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指尖触碰到的，不是那种泥土温润的感觉，而是一种冰冷又坚硬的东西，就好像摸着一块冻得死死的寒冰似的。那股子寒意啊，从手指肚那儿就开始往上爬，像条蛇似的缠到手腕上，弄得林澈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稍微卡了一下。
他弯下腰，拿着战术匕首在那暗红色的晶体边上轻轻一撬，就有一片形状很分明的碎片“啪”地掉下来了。
那碎片掉到地上的时候，发出了很清脆的“叮”的一声，在这死沉沉的废墟里来回响，就跟那种古老的钟磬敲完之后的余音似的。
这可不是普通火烧过的痕迹，是灵能在特别高的温度和压力下一下子凝结出来的东西。
空气里还留着一点点那种烧焦了的金属味儿，还混着从地底下很深的地方冒出来的硫磺的气味，又刺鼻又危险。
这时候，他脑袋里就响起指战系统那冷冰冰的电子音，说得可精准了：“炮流轨迹分析完了，实际落点和理论弹道比起来，偏移了零点七度。根据能量逸散的样子反过来推算，能量源的坐标在……补给站西北方向，地下三百米深的地方。”
林澈的瞳孔一下子就缩紧了，一股特别冷的感觉从心底冒出来，顺着脊椎骨往上爬，就好像有冰水流到骨髓里去了一样。
你想啊，零点七度的偏移，对于那种超视距的灵能炮击来说，基本上就可以不当回事儿的。可对他这个曾经兵神的传人来讲啊，就这零点七度的偏差，那可意味着一个完全不一样的真相呢。
炮击的目标啊，压根就不是他林澈，而是他脚底下这片土地里埋着的东西。
张瑞来这儿可不是抓什么“叛徒”的，他是来杀人灭口的。
用一场惊天动地的炮击，把某个见不得人的秘密，还有可能知道这个秘密的他，一块儿从这个世界上彻底给弄没了。
“他们害怕了。”林澈小声地自己嘀咕着，声音在这空荡荡的焦土上飘散开去，就像风中快要熄灭的蜡烛似的。
他的手指头尖儿上还留着晶体的那种寒意呢，可手心却因为生气有点微微发热。
有很轻的脚步声从后面悄悄地靠近，一点儿灰尘都没惊起来，就连空气的流动都没被影响到。
林澈连头都没回，他心里清楚来的人是谁。
除了萧诺，在这种环境下，没人能把气息隐藏得这么好——她走路就像猫一样，又像雾，就像一道没有声音的影子在地面上滑着走。
“看看这个。”萧诺把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金属似的冷劲儿，递过来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加密芯片。
她的手指头尖儿有点凉，碰一下还能感觉到一点静电的麻麻的感觉。
“我可是冒着触发警报的危险，从执法堂内部的秘密档案库里拷贝出来的影像资料。”他们每个月啊，都得向北岭妖窟送一批高纯度的灵晶呢，然后换回来的是个啥玩意儿呢？就是这‘清白文书’。”
林澈把芯片接过来，那金属外壳凉飕飕的，往掌心一贴，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眼睛里满是迷惑，就好像有好多根小细针在扎他那理智的边儿似的。
宗门的执法堂啊，竟然跟那种人人都想灭掉的妖兽做买卖？
这可真是天底下最荒唐的事儿了。
就在这时候呢，离战场老远的军区作战会议室里，那气氛凝重得啊，就好像都能拧出水来似的。
冷光灯在金属桌子上投下惨白的光，把每个人的脸都照得跟石头雕的似的。
赵刚脸都气得铁青铁青的，他亲自把一个同样的加密芯片插到了中间的全息投影仪里。
“嗡”的一下，会议室中间就出现了一道特别清晰的影像，蓝光一闪一闪的，还带着一点轻微的电流杂音呢。
画面里啊，夜深得很，有个穿着军区后勤部高级军官制服的中年男人，正亲手把一个沉甸甸的金属箱子，交给一个披着黑袍、身上气息怪里怪气的执法堂密使。
那个中年男人的侧脸，在场的人都熟得不能再熟了，那不就是秦风他爸，军区后勤的副司令秦卫国嘛。“这……这是秦副司令？”
“他咋会跟执法堂的人混在一块儿呢？那箱子里装的啥呀？”
这一下，全场都炸锅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神情在每个军官脸上扩散开来，就像一场没声儿的暴风雨在屋里头翻腾呢。
一直没吭声的韩薇慢慢站了起来，她那清冷的眼神把全场扫了一圈，声音虽然不大，可每一个字都沉甸甸的，就像有千钧重似的。她说：“各位啊，咱们一直都以为，北岭那边的妖兽潮是天灾，是没法抵抗的自然现象。但是啊，要是有人在背后，拿着咱们军方的资源，故意去喂那群妖兽，让它们变得更强大呢？”
她把一沓厚厚的档案推到桌子中间，最上面那张地图还专门做了标记呢。
这时候，纸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在安静的环境里特别明显。
“这是过去三年，北岭妖窟发动的七次大规模兽潮的突袭路线图。大家都瞅瞅，每一回啊，那些妖兽大军都特别精准地避开了青阳宗所有的外围驻地和势力范围，就像手术刀似的，一下子就朝着咱们军区防线最薄弱的地方扑过去了。这能是巧合吗？”
就这一句话，整个会议室一下子就安静得像死了一样，连呼吸声都好像被冻住了，出不来了。天灾背后，居然藏着通敌的阴谋！
那宗门也太坏了，为了消耗军方的力量，竟然跟妖兽勾结，还养着那些屠杀自己族人的坏蛋，简直丧心病狂！
会议一结束，林澈就从会议室走了出来。夜里的风一吹过来，带着那种金属冷却之后特有的冷香味道。
王胖子老早就等在门外了，他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一下子就凑了过来。他手里还端着个特别大的饭盒呢，那里面的肉香混合着酱料的甜辣味，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
“澈哥，是不是饿啦？”他把声音压得低低的，眼睛还忽闪忽闪的，“我跟你说个事儿啊。西北角那个已经废弃的第三排水道，你还有印象不？我小时候可调皮了，为了能不参加训练，就在那儿挖了一条暗道。那暗道曲里拐弯的，一直能通到旧时代的军工厂遗址呢。”
他还特别神秘地眨了眨眼睛，声音低得就像贴着耳朵说似的：“那个地方啊……在最早的军区建设图纸上，它的代号是‘九号’。”
“九号？”林澈的心就像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就跟被电击中了似的。
几乎就在同时，指战系统弹出了一条很久之前的档案：【残卷第十七页：九号兵工厂，不是普通的工坊，而是牢笼。
注：这是禁地，千万别靠近。】
林澈记忆深处那扇一直关着的门，一下子就被撞开了。他师娘叶倾凰在临别时说的“有些门，打开一次就够了”这句话，就像打雷一样在他耳边响起来。
“他们害怕的不是我……”林澈小声地嘟囔着，“是‘它’要醒过来了。”他“噌”地一下站起身来，把饭盒往王胖子那边猛地一推，眼睛里就像着了火似的，那眼神热辣辣的，感觉都能把周围的空气给烫出个洞来。
三个小时之后啊，这天儿黑得跟墨汁似的，风呼呼地刮着，那可真是月黑风高的夜晚。
林澈和萧诺换上了那种暗暗的潜行服，顺着排水道那锈迹斑斑的阶梯，一点一点地往下走。
那空气潮乎乎的，一股铁腥味儿和发霉腐烂的味儿直往鼻子里钻，每吸一口气，就感觉像是把一团冷冰冰的棉花吸进了嗓子眼儿。
沿着道儿的墙壁上啊，到处都是那些早就不管用了的灵能陷阱基座。那金属外壳都掉得一块一块的，斑斑驳驳的，里面断开的电线都露出来了，就跟枯骨头露在外面似的。
怪就怪在啊，这些陷阱的核心部件上，都有被人用很专业的手法拆过的印子呢。螺丝拧得那叫一个精细，能量回路也切得干干净净的。
“有人在咱们之前就来过这儿了。”萧诺在黑暗里小声说道，声音里透着一股警惕劲儿，她呼吸特别轻，轻得就跟风声似的。
她这话音还没落呢，通道的深处，模模糊糊地就传来了兵器碰在一起的那种尖锐的声音，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窄巴巴的空间里来来回回地响，就跟鬼在那儿小声嘀咕似的。
中间还夹杂着那种压抑着的怒吼声，就好像是从地底下很深的地方传出来的一样。
他俩互相看了一眼，马上就把脚步放轻了，顺着声音的方向悄悄地摸过去。
靴子底踩在有积水的地上，发出特别轻微的“噗嗤”声，每走一步啊，就感觉像是在刀尖儿上走路似的。
拐过一个弯儿，前面的景象让林澈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有两个执法堂的暗卫，这俩人身手那叫一个敏捷，正围着一个蒙着脸的人打呢。
那个蒙着脸的人啊，身材又高又直溜，手里拿着两把刀，那刀光闪来闪去的，就跟流动的水似的，特别厉害，这人竟然是楚嫣然！
这时候的楚嫣然啊，喘气有点急，汗珠子顺着额头就往下流，在那暗暗的光下面还闪着点光呢。她的左胳膊上有道浅浅的伤，血珠子渗出来了，滴到铁板上，“嗒”的一声，声音不大但是能听见。
她拿着刀把一个暗卫给逼退了，然后特别生气地大喊：“你们这些宗门的狗腿子！敢打兵神遗物的主意，今天我就把你们都给弄死！”
“兵神遗物？”林澈心里头一下子就有想法了。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另外一个暗卫瞅准了楚嫣然的破绽，手里拿着带毒的短刀，就跟毒蛇要咬人似的，朝着楚嫣然的后背心就刺过去了。
“小心啊！”
林澈也不藏着掖着了，一下子就蹿了出去，手里头的突击步枪一下子就举起来了，早就上好膛的破甲弹在枪膛里“轰”的一下，就跟猛兽睡醒了要发威似的。
“破军！”
一道滚烫的金属就像洪水似的冲了出去，那穿透力简直无敌了，虽然后出手，但是比那暗卫的刀还先到。
那个偷袭的暗卫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整个人就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给死死地钉到后面的金属墙上了，骨头碎了的“咔嚓”声都能清楚地听到，短刀也“当啷”一声掉到地上，还溅起了一些小水花呢。突然发生的这个变故啊，把剩下的那个暗卫和楚嫣然都给惊到了。
楚嫣然喘着粗气回头一看，瞧见从黑暗里走出来的林澈，她眼睛里一下子就有那种很复杂又很震惊的神色，就问道：“林澈……你是不是早就晓得这儿有啥东西啊？”
林澈呢，他没吭声，直接就举起枪朝着最后那个暗卫，不带一丝感情地扣下了扳机。
把麻烦解决掉之后，他们三个人就不再磨蹭了，一块儿把通道尽头那扇又厚又重的精钢铁门给弄开了。
“轰隆——”
铁门后面啊，是个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
这地方可不是啥废弃的工厂，而是一个宏伟得让人觉得震撼的地下工坊。
在工坊的正中间呢，有一尊全是用青铜铸造的超级大的炮，被好多条比水桶还粗的符文锁链紧紧地缠着、绑着，固定在一个特别大的基座上。
炮身上刻着那种看起来很斑驳、很古老的文字，隐隐约约能看出来四个透着满满杀气的大字——“弑神·一号原型”。
就在林澈看到这尊巨炮的一瞬间，他的指战系统就开始剧烈震动起来了，那种感觉就好像心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紧紧抓住了似的。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兵神本源气息！匹配信物数据库……共鸣反应激活！”
林澈想都没想，就从怀里拿出了师娘叶倾凰留给他的那块温润的玉佩。那玉摸着就热乎乎的，好像有啥东西在里头跳动似的，就跟有生命一样。
玉佩刚一露面，一下子就自己飞出去了，稳稳当当就贴在了那巨炮的基座上。
这时候，玉佩突然就放出特别耀眼的光，那些光在空中缠来绕去的，最后居然弄出了一段模模糊糊的立体影子。
就听见一个特别温柔又熟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工坊里慢悠悠地响起来了，这就是叶倾凰的声音啊。
“澈儿啊，要是你能看到这个影像，那就说明‘它’……马上就要醒过来了。你得记住啊，我给你留的那把钥匙，可不是用来开这扇门的，是要在你必须得做选择的时候，重新启动这个牢笼的封印程序的。”
林澈把拳头攥得死死的，手指甲都深深掐到手掌心里去了，就靠这疼劲儿让自己清醒着。他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尊被锁链缠得死死的、看起来特别恐怖的巨炮，然后又把目光挪向那一段马上就要消失不见的光影。他的声音啊，因为受到了极大的震撼，都有点发颤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师娘啊，您把那玩意儿关在这儿，到底是为了救咱们呢，还是……其实是想把您自个儿困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