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林渊和苏瑶顺着王小胖的脚印往禁地深处走,周围的树木越来越密,树干粗壮得需两人合抱,枝叶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连月光都难以穿透,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波动,与之前的石墙禁制截然不同。
“等等,脚印没了。” 苏瑶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地面。
林渊低头一看,原本清晰的脚印在一片松软的腐叶层前戛然而止,像是被凭空抹去了一般。他刚想弯腰检查腐叶层,口袋里的检测仪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亮起一道黄色提示:“检测到异常灵气波动,类型:迷踪禁制,距离 3 米,会干扰方向感知与空间判断,建议立即停止移动!”
“不对劲。” 苏瑶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锁,“我感觉周围的灵气在转圈,像绕着一个看不见的中心点打转,明明咱们一直往前走,却好像总在原地徘徊。”
林渊立刻抬手:“别乱走,这是迷踪禁制。” 他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激活守阵者血脉 , 胸口泛起淡淡的蓝光,一股温热的能量顺着血脉蔓延至全身,原本模糊的灵气感知瞬间变得清晰。
在他的 “视野” 里,周围的灵气不再是杂乱无章的流动,而是呈完美的环形轨迹,像一条首尾相接的发光丝带,绕着前方五米处的一棵老槐树打转。灵气每流转一圈,轨迹就会轻微重叠一次,形成一个闭合的循环,没有任何缺口,也没有明显的起点和终点。
“能看到灵气的流动轨迹吗?” 苏瑶见他睁眼,急切地问。
“能。” 林渊点头,掏出检测仪,对准前方扫过,屏幕上显示出灵气流动的三维图谱:“灵气呈闭合环形流动,没有出口,长期停留会引发幻觉,比如看到虚假的灵草、弟子,或者误判方向,走到禁制深处。”
苏瑶突然想起什么,从储物袋里掏出家族古籍,快速翻到某一页:“你看,我家族古籍里提过迷踪禁制,— 这种禁制靠‘扰乱灵气流动’扭曲空间感知,让进入者误以为在直线移动,实则在循环打转。破解的关键,是找到灵气轨迹的‘起点与终点’,因为这类禁制的轨迹看似闭合,实则起点和终点重合在同一个节点,只要找到这个节点,就能打破循环。”
林渊凑过去看古籍,上面画着简单的环形轨迹图,标注着 “起点 = 终点,节点破禁”,与他血脉感知到的灵气轨迹完全吻合。“但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找到这个重合节点?” 他皱着眉,“灵气轨迹太完美了,每一圈的重叠处都一模一样,根本分不清哪里是起点。”
“不如试试移动?” 苏瑶提议,“咱们往前走几步,看看会不会回到原地,也好确认禁制的范围。”
林渊点头,深吸一口气:“我先试。” 他盯着前方三米处的一棵小树,在心里默数 “一、二、三”,迈步往前走了三步。可当他停下时,却发现自己竟站在刚才发现脚印消失的腐叶层前,那棵小树还在三米外的位置,仿佛刚才的三步只是错觉。
“怎么会这样?” 苏瑶惊讶地睁大眼睛。
林渊又试了一次,这次他特意往左侧走,可结果还是一样 , 无论往哪个方向移动,最后都会回到原地。“这禁制比想象中厉害。”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普通弟子进来,就算没被幻觉迷惑,也会因为一直走不出循环,耗尽灵气或体力,被困死在这里。”
苏瑶看着他手里的《守阵初录》,突然说:“你那本功法里,有没有关于环形禁制的记载?”
林渊眼前一亮,赶紧掏出《守阵初录》,翻到 “基础阵纹篇”。果然,里面有一段关于环形禁制的描述:“环形禁制者,以灵气为链,环环相扣,无始无终。然其环必有‘重合之点’,轨迹每循环三次,必有一次微弱偏移,此偏移处,即为起点与终点的重合节点。”
“重合节点!” 苏瑶兴奋地说,“也就是说,只要记录灵气轨迹的循环次数,找到偏移的位置,就能找到节点?”
“对。” 林渊合上功法,心里有了思路,“我用血脉感知灵气轨迹的循环,每循环一次就告诉你;你帮我记步数和方向, 我每走一步,你就用石子在地上做标记,看看有没有重复的位置,一旦发现轨迹偏移,咱们就重点排查那个区域。”
苏瑶立刻掏出一块光滑的石子,点头:“没问题,你放心感知,标记的事交给我。”
林渊再次闭上眼睛,激活血脉。这一次,他专注于灵气轨迹的循环,— 灵气每绕老槐树转一圈,他就轻声报数:“一。”
苏瑶在他脚边放下第一颗石子,做了个 “前” 的标记。
“二。” 灵气完成第二次循环,林渊按之前的方向往前走一步。
苏瑶在新的位置放下第二颗石子,标记 “前”。
“三。” 第三次循环开始,林渊能感觉到,灵气轨迹在绕到老槐树西侧时,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偏移 , 原本完全重合的轨迹,这次多了一丝细小的缝隙,像一条头发丝般的缺口。
“偏移了!在西侧!” 林渊立刻睁眼,指着老槐树西侧的方向。
苏瑶赶紧在他当前的位置放下第三颗石子,标记 “西偏前”,然后对比之前的两颗石子:“前两步的标记在一条直线上,这一步的标记稍微往西偏了一点,确实有偏移!”
林渊掏出检测仪,对准老槐树西侧扫过。屏幕上的灵气图谱显示,那里的灵气浓度比其他区域高了 10%,且轨迹出现了细微的断裂,虽然很快又恢复了闭合,但那一瞬间的断裂,足以证明这里就是重合节点的大致位置。
“就是这里了。” 林渊握紧拳头,“再确认两次循环,咱们就能精准定位节点。”
夜色中,只有林渊轻声的报数声、石子落地的轻响,以及检测仪屏幕的微弱亮光。老槐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摇曳,仿佛在注视着这两个试图破解禁制的闯入者。
林渊和苏瑶分工明确,一个专注感知灵气轨迹,一个仔细记录标记,丝毫没有察觉,周围的灵气波动,正随着他们的探查,悄然发生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