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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北村落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狂热而诡异的气息。

程高和柳文谦赶到时,正撞见最骇人的一幕。

数名村妇双眼泛着异样的光,神情亢奋地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年轻男子。

她们手中握着的,并非医家精制的银针,而是用野草、荆棘磨成的粗劣草针,上面还沾着泥土和草汁。

“天灵通窍,开!”一个妇人尖叫着,将草针狠狠刺入男子头顶的百会穴。

“地户承泽,启!”另一个妇人紧随其后,竟在同一穴位旁不到半寸处,又扎下一针!

她们口中念念有词,手法却杂乱无章,毫无章法可言。

那年轻男子本只是些许风寒,此刻却在九根草针的连环攒刺下,浑身剧烈抽搐,面色由红转青,口中涌出大片大片的白沫。

他的四肢如同被无形之线操控的木偶,疯狂地痉挛着,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嗬嗬惨叫。

“住手!”程高怒目圆睁,一声怒喝如平地惊雷。

他从未见过如此荒谬而残忍的“施治”,这哪里是救人,分明是乱刀分尸!

然而村妇们恍若未闻,依旧痴狂地念叨着“梦中神授,天人感应”,准备刺下第十针。

说时迟那时快,柳文谦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掠至。

他并未去碰那些疯狂的村妇,而是双掌翻飞,十指如莲花绽放,瞬间点在男子周身十二处大穴之上。

正是“归元手”!

一股温润而霸道的内力瞬时封锁了男子体内暴走逆乱的经脉,如一道坚固的堤坝,堪堪拦住了即将决堤的汹涌气血。

男子剧烈的抽搐缓缓平息,虽然依旧昏迷不醒,但那骇人的青紫色却开始褪去。

直到这时,那些村妇才仿佛从梦中惊醒,看到男子奄奄一息的惨状,吓得扔掉手中草针,瘫软在地。

“你们在做什么!”程高冲上前,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她们不是在救人,她们是在拿人命试针!”

一旁的老村长涕泪横流,跪倒在地,声音嘶哑地哭诉:“程神医,不是我们疯了啊!是真的有东西……每到晚上,天上的星星就跟针影子似的往下掉,那光一照,不拿东西往身上扎几下,就浑身奇痒无比,骨头像有蚂蚁在爬……不扎,根本就睡不着啊!”

老村长的话让程高心头一凛。

这不是单纯的愚昧,而是一种诡异的、群体性的癔症。

当夜,柳文谦没有休息。

他循着那股熟悉的、源自郑十七的瘟毒气息,独自来到当初封印古泉眼的山谷深处。

封印依旧稳固,但周围的景象却让他瞳孔骤缩。

以泉眼为中心,方圆十丈之内的草木尽数焦枯,泥土干裂,仿佛被烈火焚烧过一般。

那些植物的根系暴露在外,扭曲碳化,像是承受了来自地底的恐怖灼烤。

他神色凝重,从怀中取出一枚通体莹白的“清气针”。

此针专为探查天地间最精纯细微的气机而制。

他将针尖轻轻刺入地表,闭目感应。

嗡——!

清气针刚入地三尺,针身竟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发出的嗡鸣声尖锐而急促。

一缕缕断续的幻影从针身上浮现、飘散,那赫然是郑十七所用“血线引针法”的残像!

但这些残像不再有序,而是疯狂扭曲,如同无数条嗜血的毒蛇在互相撕咬、吞噬,充满了混乱与癫狂的意志。

仿佛有成千上万个声音在地下咆哮,争抢着对这股力量的控制权。

柳文谦猛然拔出清气针,针尖已然微微发烫。

他瞬间醒悟,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瘟毒虽被封印,但引动瘟毒的万人血气与天地气机并未平息。如今,这股力量失去了郑十七的掌控,竟被万民的恐慌、执念和妄想所引动……人心执念,已成了新的蛊!”

事态的严重性远超想象。

二人不敢耽搁,连夜南下,欲寻根溯源。

途经南岭一处险峻隘口时,他们被眼前的一幕再度震惊。

原本光秃秃的岩壁上,此刻竟被人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歪斜扭曲的经文。

那些字迹乍看之下与《针经》有七八分相似,细看却在关键之处被篡改得面目全非,字里行间充斥着暴戾与毁灭的气息。

“气行百会,针出命断。”

“顺者生,逆者亡,神鬼泣,天地殇。”

程高凑近细辨,额头冷汗涔涔。

他认出来了,这分明是郑十七那邪术“控神令”中的残句,却被强行嫁接到了《针经》的理论上,混入了民间百姓对针术的粗浅记忆中,最终被当成了某种天授的真言宝典!

更可怕的是,石壁下竟有七八个孩童,正满脸虔诚地跪拜着石刻。

他们手中拿着锋利的石片,一边口中高声念诵着“洗心授律,神针入体”,一边颤抖着,用石片朝自己手腕的“神门”穴刺去!

鲜血顺着稚嫩的手臂流下,他们却仿佛感觉不到痛苦,脸上满是即将得到“神授”的狂喜。

“孽障!”柳文谦一声怒喝,掌风呼啸而出,瞬间将那些石片从孩童手中震飞。

他再也无法容忍这等邪说荼毒生灵,飞身而起,双掌运足内力,狠狠拍在岩壁之上!

轰隆一声巨响,整面刻满伪经的石壁被他硬生生拍得四分五裂,碎石如雨般落下。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迸溅的碎石在落地之后,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开始自行蠕动、拼合。

石块与石块之间的缝隙中,隐隐有暗红色的光华流转,一股强大的、充满恶意的力量,正在强行重组这面承载着邪念的石碑!

柳文谦脸色铁青。

这邪念已经与南岭地脉相连,化作了类似地缚灵的存在,寻常物理手段已无法将其摧毁。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涪水高崖上,涪翁凭虚而立,衣袂在山风中猎猎作响。

他仰望南中星野,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夜空。

在他眼中,那片由医道气运凝聚而成的“九针引星图”依旧璀璨,但星图的边缘,却不知何时泛出了一圈圈赤黑色的杂光,如同纯净的火焰中升起了污浊的浓烟,不祥至极。

他缓缓闭上双眼,转而内视己身。

在他心口处,那枚代表着医道至高传承的“医道传承印”第九枚纹路,正传来一阵微弱的灼痛感。

印记的表面,那部只有他能看到的《针经》真本,竟凭空浮现出三处模糊不清的区域——那三处,正是程高与柳文谦所见,在民间被误传、扭曲得最厉害的地方!

涪翁伸出苍老的手,轻轻抚上心口,一声悠长的叹息随风飘散。

“我放火入野,原想以燎原之势,令医道之光普照天下……却忘了,风,从不知方向。道若失了序,比无道,更险。”

他的初衷,竟成了这场浩劫的源头。

当夜,程高陷入了噩梦。

他梦见天穹破裂,亿万根冰冷的银针化作暴雨倾盆而下,精准地刺穿了下方跪满大地的万千百姓的头顶。

那些百姓神情麻木,口中却整齐划一地高声诵读着南岭石壁上的伪经,声音汇聚成一道洪流,撼天动地。

“啊!”程高猛地从梦中惊醒,浑身被冷汗湿透。

他大口喘着粗气,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已高高抬起,食指和中指并拢成剑指,正不受控制地、一寸寸地朝着自己头顶的“百会穴”掐去!

一股外来的、不属于他的意志,正试图操控他的身体!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及头皮的刹那,营帐的帘子被猛地掀开,柳文谦的身影疾步而入。

他似乎早已料到会发生此事,一直守在帐外。

“凝神!”柳文谦低喝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三枚银针。

他手腕一抖,三道寒光一闪而逝,精准无比地刺入程高眉心的“印堂”、耳前的“耳门”以及手腕的“列缺”三穴。

此乃“三醒针”,专破心魔幻象。

紧接着,他并指搭上程高的脉门,以自身精纯的“诊脉法”真气为引,将一股清明纯净之气缓缓渡入其经脉,涤荡着那股外来的邪异意志。

程高如遭电击,身体一颤,那股被操控的感觉瞬间烟消云散。

他瘫倒在床榻上,冷汗淋漓,心有余悸地说道:“那声音……那股力量……是从天上下来的。”

柳文谦收回银针,摇了摇头,声音无比沉重:“不是天。是那万众心火,那无数人的执念、妄想、恐慌汇聚在一起,烧穿了现实与虚幻的界限,给自己,也给所有人,造了一座新的牢笼。”

涪水之畔,江涛拍岸。

涪翁立于一叶扁舟的舟头,江风吹得他须发皆白。

他从怀中郑重地取出了最后一枚随身携带的银针。

这枚针,曾伴随他走过万水千山,救过无数性命。

他闭上双眼,将毕生修为尽数凝聚,以“归元九息”之法,缓缓注入这枚银针之中。

九次呼吸之后,银针通体变得璀璨夺目,仿佛承载了一轮小小的太阳。

他屈指一弹,银针悄无声息地落入江心深潭。

针落无声,却仿佛在另一个维度引爆了惊雷。

以落点为中心,整条涪水,乃至方圆百里的地下水脉,都齐齐一震!

紧接着,漆黑的江面上,竟浮现出无数道荧光,纵横交错,如同一幅巨大的、在江水中游走的经络图。

这,是他以自身医道本源,强行梳理、镇压这片土地上狂躁暴乱的天地气机。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苍老了十岁。

他没有停下,而是从舟中取出一个木匣。

匣子里,是他耗费数十年心血,走遍天下积累的《诊脉法》残稿,以及他亲手绘制的九针摹本。

这些,是他毕生心血的结晶,也是这场“道火”的源头。

他划燃火石,点燃了稿纸的一角。

火光熊熊燃起,映照着他平静而决绝的脸庞。

他将这些珍贵无比的残稿与摹本,一页页、一张张地尽数焚毁,任由灰烬被风吹起,撒入滚滚东去的急流之中。

“我不传,火自熄。”

“我不立,道自清。”

他低声呢喃,仿佛在对天地立誓,又像是在对自己宣判。

当最后一捧灰烬被江水吞没,江面上那璀璨的荧光经络图,也开始一寸寸地黯淡、隐去。

弥漫在天地之间,那股让无数人癫狂的“针影”,终于如潮水般,悄然退去。

风波似乎平息了。

程高与柳文谦继续前行,空气中那种狂热的、无处不在的压迫感确实消失了。

沿途所见的村镇,百姓们的神情恢复了正常,不再有人夜里发疯,也不再有人胡乱在身上扎针。

一切,仿佛都回到了正轨。

然而,当他们走进一座名为“安和”的小镇时,程高却停下了脚步,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起来。

镇子很祥和,甚至有些过于安静了。

街边的医馆门前,三三两两的镇民正在排队候诊,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

可程高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那些排队的镇民,脸上没有求医问药的焦急,反而带着一种审视和挑剔。

而医馆里坐诊的老郎中,额头上满是汗水,握着脉枕的手,在微微发抖。

程高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医馆的牌匾旁。

在那里,挂着一块崭新的木牌,上面用墨迹未干的字写着几行小字,像是一种告示,又像是一种宣言。

他的视线定格在那几行字上,久久没有移开,眉头越皱越紧。

风停了,可被吹起的沙,终究要落回地上,激起新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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