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周娉婷出月子的这一天。在曾曦晴的精心照料下,周娉婷的气血充盈,面色红润,甚至比生产前更多了一份丰腴柔美的风韵。
在坐月子的这一个月里,周娉婷过得非常充实而忙碌。
她除了奶孩子,在身体允许后,便开始了系统地学习商业管理知识。
为此,陈毅博还专门为她请了金城大学的一位资深经济学教授作为她的老师,重点学习如何解决企业实际问题和资本运作。
周娉婷如饥似渴的学习着。她清楚的知道,公公赠与的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不仅仅是宠爱,更多是责任。
她不能只做一个依附于陈家的少奶奶,还需要拥有与之匹配的能力,未来才能更好地辅助陈家,甚至为两个孩子铺就更为宽广的路。
2002年七月初四这天,陈家大摆摆满月宴。
周娉婷在陈予默的亲自帮忙下沐浴更衣,换上了一身曾曦晴请孙耀庆大师傅上门为她量身定制了一套紫色的香云纱旗袍。
周娉婷把长发优雅的挽起,略施粉黛,眼神里充满了自信与从容。
宴会设在陈家庄园的宴会厅里,政商名流、各界翘楚以及陈、周两家的亲朋好友纷纷到场恭贺,觥筹交错,一片热闹的景象。
“哎呀,嫂子,你的这气色可真好啊。还是嫂子你厉害,这一胎双宝,可羡慕死我家的那几个老头老太太了。喏,这是我给两位侄子的满月礼,请嫂子笑纳。”林国超一看到周娉婷,嘴巴便似抹了蜜似的,恭维的话一套一套的。其他发小也纷纷道贺,并一一送上了大礼。
“谢谢!”周娉婷笑着道谢,然后示意佣人将他们一行人带到指定位置落座。
“予默,恭喜你当爸爸了。”一位和陈予默年纪不相上下的年轻男子走上前来,伸手与陈予默握了握,算了打了招呼。
“博远,好久不见,欢迎回来。”陈予默语带真诚道。
楼博远穿着一身剪裁极佳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但比起周围宾客脸上洋溢的喜悦,他的神情显得过于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他的容貌无疑是出色的,鼻梁高挺,唇形清晰,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像是凝着一层化不开的薄雾,让人看不清真实的情绪。
“嫂子,我叫楼博远,很高兴认识你。”楼博远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太多的波澜,递上礼物的动作礼貌中带了点疏离,“一点心意,祝孩子平安顺遂。”
“谢谢!我是周娉婷,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感谢你来参加我家孩子的满月宴。快请里边坐。”周娉婷接待得落落大方,尽显陈家未来主母的风范。
楼博远微微颔首,便跟在林国超他们后面走进了宴会厅,挑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着。
“予默,这位楼博远是?”待林国超他们走远后,周娉婷靠近陈予默,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问道。
陈予默的目光随着楼博远走远的背影,低头沉吟了片刻,解惑道:“他是楼家的长子,是楼叔和前妻生的孩子。”
陈予默特意强调了“前妻”二字,语气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楼叔的前妻家姓田,当年也算是金城有头有脸的人家,可惜……楼叔后来和马莹莹的事闹得很难看,田阿姨受了很大委屈,最后双方离婚收场,田家的产业更是被楼家趁机吞并了不少,为此,博远他外公还气得中了风,现在的田家就靠着博远的舅舅在勉强支撑着,算是没落了……”
陈予默顿了顿,看向楼博远独自坐在角落的身影,继续道:“我和博远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只是博远他从小性子就傲,能力强,心思也深。他父母离婚后,他执意要跟着他母亲,后来……他去了香港读书……”
陈予默言简意赅的介绍了一下楼博远,声音有些低沉:“我们已经有很多年没见了,他今天过来,我有些意外。”
周娉婷安静地听着,心中已然明了。
在很多豪门世家里,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往往隐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挣扎与博弈。
周娉婷不由得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个安静坐在角落里的楼博远身上。
“他看起来……有些孤傲……有些冷硬……”周娉婷轻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唉——”陈予默轻轻的叹了口气,带着些许惋惜,“博远他本不该是这样的。小时候的博远,虽然骄傲,却也明亮。是楼家那些糟心事,硬生生把他磨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凝重,“博远他这次回来,恐怕不单单是为了来参加我们孩子的满月宴这么简单。以他的性子,蛰伏这么多年后选择回来,必然是有所图谋。楼家……怕是又要起风波了。”
夫妻俩收回视线,脸上重新挂上得体的笑容,一同迎接下一波前来道贺的宾客。
宴席上,曾曦晴抱着醒着的小宝陈沐朗,笑得合不拢嘴,时不时低头逗弄他一下,小家伙也配合的挥舞着小拳头,引得几位和曾曦晴交好的夫人连连称赞,直夸孩子长得俊俏又精神,将来定是人中龙凤。
而陈毅博则抱着安静乖巧的大宝陈沐阳,嘴角带着难以抑制的笑意,与同桌几位政商名流谈笑风生,言语间满是含饴弄孙的自豪。
宴席在在宾主尽欢的祥和气氛中圆满落幕。
送走最后一位宾客后,偌大的宴会厅渐渐安静下来,只余下佣人们在秦伯的指挥下有条不紊收拾着。
两个孩子已被月嫂抱回婴儿房安睡。而陈家众人则是来到了旁边的小客厅稍作休息。
曾曦晴接过佣人递来的温茶,却没有立刻喝,她目光扫过丈夫和儿子,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今天看到博远那孩子,我心里真是有些感慨。”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茶杯放在桌上:“好好一个家,弄成现在这样,父子离心,博远那孩子眼里都没了光,看着就让人心疼。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他楼靖宇。作为一家之主,立身不正,对家庭不负责任,惹出来的风流债,最终苦果却要让无辜的孩子来承受。”
她的目光落在陈毅博身上,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毅博,咱们陈家能有今天的安稳和乐,不容易。但我希望你记住——一个家,就像一棵大树,根扎得稳,树干立得正,枝叶才能繁茂。咱们可得时时警醒,不能走了歪路,寒了家里人的心。”
接着,她又看向儿子陈予默,神色认真道:“予默,你现在也是做父亲的人了,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你不仅要当好一个丈夫,更要成为一个让孩子们骄傲、有担当的父亲。你看楼家,内部倾轧,互相算计,哪还有半点家的温暖?那样的富贵,又有什么意思?我们陈家,要的是父慈子孝,夫妻和睦。这份家业,才能稳稳当当地传承下去。”
陈毅博闻言,伸手握住了曾曦晴的手,诚恳的回道:“曦晴,你放心。我陈毅博这辈子,有你这个贤内助足矣!楼家是前车之鉴,我心中有数。”
陈予默也郑重地点头,伸手揽住身旁周娉婷的肩膀,目光坚定:“妈,爸,你们放心。我绝不会让娉婷和孩子们受半点委屈的。”
窗外月色如水,室内灯火温馨。
曾曦晴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如同给这个鼎盛之家又注入了一剂清醒剂,让所有人在享受成功与喜悦的同时,更加明晰了肩上的责任与守护家庭幸福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