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海棠开得正盛，花瓣落在廊下的青石板上，铺了薄薄一层。雪儿这几日总有些神神秘秘，吃饭时心不在焉，练武时频频走神，问她在忙什么，只说在准备一个“大惊喜”。我嘴上没多问，心里却猜了七八分——再过几日，就是我们父女俩的生日了。
第五天清晨，我刚处理完军务回到将军府，就见雪儿从她的卧房里冲出来，手里捧着两个精致的木盒，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爸！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她跑到我面前，脸颊因为跑得太急泛着红晕，鼻尖还沾了点灰尘。
我刚要开口，她却突然“咦”了一声，目光落在我手里的两个锦盒上：“爸，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这是……给你的惊喜。”我笑着晃了晃锦盒，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奇妙的预感。
雪儿把木盒往我怀里一塞，自己抢过锦盒就打开，下一秒，她“哇”地一声叫了出来。锦盒里是一套蓝色的衣裤和一双蓝色运动鞋——裤子用的是世间罕见的“水蚕丝”，在阳光下泛着流动的光泽，水火不侵；运动鞋的鞋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白狗，正是她的生肖，鞋底用了“云胶”，轻便得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爸！这是你做的？”她捧着裤子的手微微发颤，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汽。
“喜欢吗？”我刚说完，怀里的木盒就被她一把掀开。里面是一套白色的衣裤和一双白色运动鞋——裤子用的是早已绝迹的“冰蚕绒”，摸起来柔软却异常坚韧；运动鞋上绣着一匹奔腾的蓝马，是我的生肖，鞋底嵌了“暖玉”，触手生温。
“这是……睚眦空间里的冰蚕绒？”
雪儿抬头看我，眼里的惊讶藏不住，“你怎么知道我藏了这个？”
我这才明白，这五天她躲进自己用力量开创的睚眦空间，竟是在为我做衣服。那空间无限大，正好能处理这些罕见原料——冰蚕绒处理时会发出极响的嗡鸣，水蚕丝缝制时会迸出火花，在外面根本瞒不住人。
“你这丫头，”我捏了捏她的脸颊，指尖沾到一点丝线的碎屑，“我还能不知道你？每次想给我惊喜，都偷偷摸摸的。”
雪儿却突然红了脸，把白色裤子往我身上比了比：“爸，你快试试！我特意做的水火不侵，以后出任务再也不怕受伤了。选白色是因为……”她声音低了下去，像蚊子哼，“穿在你身上，就像我一直在你身边。”
我的心猛地一暖，想起自己选蓝色的原因——穿在她身上，就像我永远陪着她。我把蓝色裤子递过去，轻声说：“试试这个。水蚕丝做的，暖和又轻便，上面的白狗……是你的生肖。”
雪儿立刻把蓝色裤子套在外面，又换上运动鞋，在廊下转了个圈，蓝色的衣摆在海棠花影里翻飞。“太好看了！”她跑到铜镜前照了又照，突然想起什么，把白色裤子塞给我，“爸，你也换！”
我换好衣服时，她正捧着我的手臂啧啧称奇：“冰蚕绒果然不一样，摸着就凉快，还一点都不沉！”她指着运动鞋上的蓝马，笑得眉眼弯弯，“这匹马绣得比天海的枪影还威风！”
“你这双也不错。”我看着她脚上的白狗运动鞋，忍不住笑了，“跑起来是不是像踩在云里？”
“是呀是呀！”她用力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个玉佩，“对了！生日快乐！”
我也从怀里掏出个平安扣，递到她手里：“生日快乐，我的雪儿。”
我们父女俩的生日恰好在同一天，往年都是一起吃碗长寿面，今年却像是约好了一般，都藏起来做了礼物。阳光透过海棠花枝落在我们身上，白色和蓝色的衣裤交相辉映，竟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对了！”雪儿突然拿出手机，拉着我站到海棠树下，“拍张照发群里！”
她举着手机，我们挨得紧紧的，她笑得露出小虎牙，我也忍不住扬起嘴角。按下快门的瞬间，她轻声说：“爸，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亲子装。”
照片发到“天海”群里，配文刚输完，消息就像雪片一样涌了进来。
【灵珑】：（发了个“尖叫”的表情包，配文“啊啊啊！主人和将军的亲子装好漂亮！白色和蓝色太配了！那匹马和小狗绣得好可爱！冰蚕绒和水蚕丝！居然是这两种料子！主人藏在睚眦空间就是为了做这个吗？太用心了！”）
【天海】：（发了个“惊叹”的表情包，配文“冰蚕绒世间绝迹，水蚕丝百年难遇。将军和主人竟能将其制成衣裤，属下佩服。亲子装很合身，尽显默契。”）
【雪剑】：（发了个“冰花”的表情包，配文“白色衣裤泛着冰蚕特有的光泽，蓝色衣裤流动着水蚕丝的光晕，确实是世间独一份。主人穿上蓝色，比雪映蓝海还要夺目。”）
【黑九龙】：（发了个“点赞”的表情包，配文“崆峒印感应到两种料子都蕴含灵力，水火不侵，刀枪难入。将军和主人穿着，既能护体，又显亲密，甚好。”）
【苏阳】：（发了个“剑鸣”的表情包，配文“苍穹之剑的剑穗与蓝色衣裤同色，与将军的白色衣裤亦能呼应。亲子装的创意，比最精妙的剑招还动人。”）
【鸦祖】：（发了个“黑翅”的表情包，配文“寒鸦昨日见首领从睚眦空间出来，袖口沾着冰蚕绒碎屑，还以为是修炼出了岔子。原来在做礼物，首领有心了。”）
【血瞳】：（发了个“血光”的表情包，配文“水蚕丝处理时会迸血光，冰蚕绒缝制时需以灵力温养。将军和首领定是费了不少心力。亲子装很衬气质。”）
【霜烬】：（发了个“火焰”的表情包，配文“属下前日见将军在书房暗间里烧火，还以为是要炼什么兵器，原来是在处理水蚕丝！将军对首领的心意，比烈火还炽热！”）
【幽雨】：（发了个“笛声”的表情包，配文“冰蚕绒需以清露浸润七日，水蚕丝需以灵泉洗涤九遍。将军和首领为了对方，竟做了这么多。亲子装的寓意，比最悠扬的笛声还动人。”）
【亲兵小赵】：（发了个“哭到变形”的表情包，配文“雪元帅和将军也太甜了吧！居然瞒着对方做亲子装！还都是对方的生肖！白色和蓝色真的好配！这大概就是父女连心吧！我要把这张照片设成壁纸！”）
【张将军】：（发了个“老泪纵横”的表情包，配文“好小子！好丫头！居然瞒着我做了这么好的礼物！冰蚕绒和水蚕丝啊……爷爷我年轻的时候都没见过！这亲子装穿在身上，比穿龙袍还神气！看得我都想给你们奶奶做一件了！”）
【李都尉】：（发了个“星星眼”的表情包，配文“雪元帅的蓝色套装太酷了！将军的白色套装太帅了！两种料子都是传说中的宝物，居然做成了衣服！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套了！羡慕哭了！”）
【黄小桃】：（发了个“爱心泛滥”的表情包，配文“雪元帅和将军的亲子装太有爱了！白色像云朵，蓝色像大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雪元帅穿着蓝色肯定舍不得脱吧，换我我也不脱！”）
【阿福】：（发了张画，画着我和雪儿在海棠树下换衣服的样子，白色和蓝色的衣摆交缠，旁边散落着冰蚕绒和水蚕丝的碎屑，配文“睚眦空间的秘密，藏着说不出的牵挂；针线里的心意，比最稀有的料子还珍贵；白与蓝的交辉，是父女间最暖的依偎。”）愿将军与元帅岁岁同穿亲子装，年年共庆生辰日，爱意永不褪色。
从那天起，雪儿就像长在了蓝色套装里。白天穿着它处理军务、指挥操练，晚上睡觉也不肯脱，只把运动鞋放在床头，说要“闻着爸爸的味道睡”。我劝了几次，说衣服要换下来洗洗，她却把衣服抱在怀里，像护着宝贝似的：“不洗！洗了就不暖和了！”
我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白色套装穿在身上，总觉得有她的气息萦绕，冰蚕绒贴着皮肤，像她小时候赖在我怀里的温度。吃饭时要穿着，处理军务时要穿着，连夜里起夜都舍不得换。
饭桌上更是成了我们的“投喂大会”。她总把炖得软烂的蛟龙肉夹到我碗里，说“爸你穿白色要多补补，不然衬得脸色不好”；我则把银耳莲子羹往她面前推，说“穿蓝色要气色好才好看，快多喝点”。
有次血瞳来汇报军务，看到我们俩穿着亲子装互相喂汤，红眸里闪过一丝惊讶，转身就跟鸦祖说：“首领和将军……好像比以前更黏糊了。”
鸦祖的黑翅抖了抖，慢悠悠地说：“你不懂，这叫父女情深。”
夜里，我坐在灯下处理卷宗，雪儿靠在我怀里看兵书，蓝色的衣摆搭在我的白色裤腿上，像海面上浮着一朵云。她突然抬头，指着我的运动鞋说：“爸，这蓝马绣得真像你，跑起来肯定很快。”
“那你的白狗也很像你。”我捏了捏她的脸颊，“机灵得很。”
她往我怀里蹭了蹭，声音软软的：“爸，我们以后每年都做亲子装好不好？”
“好。”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白色的衣料上沾着她的洗发水香味，“每年都做，做一辈子。”
窗外的海棠花又落了几片，落在窗台上，像撒了把碎雪。我看着怀里穿着蓝色套装的小人儿，心里像被温水浸过，软得一塌糊涂。这世上最珍贵的，从来不是冰蚕绒和水蚕丝，而是能穿着彼此做的衣服，看着对方的笑脸，把日子过成最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