娲皇宫内,女娲对着九天息壤和三光神水冥思苦想数百年,虽偶有灵光,却总觉得隔靴搔痒,难以抓住那最关键的一环。成圣的契机仿佛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她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老子那番关于“无为”的玄妙言论,以及……道祖萧狂偷窥她造人时那不着调的点评。
“或许……真得去问问那个不靠谱的家伙?”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女娲自己都吓了一跳。向那条咸鱼请教成圣之道?这听起来比盘古复生还离谱!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她咬了咬银牙,最终还是架起祥云,朝着三十三天外的紫霄宫飞去。
紫霄宫如今越发像个大型综合娱乐中心兼办公场所。主殿一侧是“道祖快乐网”的总控室,西王母正黑着眼圈处理着海量数据流;偏殿是“洪荒事务(摸鱼)处理中心”,望舒正面无表情地整理着一些根本没人看的报告;后殿则是萧狂的私人娱乐区,时常传来羲和与常曦被迫陪玩麻将或者K歌的无奈声音。
女娲的到来,立刻引起了“紫霄宫女子天团”的警觉。
西王母从数据海中抬起头,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眼神锐利:“女娲娘娘?稀客。找老爷有事?”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望舒放下手中的玉简,清冷的目光扫过女娲,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但周身月华似乎更冷了几分。
正在后殿被迫给萧狂剥葡萄的羲和与常曦,神识感应到女娲的气息,动作都是一顿。常曦忍不住小声嘀咕:“她来做什么?”羲和轻轻摇头,美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女娲感受到这微妙的气氛,心中也有些尴尬,但成圣事大,只得硬着头皮道:“本宫有事,需请教道祖。”
就在这时,萧狂懒洋洋的声音从内殿传来:“哟!女娲妹子来啦!快进来快进来!正好三缺一……啊不是,正好本座有空!”
女娲嘴角微抽,深吸一口气,走入内殿。只见萧狂正瘫在一张巨大的云床上,身边堆满了灵果零食,羲和和常曦一左一右坐在旁边,一个在剥葡萄,一个在轻轻捶腿。看到女娲进来,两女动作都略显僵硬。
“咳咳,”女娲清了清嗓子,努力保持端庄,“道祖,女娲此来,是为求证圣之道。太清道友之言,玄奥非常,女娲愚钝,特来请教。”
萧狂一听,眼睛顿时亮了,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只是蠕动了一下坐直了身子,嬉皮笑脸地说:“请教?好啊!本座最喜欢指导漂亮妹子了!来来来,坐近点,本座好好给你说道说道!”
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示意女娲坐下。
女娲脸色微红,站着没动:“道祖,还请正经些。”
“正经?本座一直很正经啊!”萧狂一脸无辜,“成圣嘛,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关键就看你能不能领悟本座的‘核心思想’!”
他抓起一个灵果啃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你看老子,为啥能成圣?就是因为他悟到了‘无为’的精髓——躺平!不对,是‘顺势而为’!你再看看你,整天琢磨着捏泥巴造人,累不累啊?”
女娲忍不住反驳:“造化生灵,乃大道显化,岂是儿戏?”
“你看你看,又较真了不是?”萧狂摇摇头,“捏泥巴是没错,但你不能光埋头苦干啊!得讲究方法,讲究效率!比如,你可以搞个模子,批量生产!或者,赋予他们自我繁衍的能力,让他们自己折腾去!你这亲力亲为,跟个辛苦打工仔似的,哪有点圣人的派头?”
他边说边比划,差点把果核扔到女娲身上:“圣人就要有圣人的样子!要学会抓大放小,学会偷懒……啊不,是学会把握关键!你把框架搭好,规则定好,剩下的,让他们自由发挥!这才是高级的‘造化’!这叫‘授权管理’!懂不懂?”
女娲听得目瞪口呆,这都什么跟什么?批量生产?授权管理?这跟造化大道有一块灵石的关系吗?
一旁的羲和终于忍不住,轻声提醒:“老爷,女娲娘娘问的是成圣之道……”
“对啊!这就是成圣之道!”萧狂理直气壮,“本座这套‘摸鱼……呃,无为管理法’,就是最快的成圣捷径!你看老子,不就成功了?”
常曦也小声嘀咕:“那也不是全靠老爷您……”
“怎么不是?”萧狂瞪了她一眼,“没有本座的点拨,他能悟得那么快?女娲妹子,听本座的,没错!回去别光捏泥巴了,想想怎么让你造的那些小泥人自己动起来,自己发展,自己搞出点新花样!你就在背后看看戏,收收香火功德,这不就舒服了?”
他越说越靠近女娲,几乎要贴到她脸上,挤眉弄眼地说:“而且你看,当圣人多累啊,一堆破事。你要是按本座的方法成圣,保证又轻松又自在!到时候咱们可以一起摸鱼……啊不,是一起论道,多好!”
女娲被他逼得后退半步,面红耳赤,又羞又气。这道祖,分明是在胡言乱语,趁机调戏!可偏偏……他话里似乎又藏着某种歪理,让她忍不住去想“让泥人自己动起来”的可能性?
西王母在外殿听着里面的动静,面无表情地加快了数据处理速度,键盘(神识模拟)敲得噼啪作响。
望舒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氤氲的水汽遮住了她清冷的眼眸。
羲和剥葡萄的手停了下来,眼神有些飘忽。
常曦更是气得鼓起了腮帮子,把手里准备递给萧狂的灵果一口自己吃了。
女娲实在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和道祖的“流氓式指导”,匆忙行了一礼:“多谢道祖……指点,女娲还需回去细细思量,告辞!”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女娲远去的背影,萧狂遗憾地咂咂嘴:“唉,怎么跑了?本座还没讲到绩效考核呢……”
他回过头,看到身边三位女子神色各异,嘿嘿一笑,张开双臂:“怎么了?都吃醋了?来来来,本座雨露均沾,都抱抱!”
“呸!”常曦第一个跳开。
羲和无奈地叹了口气。
望舒直接化作月光消失。
西王母的声音冷冷传来:“老爷,网络带宽不足,需要扩容,申请功德经费。”
萧狂讪讪地收回手,摸了摸鼻子,嘀咕道:“一个个的,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还是人族好玩,等女娲把那些小泥人弄活了,本座得去好好关照关照,毕竟……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
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对“人族”这个概念的独特兴趣,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懒散模样,瘫回云床,继续他的咸鱼大业。