎要滴出血来。手忙脚乱地想要整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和被压皱的居家服，眼神慌乱地瞥向厨房门口的方向。
汪言在她挣脱的瞬间就顺势松开了手，没有勉强。他稳稳地坐着，动作自然地拂平了刚刚被她攥紧而留下细微褶皱的衬衫前襟。
屋外，北京的初冬夜色渐浓，寒风掠过光秃的枝桠。屋内，阔别月余的思念与暧昧，在重逢的怀抱里，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而某个关于老朋友的邀约，此刻在汪言心里，远不如怀里这个需要签收的贵重包裹来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